方寒有些唏噓般的出了一口氣。
大戰連連，着實有些熱血沸騰。
他卻只能站在這兒。
啥時候，他方寒也有資格成爲看戲的了。
衛無忌與神族的交手，他似乎有些插不上手。
煙水一與梵清影的交手，倒是不至於難住方寒。
可如果他出手的話，估摸着等待他的，將會是來自煙水一相當一段時間的冷漠對待。
一番好心，倒不至於真就成了狗拿耗子。
然煙水一終究不是普通的嬌弱女子。
驕傲也好，倔強自尊也罷。
總而言之，這是煙水一的堅持。
也可以說是煙水一的道。
大道獨一，縱然關係再親密，也不可能勞而代替之。
“水一，你我許多日子不見，這修爲的增長，實在讓我有些出乎預料。”
濤濤碧浪下，梵清影有些狼狽，連連倒退。
“這件事兒，我有我的無奈，可終究也是我對你不起。”
“若有萬一的可能，我都不會對你下狠手。”
“可現在，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
一抹傷情似是一閃而過，雷電暴漲中，一柄犀利長劍出鞘。
“不好！”
方寒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且不說這柄劍的強大，單是那雷電屬性的剋制，對煙水一而言，就有點兒夠嗆。
方寒自然不可能上過物理課，水導電原理可能搞得不是特別清楚。
但有一點方寒也是清楚的，那就是水能夠導電。
此外梵清影剛剛出劍的那一刻，方寒就感應到了，這女人在劍道之上的修爲，着實不弱。
“不要過來！”
煙水一不容置疑話語，傳入方寒耳中。
面對昔日閨蜜，無情絕殺一劍！
層層水幕升起，傷魂凍骨之寒氣噴發。
一層極爲精純的透明寒冰，擋住了絕殺一劍。
不管是雷電，還是劍器本身，點在了一層寒冰之上，發出了清脆悅耳之響。
“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放棄吧。”
梵清影既然對自己出了殺手，煙水一出手自然不可能留情。
言語雖相勸，殺機不留情。
一聲爆響突然在這大殿之內炸響。
威力巨大氣浪翻騰，摧毀拉朽將一切物質崩塌泯滅。
方寒反應不慢，以黃泉圖護住自身的同時。
八部浮屠塔護持住了煙水一。
幽幽吸力同時爆發，將同樣受到影響的梵清影，鎮壓在了浮屠塔內。
一道背手青衣身影，與六道神族身影重新顯現。
“哼！你果然厲害！”
“我等聯手，居然沒能將你拿下。”
看着似是絲毫損害都不曾有的衛無忌，恨天神皇神情難看哼道。
這樣的機會，肯定不會太多。
可能僅有這麼一次。
這一次若是不能拿下衛無忌，日後怕是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難怪能讓天妃烏摩成爲了你們神族的智者。”
似是爲誰可憐一般，衛無忌悠悠嘆了一口氣。
炸裂響聲突然傳來！
看似僅有一道的炸裂響聲，其實應該是五聲。
恨天神皇身後的五個神族手下，每一個身上都出現了一個前後透明的大洞。
“這不可能！”
“我感覺你僅是在我身上擦了一下而已。”
低頭看着身上的透明大洞，震驚情緒明顯已經壓過了痛楚。
神族的軀體，什麼時候如紙片一般脆弱了。
極其虛弱感覺來襲，這是生命走到盡頭的徵兆。
縱然再得天獨厚，受到如此傷害，想要活命也是有點兒想的太美。
“相對你五個手下而言，你算是不負這一身神皇修爲。”
“中了我三記七傷拳，還能撐到現在。”
衛無忌看着恨天神皇笑了。
那笑容中透露出來的神色，應該叫做稍微滿意。
怒火燃燒，讓恨天神皇控制不住自己。
一個腳步移動，就想動用絕招來跟衛無忌拼命。
這時候，由內而外爆發的痛楚，卻讓恨天神皇忍不住臉色一變。
本以爲以他神皇境界的神族之軀，能對五個手下造成的傷害，未必對自己有用。
可這傷害爆發的一瞬間，恨天神皇知道自己錯了。
“以血爲源，天地爲引！”
神色猙獰果決中，不僅他自己的神族血脈，就連那幾頭未曾死絕的神族血脈，也被他以神族秘術牽引了出來。
無量神聖氣息匯聚，虛無焰火而起，將自身與幾位手下，全部軀體燒了一乾二淨。
一道隱約門戶，自火焰中時隱時現。
“這是神虛界之門，方寒，快出手！”
本來隱身於黃泉河底中的閻，焦急大吼。
本來就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的方寒，瞬間不再猶豫。
“反應倒是不錯！”
“可惜有點兒晚了！”
玉珠落在玉盤上的清脆聲音，一隻白嫩手掌，穿過門戶幻影，向着方寒拍來。
死亡寒意瞬間籠罩方寒的心。
“燃燒了自己與手下的一切，召喚了神虛界的大門，你的這些手下，還真是夠忠心啊。”
一隻手搭在了方寒肩膀上，另外一隻手握拳，向着那隻白嫩手掌砸了下去！
似有似無的悶哼，如幻覺一般，自虛幻門戶之內傳來。
“能讓我再次見你一面，他們的付出，便不是浪費。”
說不出情緒的清脆話語，自門戶那邊清晰傳遞。
“呵呵，天妃，才幾日不見，不至於如此想念吧？”
衛無忌再次呵呵笑了。
“對你，我可真是日思夜想，都快睡不着了。”
一張幾乎彙集了天地間所有美色的面龐，在那虛無之門上顯化而出。
活靈活現，充滿了哀怨的眼神。
就如同望着情郎一般。
渣男情郎雖負，依舊癡心不改。
“承蒙天妃如此惦念，衛某人還真是頗感榮幸。”
本該是你生我死的敵人，居然也能說出這麼一番本該是閨中謎語的話。
雖然能夠感受到這話語中的交鋒與殺機。
方寒與煙水一，還是感到說不出的怪異。
眼眸盯在衛無忌身上。
方寒眼眸眨動，神色中流露而出的話語，相當清晰。
師兄，你居然還說我。
你自己這做的，更加石破天驚好嗎？
雖與天妃烏摩交談，一縷意念力，卻還是放在了方寒身上。
你小子要是覺得日子過得太緊巴，做爲無私幫助你許多的師兄。
絕對不在意再次無私幫你一次。
莫名寒意，讓方寒禁不住一個激靈。
閻默默趴在黃泉河底，對方寒的自我作死，表示了最爲真誠的同情。
出於幾經生死的友誼，這是唯一能爲方寒做的。
那個狼滅一般的傢伙，從內心深處招惹不起。
“僅是榮幸，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一點兒想法？”
似是勾引般的話語，居然出自一向智慧過人的天妃烏摩嘴中。
真要傳出去，那動靜絕對石破天驚。
智者的尊嚴，強者的自尊，都到哪兒去了。
可天妃烏摩並沒有神色的異常變化，坦坦蕩蕩。
除了智謀與修爲，她還有一件天生的強大武器。
只是這武器，從來沒有遇見一個值得動用之人而已。
“想法或許可以有。”
“但是給別人腦袋上染色這種事兒，你還是找他比較合適。”
單純論姿色，天妃烏摩自然沒什麼挑剔可言。
若說讓衛無忌走不動道，還是有點兒想太多了。
面對衛無忌的指點，方寒瞬間有點兒懵。
師兄，雖然你修爲比我強。
但說話也得負責，不能隨便胡說啊！
我啥時候給別人的腦袋染色了？
懵逼中的方寒沒說話，自然神色的流露，無疑表露了這些話語。
而衛無忌也沒說話，僅是看了煙水一一眼。
沒有任何言語的交***彩程度卻遠超於言語交流。
煙水一俏臉緊繃，寒意莫名。
這兩個傢伙雖沒有言語，那神色表達卻是相當清楚了。
她要是不明白，那就是腦子讓驢給踢了。
要不是顧忌還有天妃烏摩這麼一尊大敵，就算以煙水一較爲清冷的性子。
這一刻，怕也是忍耐不住的發飆。
說了多少次，跟華天都的聯姻，是太一門的意思，她自己沒有一點兒樂意。
別說做關係親密的道侶，若是機會合適。
要是不扒了華天都的皮，就算她做了十輩子的好人。
就是不小心踩死一隻螞蟻，都要哭泣半天的那種。
“看來我們之間的緣分，還是不夠啊！”
“不過就此放棄，實在不是我的風格。”
“請做好準備，沒準兒什麼時候，必然會給尊駕一個相當意外的驚喜。”
熊熊燃燒的虛無之火崩潰，那道門戶亦是不見蹤跡。
要不是滿目盡是摧毀的破敗，一點兒痕跡都不留的乾淨。
真能讓人懷疑，是否錯覺一場。
“這女人，天君之境的修爲，還真不是擺在那裡好看的。”
衛無忌擡起了手掌，掌心中一道印記，極爲明顯。
一個縮小的陰陽圖形，深深烙印掌心。
“師兄，你沒事兒吧？”
方寒關心問道。
那種層次的交手，無疑已經超出了現如今方寒見識與理解的範圍。
可看着現如今衛無忌的反應，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啊。
“沒什麼大不了的，沒佔便宜不吃虧，這是再真是不過的寫照了。”
衛無忌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這座已經成爲廢墟的宮殿。
“方寒，那樣的動靜兒，雖然我僅感受到了一絲。”
“威力，卻足以崩滅現如今的玄黃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