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因果

小西天界,菩提古剎。

小西天界在諸多上等界域中,擁有着極爲神聖的地位。因爲小西天界的主人,是菩提古剎。而菩提古剎,源自於古界中的菩提古族。

世人傳聞,菩提古剎乃是菩提古族的一道支脈,從上古時代便流傳下來。時至今日,和菩提古族已經沒有了太多的聯繫。

可也有人說,菩提古剎每一代的住持,都是真正的菩提古族族人,乃是嫡系,並非旁支。

還有傳說,菩提古族歷代都有着族內最精英的後輩子弟,會被送入菩提古剎中入世修煉,有所成後,方纔准許重新回到古族之中。

衆說紛紜,不一而同。但不可否認的是,不管菩提古剎和菩提古族如今還有沒有聯繫,其實力和底蘊,在衆多仙域之中,都是不容輕視。

每一代菩提古剎入世行走修煉的真子真女,都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天賦絕倫,驚豔於世。而這一代的真女慕容柔,其名聲之響亮,整個玄天大世界西部區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

三年前,蒼黃界開,衆多天驕踏出界外,其中有着幾人修爲已經突破到了玄位境。而慕容柔,便是其中之一。

以不足百歲之齡,踏足玄位境境界。這種天賦,誰人可及?能夠與其一較長短的,便只有涅槃妖凰族的凰女,碧琉兒!

無盡歲月以來,各大仙域之間也並非和平相處,彼此間紛爭不斷。但無論是哪一個仙域,都儘量避免和小西天界發生矛盾。從這一點上便可以看出,小西天界擁有着何等令人敬畏的實力和崇高的地位。

小西天界之中,生活着無盡人口生靈。而佛門,是所有人共同的信仰,所有人,都修行佛道力量,即便是那些妖獸,也同樣不例外。

不過這種修行佛道的風尚,並非是菩提古剎強行爲之,而是衆人心甘情願。在小西天界,衆生平等,沒有尊卑。即便是一些窮兇極惡之輩,在這裡也會受到感化,放下屠刀。

在小西天界中,佛法精深的高僧隨處可見,即便是一些尋常百姓,也能夠嫺熟無比的詠誦佛經。整個小西天界,無爲而治,沒有任何修真勢力存在。從某種角度來說,這裡的人,都是菩提古剎之人。

菩提古剎,一座佛殿之中。正前方,是一尊古佛雕像,寶相莊嚴。房樑之上,懸掛着一口古樸的銅鐘。

古鐘之下,一方小几,一側坐着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僧,另一側,一男一女二人,一站一坐。小几之上,擺着棋盤,其上有着黑白棋子,星羅密佈。

老僧手執白子,一子落下,場面已經格外明顯。黑子落後,被白子重重圍剿,局面堪虞。而少女右手食中二指捏着一枚黑子,精緻的俏臉上看不出絲毫波動,恬淡平靜。倒是站在她身旁的青年,忍不住咧了咧嘴。

“我說柔兒,十多年不見,你的水平下降的厲害啊。以前我可是記得,你最多才輸給師父一子二子而已,可這一盤下來,我看看…..哎呦,嘖嘖……”

青年嘴裡叼着一根不知道從哪拔來的雜草,一臉玩世不恭,痞氣十足的笑容,開口說道。那張熟悉的面容,竟然是菩提古剎這一代的真子,上官痕。而坐在那裡和老僧對弈的少女,正是慕容柔。

慕容柔象牙般的玉指捏着棋子,淡淡的說道:“觀棋不語真君子,況且不到最後,誰能說得定結局?”

話音落下,慕容柔手中黑子按落棋盤。而當這一子落下之後,局勢陡變,猶如掀起一場驚濤駭浪!

對面的老僧目光微微一閃,擡起視線,看了一眼慕容柔,手中白子不緊不慢的落下。只不過,令老僧和上官痕沒有想到的是,慕容柔的棋風和之前完全不同,判若兩人。連續五子佈局,一氣呵成,異軍突起,直接逼得白子陣腳大亂。尤其是最後收尾,一子妖刀,中場屠龍,硬生生的將一局死棋起死回生。

“厲害!”

站在一旁的上官痕目瞪口呆的望着棋盤上被殺得七零八落的白子,臉龐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而對面的老僧,卻是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慈祥模樣,看不出絲毫異樣。只不過那眼神深處,卻是劃過一絲精芒。

“柔兒,你以往的棋風沉穩有序。想不到此次歸來,居然發生如此大的改變,棋風若妖,凌厲狠辣。”老僧看向慕容柔,聲音平靜的說道。

“有些時候,做些改變,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墨守成規,固然穩妥,但未免也會被人看穿看透。”慕容柔明眸低垂,波瀾不驚的說道。

“呵呵,柔兒你剛剛那一子如妖,屬實精彩。不過在爲師看來,卻也有冒險之嫌。成功了,固然翻盤,但若是失敗,便是全軍覆滅。”老僧淡笑着說道。

“事已至此,本就已是絕境,冒些風險,還能博得一線生機。若是束手待斃,不是必輸無疑?”慕容柔整理着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淡淡的說道。

“既知兇險,不如旁觀,何必又要身陷其中呢?”老僧含笑說道。

“師尊常教誨柔兒,讓柔兒一切隨心而行,不必顧慮其他。”慕容柔微微擡頭,看向面前的老僧說道,神色顯得格外認真。“有些事情雖然兇險,但同樣也可以在其中收穫到一些平靜之時收穫不到的東西。”

老僧眼簾落下,沉默了片刻之後,這才說道:“菩提古剎一向與世無爭,若是參與到這次風波之中,只怕會引來無妄之災。”

“可在柔兒眼中看來,師尊口中的與世無爭,卻是獨善其身。佛門之中,有因果一說。當年柔兒請示師尊,師尊明言,在蒼黃界中可以隨心而爲,那便是因。柔兒因此才捲入是非之中,如今想要前去洪荒古域,這便是果。”

“師尊,柔兒說的沒錯。”一旁,上官痕也是收起了臉上一貫的痞氣笑容,神色變得鄭重了下來,說道。“弟子在太光仙域中,欠了楚凌一個人情。如果不是楚凌相救,弟子恐怕現在沒命回來面見師尊。所以如今楚凌有難,我菩提古剎絕無坐視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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