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殿。
殿門前，若無情收住腳步，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扮，正了正衣冠。
對於他來說，與其說是來拜見父親，倒不如是覲見君王。
在若天寧的面前，他只能是爲人臣子的工整和氣勢。
殿門前的侍衛躬身推開殿門。
“無情皇子，帝君正在裡面等着你……”
殿門開啓，冰冷的殿堂之中，一襲金色朝服，刺眼奪目。
沉沉噓出一口氣，若無情快步走入。
“兒臣無情，拜見帝君。”
“起來……”
若天寧揹負雙手，立於一盞燭火之前，定睛看着燭火，絲毫沒有轉身看他的意思。
“狼定和我說，你一直晉書，想要見我？”
“是……”
“有什麼事嗎？”
“兒臣有些事情，心中疑惑，所以想要請父王指點一二……”
若無情躬身行禮，目光卻暗中偷瞄若若天寧。
他站在那裡，就像是老僧入定一般，絲毫沒有轉身的意思，若非聲音在響，他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死的還是活的。
“有什麼疑惑，就說吧……”
若天寧擡手捏過一側的剪刀，剪去燭火上跳躍的火光。
“父王……在您閉關的這些日子裡，咱們閥族……發生了一些事情……”
“說……”
若天寧似是漫不經心，動作輕緩，不急不躁。
“聖族的生命之源那裡，兒臣一直在尋找靈氣存在的證據，雖然收效甚微，可是還算小有成效……”
“有成效？”若天寧驀然側首，只是他的臉頰被長髮遮住，若無情什麼都看不到。
“是……鐵遊牧曾經帶人在那裡找到了一片青草地……只是可惜的是，那片青草枯萎的很快，沒多久就全部枯死了……他帶人將那片土地都挪回來了……可是不論在上面再栽種什麼，都無濟於事……”
“哦……”若天寧再次恢復了平靜，淡然正身：“生命之源雖然已經消失，可是在那片土地上，難免會留下一點點的異樣……所以若是偶然的有一處植被生長，也算是正常，無需大驚小怪……”
若無情驚覺擡眸，沒想到父親對這件事，竟然看的如此之輕。
“父王……難道就沒有一種可能……可能有着和生命之源類似的靈氣……出現嗎？”
“哈哈……”若天寧呵呵輕笑，轉身而立：“要是有這樣的靈氣……你父王我還會落得如此地步嗎？”
在看到若天寧面孔的那一剎，若無情喉中發出一聲呼嘯，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的後退兩步，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子。
他的臉上滿是皺紋，猶如溝壑叢生，眼皮鬆懈的像是睡眼惺忪，永遠睜不開似得。
花白的頭髮，乾癟的嘴脣，渾濁的眼眸，怎麼看，怎麼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半死老人。
他的一隻腳，已然踏入了棺材。
“父王，你……”
在若無情的記憶之中，上一次他見到的若天寧，長得並不是這個樣子。
爲什麼這一次，會如此的衰老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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