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蕭蕭撲哧一笑：“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就得意，就高興，”洛家俊冷哼：“不服你咬我。”
封蕭蕭不跟他爭，催促：“你訂機票了嗎？”
“沒有，”他訂了機票，說：“那我們現在出去逛逛，好不好？”
“嗯，我換衣服。”她早就想出去走走了。
封蕭蕭換下病號服，兩個人出了病房，洛家俊還不放心，一路護着她：“請讓一讓，她眼睛不好。”
看見大家異樣的眼神，她忍不住抗議：“我眼睛好了。”
“好了也要小心一點，來，我拉着走。”
封蕭蕭沒有推拒，她知道他想牽她的手，他照顧了她這麼久，現在在異國他鄉，沒有熟人會看見他們的越軌之舉，就滿足他一回吧。
她自己也想再和他牽一次手，重溫六年前的美好時光，等回到雲川市，她就要和他保持距離，在心裡和他斬斷關係。
走在這座滿是異域風情的街頭，她看的不是吃的玩的，不是衣服鞋帽，而是顏色，各種各樣的顏色。
在黑暗中過了這麼久，現在的每一種顏色在她眼裡都漂亮至極。
洛家俊一邊走一邊當導遊，給她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封蕭蕭默默地聽着，偶爾提個小問題。
洛家俊問：“想買點什麼？”
她搖頭：“不想買。”
洛家俊的手撐開她的手，五個手指穿過去，再握緊。
封蕭蕭的眼睛看着不遠處教堂頂上的金光，心在微微顫慄，曾經他很喜歡和她這樣十指緊扣地走路，時隔六年，他還是喜歡這樣，而他們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漫步在法國的街頭，耳邊是心愛男人的軟語溫言，封蕭蕭的心很寧靜，她其實很希望能一直這樣和他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可這終就是奢望。
別說洛家俊有妻子孩子，就算他真的是單身，他的父母也絕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洛家文的母親也不會同意。
所以就靜靜享受這一刻的牽手吧，雖然短暫，卻能讓她再次感受到愛情的美好。
她會將這一個下午貯進記憶深處，將來老了拿出來慢慢回味。
雖然封蕭蕭不想買什麼，洛家俊還是給她買了兩套衣服。
知道她最愛的是孩子，他又給洛東宇買了兩套衣服，還買了一個蝙蝠俠玩具，這是法國廠家生產的，最新款，國內還沒有，他相信孩子一定會喜歡。
封蕭蕭想起也應該給婆婆買兩套，問：“老年人的衣服在哪裡買？”
洛家俊把她帶過去，也一併付了錢。
次日辦理出院手續的時候，醫生告誡：“你太太的視力雖然恢復了，但腦袋裡還有少量瘀血，在這些瘀血沒有化解完之前，不要刺激她，以防情緒波動導致瘀血發生轉移，引起眼睛再度出問題。”
洛家俊連連點頭，說：“我會像愛護生命一樣愛護她。”
封蕭蕭問：“你們說的什麼？”
洛家俊轉述了醫生的話，說：“我向他保證，我會像愛護國寶一樣愛護你。”
封蕭蕭翻白眼：“你纔是國寶。”
“那你愛不愛國寶？”
這是變相問她愛不愛他，封蕭蕭哪會上當，她橫他一眼，轉身就走。
洛家俊哈哈大笑。
十多個小時後，他們終於回到了雲川市。
步出機場，洛家俊招了出租車，說：“半山風景。”
封蕭蕭立刻說：“我回我家。”
洛家俊看她一眼，又改口吩咐司機先到她家。
不久到了，洛家俊把禮物提下來，說：“我幫你拿進去。”
“不用，”封蕭蕭瞥見了杜雲峰的車，接過他手裡的袋子說：“我怕我婆婆扔出來。”
洛家俊無可奈何地遞給她，說：“你就說是你買的。”
“知道，”封蕭蕭說：“你回去吧。”
洛家俊也看見了杜雲峰的車，酸溜溜地說：“杜雲峰可以在你家吃飯，我卻連水都喝不着一口。”
封蕭蕭也沒有辦法，只能一言不發地看着他。
“好了，”洛家俊又安慰她：“沒事，我回去了，你也快進去。”
封蕭蕭剛轉身，他又叫住她：“不許跟姓杜的閒聊。”
“知道了，你快走吧，人家司機大哥還在等你。”
她一轉身，洛家俊又叫住她：“你明天做什麼？”
“我陪兒子。”
洛家俊很不滿：“你兒子就是你的命。”
“他是我生命的延續。”
洛家俊不耐煩地揮手：“走吧走吧，回去陪你兒子去。”
封蕭蕭轉身走，他又在身後喊：“明天不準姓杜的跟你們一起去玩。”
封蕭蕭沒有作聲。
洛家俊坐上出租車，車開走了，封蕭蕭提着兩袋禮物進門，洛東宇聽見開門聲，馬上跑過來喊：“媽媽回來了。”
封蕭蕭一把抱起他，親了又親，問：“兒子，想不想媽媽？”
“好想好想，”洛東宇的雙手摟着她的脖子，也在她臉上不斷親，說：“您總不回來，總不回來，奶奶說我做夢都喊媽媽了。”
封蕭蕭的眼眶溼潤了，說：“媽媽也做夢都想你。”
洛東宇在她肩頭看見了地上的蝙蝠俠包裝盒上的圖，喊起來：“媽媽，蝙蝠俠！蝙蝠俠！”
“那是給你買的。”封蕭蕭把他放下來，拿起蝙蝠俠盒子遞給他，說：“還有兩套衣服。”
小孩子對玩具最有興趣，只看了一眼衣服，就興沖沖拆蝙蝠俠的包裝盒去了。
洛母從廚房出來說：“蕭蕭回來了？”
“回來了，媽，您在忙？”
“不忙，”老太太看見了衣服袋子，說：“買這麼多衣服？”
封蕭蕭拿起兩套：“媽，這是給您買的衣服。”
“哎喲，你出差這麼累，還給我買什麼衣服！”
“我看這衣服您穿着好看，就給您買了。”
“我有穿的，這麼破費幹啥？”她低聲說：“你倒是應該給小杜帶件禮物，帶沒有？”
封蕭蕭暗說了一聲慚愧，她壓根兒沒有想起要給杜雲峰帶禮物，當然洛家俊也不會准許她買。
杜雲峰突然從廚房出來：“蕭蕭回來了？”
封蕭蕭尷尬地說：“杜總在？我……我本來想給你帶件禮物，但沒看到合適的……”
杜雲峰大度地笑笑：“沒事，你如果真想送我禮物，明天在街上隨便買一件什麼送我都行。”
洛家文的母親說：“小杜這話說得在理，蕭蕭可記住了，明天上街買件禮物送給小杜，不在貴，而在心意。”
當着杜雲峰的面，封蕭蕭只能答應：“知道了，媽。”
杜雲峰說：“蕭蕭回來了，我再加個菜。”
洛母用胳膊肘拐封蕭蕭，示意她去幫忙。
封蕭蕭放下衣服進去幫忙，向杜雲峰道謝：“杜總，這段時間你幫我照顧我婆婆和兒子，辛苦了，謝謝。”
“辛苦什麼，應該我謝謝你們，跟東宇一起吃飯特別有勁，你沒見我都吃胖了？”
封蕭蕭笑起來。
吃過晚飯，杜雲峰說有事要回去了，洛母忙叫：“蕭蕭，你送送小杜。”
封蕭蕭答應着把杜雲峰送出來，再次向他道謝道歉。
杜雲峰說：“禮物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和洛總一起出差，他不會讓你給我買東西。”
封蕭蕭不好意思地說：“嗯，他這人很霸道。”
“沒關係，”杜雲峰說：“我剛纔也說了，你有心想送我禮物的話，就在雲川市街上隨便幫我買一樣好了。”
封蕭蕭笑笑：“我就不刻意去找吧，什麼時候看到有合適地再買，行不行？”
“行。”
送走杜雲峰，封蕭蕭回到家裡，洛母講述杜雲峰這些天對他們的照顧，說：“他每天下午都來，有時中午也來一趟，東宇特別喜歡他，也喜歡他做的菜，這些天東宇長了不少肉。”
封蕭蕭看見孩子果然長胖了一些，兩個腮幫子都肉嘟嘟的了，她心裡還是很感動，覺得應該向杜雲峰好好表示一下謝意。
洛母又說：“蕭蕭，小杜爲我們家做這麼多，都是因爲他喜歡你，你就和他交往吧。”
“媽，”封蕭蕭說：“您應該看出來了，杜總並不是我的同事，而是杜氏集團的總裁，他到洛氏來談合作的時候認識了我，才和我接近。雖然他是好人，但我結過婚，又有孩子，怎麼配得上他？”
“話不能這麼說，”洛母繼續勸說：“婚姻是講究緣分的，不是配不配得上，他如果是那種講究門當戶對的人，也不會一直來我們家走動了，這說明他真的喜歡你，他家人也沒有意見，她奶奶上次都談到讓你們訂婚了，你就和他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封蕭蕭怕洛母嘮叨個沒完，無奈答應：“媽，您說的話我會好好考慮。”
“你別一直考慮啊，如果他開口求婚，你就趕緊答應下來。”
封蕭蕭笑起來：“可他並沒有向我求婚啊，我一個女人家也不可能主動求人家娶我，媽說是不是？”
“當然，你不用求他，他這麼喜歡你，遲早會向你求婚。”
“那等他求婚的時候再說吧，”封蕭蕭迅速轉移話題：“媽，我有點累，想睡了。”
“你出差這麼久是挺累，那我不說了，你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