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倒是不着急，自己夾了一口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望着遠方，習慣性咀嚼着。
易玖看着他，也不催促，耐心等着他慢慢回憶。無論從哪方面講，能夠聽得一點消息都是好消息，人在船上也下不去，多等待一會兒也沒什麼。
“徐老，你就別賣關子了，小仙女都已經開口問了，你就快點講，那藥王谷的藥師你是在哪撞見的？”漢子也扯了一個雞腿，本想自己吃，後來看了一眼易玖，不好意思地又遞向了易玖，“小仙女，你吃。”
易玖擺了擺手，“我不吃這個，你吃吧！”
漢子一樂，“那我就不客氣了。”
易玖忍不住笑了，這漢子看着憨厚，可其實也不是個笨的。這種人往往能夠讓人放下心防，特別容易相信他。所以論做起生意來，那種長相老實的其實更佔便宜點。
“徐老，咱們上次在地河口遇上的那仙境是不是就同你講的一樣是藥王谷朝雲珠海？”
“是不是老頭子我也不敢肯定，但從那景象裡我倒是真的覺得很像。”老頭輕輕搖了搖頭，語氣頗爲感慨，“太多年了，我記憶都有些模糊了。”
“其實我最初倒是不相信會有這麼個地方，玉衡國人都相信的幻境之都，可說到頭也沒人見過。找都找不着，不是假的又是什麼？”老頭看着易玖，忍不住咧嘴一笑，“可畢竟傳說也不是說有就有的，既然傳言有這麼個地方，那自然也就是因爲這地方真的存在。只是機緣未到，所以沒人遇上而已。”
“誰說沒人遇上，徐老你不是就是遇上了嗎？”易玖笑着說。
“是啊，老頭子我也是遇上了，而且還因爲這份運氣讓我活到了現在。”老頭子頓了頓，喘了口氣這才又接着道，“我不是玉衡人，但行商也已經幾十年了。年輕的時候，常常來往於搖光和玉衡之間。我是搖光人，你們也知道我們搖光同其他六國不一樣，男子出生後地位就已經確定了，我不願意被幾位姐妹壓制，又不想讓我父君在家裡的地位越來越低，所以我只能選擇離開那個家，同我父君一起出去謀生。”
白麪漢子有些同情地看着徐老，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
“那個時候日子太苦，不過好在我遇上了一個去搖光做生意的玉衡商人。那人見我可憐，於是就收了我做跟班。從那時開始，我便走上了行商這條路。”徐老似乎想到了那些苦日子，臉上的表情也跟着苦起來，“玉衡大家也都知道，大部分都是沙漠之地，綠洲被各大家族佔領，水源最爲精貴。有次我在納爾幹沙漠裡遇上了沙暴，行李和商貨都被捲走了。水囊只剩下了我隨身攜帶的一隻，只有那麼點水，想要走出沙漠自然是不太可能。可惡的是，我竟然還倒黴的遇上了紅蠍。”
聽見這一段，白麪胖子同那漢子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看着老頭子。
易玖倒是也感慨，這人年輕時果然夠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