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語驚醒夢中人

一些暗流交織在一起,發出了喑啞的水聲,一條條水箭不斷地因爲離心力而射出,交織成一個巨大的箭網。偶爾有一支水箭打在秘識神槍的身上,秘識神槍就彷彿被人用大錘砸過一般,幾欲潰散。但是,不可思議的是,就是這樣虛弱的秘識神槍,也能夠輕易地將水箭震碎。誰說虛化的東西無法對實體的東西造成傷害呢?秘識神槍的威力可見一斑。

陳楓鼻青臉腫地坐在潭邊,早已經閉上眼睛,雖然他的身體承受着極大地壓力,但是心靈清澈如鏡,觀察着秘識神槍的四周,一有縫隙,陳楓立即控制秘識神槍上移。秘識神槍在這個不停受到衝擊的過程中,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半透明的槍身就是不潰散,七彩的光暈反倒是比之前稍微耀眼了一些。

陳楓刺破水潭的內丹之後,整個水潭內翻江倒海,無數漩渦和暗流阻擋着陳楓秘識神槍的歸程。若是在空中,秘識的移動速度是要比飛鳥都要快的,尤其是秘識神光幻化之後,千尺的距離也只是眨眼即至,從沒有如此艱辛的。

大概是感覺到漩渦和暗流無法真正阻止陳楓的秘識神槍,水潭中逐漸出現了一些迷幻的光芒,一道道亮晶晶的光線在這個奇妙的水潭之中縱橫交錯,像是正午陽光下海上的彩光。由於水流的移動,導致這些光線在不斷交織、反射和折射,形成了一幅幅十分晃眼的圖畫,影響着陳楓的思考,刺激着陳楓的神經。那跳躍的光線彷彿帶有種種魔力,讓陳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既然實體的水流對秘識神槍的威脅不大,水潭開始用光線來給陳楓施加壓力。

陳楓運轉秘識,需要更爲全面地分析秘識神槍四周和上下的水流,秘識神槍每一次與光線對撞,都會導致陳楓大腦的暈眩。

一時間,陳楓的情緒也受到了這些水光的影響,陳楓開始時喜時怒,時憂時懼,臉上冷靜與狂躁交替出現,激動與頹廢二者並存。剛來到水潭時碰到的那些幻象又再次一一在陳楓的腦海顯現,原本已經堪破的陳楓竟然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陳楓明明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多少次咬破嘴脣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疼痛一過,陳楓的思想又混亂下來。

身體還是太單薄了,根本無法應付長時間的秘識外放,陳楓這時自己堅持不住的主要原因。

一旦偶爾能夠冷靜下來,陳楓小心地召喚着自己的秘識神槍,暗問自己是怎麼了。可是,水潭中紛呈的光線給陳楓帶來的雜念就像是本身屬於陳楓似的,陳楓根本驅散不掉。陳楓的眼睛開始有些錯亂了,秘識神槍沒有了陳楓的約束,達到了潰散的最邊緣。

此時,秘識神槍距離回到陳楓的身體還有三百多尺的距離。

“癡人!”泣魂猛喝道,“人有喜、怒、憂、懼、愛、恨、欲七情,生、死、耳、目、口、鼻六慾。七情六慾本就是人的渴望,就如同水中的彩光一樣,存在便是存在,你坦蕩胸襟,從容面對就是,一味的忍讓、躲避,豈不是太累?”

泣魂一語驚醒夢中人,陳楓想,是啊,所謂的七情六慾與生俱來,無法消除,自己何苦要苦苦躲避,難道人有情有欲便是錯?自己不就是爲了追求力量而奮鬥着的嗎?

原本,面對着多變的人生,陳楓會有如之奈何之感。有緣即住無緣去,一任清風送白雲。人生有所求,求而得之,我之所喜;求而不得,我亦無憂。追求力量的路上,得失就如春夏秋冬四季的變化,一旦成爲事實,就不能改變,也不可抗拒。因此,安身立命,隨遇而安,深深根植在陳楓的心中。

然而,秘界的生死傾軋讓陳楓看到,清淨無爲並不可取。什麼都不爭,什麼都不取,孑然物外,淡看人生,只可能被淘汰。對強者而言,這或許是一種姿態,對弱者而言,這只是一種無奈,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是一種無能的表現,是在命運的河流裡無法掌握航向的說辭。

一味跟隨,不過是命運河流裡的浮萍,只能任人擺佈。若是順其自然,保持平和的心態,不怨恨,不躁進,不糾結,不強求,倒也能得到一段坦然淡定的人生。若是能在淡定中把握好機緣,不刻板,不慌亂,不盲從,懂得借勢而上,便有用了成熟達觀的智慧。

水中的光影如此密集,我根本就無從躲開,我又何必苦惱於它,它想照便照,不照便罷,一切由它,我自運轉自己的秘識就是。

想到這裡,陳楓感覺到自己緊繃的身體也不由爲之一鬆,秘識神槍的阻礙於壓力也蕩然無存。在沒有任何阻礙,秘識神槍很順利地脫出了水面。這樣的速度也陳楓覺得暢快不已。秘識神槍出水之後,再次縮成秘識神光,然後縮進了陳楓的身體,陳楓的秘識終於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待到陳楓恢復了體力,稍受損傷的秘識也自動回覆。陳楓此時還沒有掌握任何修復秘識的法術,這個過程之中自然少不了泣魂的功勞。陳楓感覺到自己愈發的生龍活虎。能在不知不覺中修復別人的秘識,而且效果這麼好,陳楓又見識到了泣魂神識強大的一面。

“現在感覺如何?”泣魂變成了一隻青蛙蹦上了潭岸,問道。

“很好。”陳楓伸了個懶腰,由衷讚道。

“哎,剛纔還是我太心軟。真該讓你吞了那內丹,到時候頂多去找盤魂,給你一點他的血喝就是了。盤魂的血最是強身健體了。”泣魂很遺憾地說。

“他會放血給你嗎?”

“若是讓他主動放,肯定是不可能的。需要打上一架。”

陳楓不由想到了盤魂那巨大的斧頭,不知道盤魂和泣魂這兩個極端鬥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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