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恐懼的意思，他的雙眸甚至是平靜的，他的脣邊依然掛着極爲溫柔的弧度。
“別看了。”
煜撩下衣服，遮掩住半邊已經成了骷髏的胸膛，道，“不是毒，是詛咒。”
曼沙怔愣着，任由眼淚滑落下來。
“詛咒？什麼詛咒？”
煜坐直了身子，伸出一隻白皙袖長的大手來，輕輕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道：“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一日，我化身爲神墮，主神震怒，在我的身上下了詛咒，只要我一碰觸到你的身體，就會腐爛成白骨。”
曼沙傻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此刻內心複雜的情緒，她疼，替他疼，她怒，爲他怒，她傷心，她難過，她哀愁。
“你怎麼從來不說？”
緊接着，她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驀然間伸出雙手，扣住了他的大手，反問道：“你早就知道身上有這樣惡毒的詛咒，爲什麼還要碰我？你會變成白骨，你會死的！”
煜把的脣角勾起一抹淺笑，黑眸之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寵溺，道：“如果讓我不碰你，我會死的更快。”
“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對於他這種態度，曼沙有些惱，可是眼淚根本抑制不住，不斷地往下掉，“你能別這樣麼，從現在開始，離我遠一點，身子說不定就會慢慢好了。”
煜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固執地看着她，宛如黑洞一般的眸子裡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執着，道：“好不了了，早就根深蒂固了。”
他沒有辦法不碰她。
他更沒有辦法遠離她，尤其是在她已經答應了永遠呆在魔界陪伴自己之後。
“可是——”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如果我回去，你是不是就能好了？”
“你敢？！”
煜臉上的柔情蜜意盡數散去，整個人的氣質瞬息之間變得非常可怕，這一聲吼，整個房間都爲之一顫。
“你要是敢出爾反爾，回到神界去當那個什麼狗屁神界副君，我現在就出去，把蚩尤給掐死！”
“關蚩尤什麼事兒啊，你不要動不動就拿孩子威脅我行嗎？”曼沙緊咬着嘴脣，控訴着。
不過，讓她有些疑惑的是，關於神界副君是夢裡發生的場景啊，煜爲什麼會知曉。
“我就拿孩子威脅你，怎麼了啊？”
煜一臉委屈地看着曼沙，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我那自己威脅你根本不管用，所以只能拿孩子威脅，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什麼人都比我重要，連兒子都比我重要！”
曼沙啞然：“你這是什麼邏輯……”
“我這是最正確的邏輯！”煜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死死地瞪着曼沙，道，“以後，咱們若是再有孩子，千萬不能生男孩兒，是個女兒就最好了。”
曼沙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這個男人，也太亂來了。
那麼嚴肅的問題，被他一陣扯扯，給繞到孩子身上去了。
“煜，別鬧了，我跟你說正事兒。”
“我也跟你說正事兒，生女兒！”
曼沙：“……”
看來，跟他是說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