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同時出手。蚊道人剩餘翅翼絞碎三頭夜叉殘骸，申公豹則甩出腰間災厄鈴，鈴鐺發出的聲波讓最後三頭夜叉像醉酒般搖晃起來。
黑豹墨玄抓住機會，它額前浮現出“兇”字道紋，竟張開血盆大口將夜叉連同業火一起吞下。
虛空生物與厄運之力的碰撞讓它七竅噴出黑煙，卻意外煉化出半顆漆黑的虛空獸核。
“五比四，現在是我領先。”申公豹把玩着墨玄吐出的獸核，這東西在他掌心不斷變形，彷彿在掙扎着想逃離衰神的掌控。
飛昇通道突然劇烈震顫，前方出現由無數空間裂縫組成的“瀑布”。
在裂縫交織處，十二條首尾相銜的混沌龍蚺正在互相吞噬。
它們每完成一次吞噬，體表就多出種針對兩人的剋制屬性。
“乾、坤、震、巽——”申公豹突然腳踏罡步，每一步都在虛空中留下燃燒的腳印。
蚊道人見狀瞳孔收縮，這衰神竟在佈置天厭陣，此陣能引來大道厭棄，但對施術者反噬更甚。
蚊道人尖嘯着沖天而起，殘破的翅翼灑下腐蝕性鱗粉：“想同歸於盡？本座先把你餵給這些長蟲！”
十二條龍蚺感應到厄運氣息，突然停止互相吞噬，齊刷刷轉向申公豹。
它們額頭的獨角開始共鳴，在虛空中編織出針對災厄大道的囚籠。
申公豹不驚反喜，突然扯開道袍露出胸膛——那裡紋着張扭曲的人臉。當龍蚺的囚籠落下時，人臉突然張口吞下整座囚籠，申公豹的皮膚頓時浮現出十二條遊動的凸起。
“咳咳...該你了蚊崽子...”申公豹七竅流血地獰笑，“它們現在撐得動不了...”
蚊道人六千隻複眼同時亮起慘綠光芒。他破碎的翅翼突然脫落，在虛空組成十二地支困陣。
口器則無限延伸，精準刺入每條龍蚺的逆鱗——那裡恰好是申公豹體內人臉紋身的眼睛位置。
“給本座爆！”隨着蚊道人尖嘯，十二條龍蚺連同申公豹胸前人臉同時炸裂。
飛濺的混沌血肉中，七顆跳動的七彩獸核被蚊道人捲走，剩下五顆則被黑豹拼命搶下。
當飛昇通道盡頭的光亮出現時，兩人都已傷痕累累。蚊道人只剩兩對翅翼，口器斷了一半。申公豹的道袍徹底化作飛灰，露出爬滿詛咒紋身的軀體。
就連黑豹都禿了大半皮毛，走路一瘸一拐。
“十一比十一，平手。”蚊道人舔着新長出的口器，“看來不用當坐騎了。”
申公豹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是嗎？”
飛昇出口處突然降下道祖封印——原來申公豹暗中將災厄鈴卡在陣法節點，導致飛昇座標偏移三千里。他們落點赫然是某頭沉睡的虛空鯨鯤的食道！
“你——！”蚊道人剛要暴起，就被鯨鯤的吞噬之力拉扯向下。他本能地射出所有複眼絨毛纏住申公豹，卻連帶黑豹一起墜入無底深淵。
在徹底被黑暗吞噬前，兩人仍在互相詛咒：“本座上去就吸了你的本源！”
“呵呵，先想想怎麼在鯨鯤胃酸裡保命吧衰蚊！”
“申公豹ntm的大沙比，罵了隔壁，我怎麼會和你這種大SB一起飛昇！”
虛空鯨鯤的食道深處，隱約傳來黑豹無奈的嘆息聲，終於忍無可忍，豹豹怒吼：“你們兩個夠了，能不能好好飛個升？兩個人飛昇心眼子加起來八百個！”
在虛空鯨鯤那如同深淵般的胃部，粘稠的消化液如同熔岩般翻滾，散發出足以腐蝕大羅金仙的恐怖氣息。
申公豹和蚊道人被這股吞噬之力拉扯着墜入其中，四周的肉壁蠕動着擠壓而來，彷彿要將他們碾碎成最基礎的養分。
蚊道人殘存的兩對翅翼瘋狂震動，試圖抵抗消化液的侵蝕，但那些液體如同活物般攀附而上，將他的翅翼腐蝕得千瘡百孔。
他尖嘯一聲，口器噴出墨綠色的毒瘴，暫時逼退了周圍的消化液，但很快又被更多的液體淹沒。
申公豹的情況同樣糟糕，他的道袍早已化爲灰燼，裸露的皮膚上爬滿了詛咒紋身，此刻這些紋身在消化液的刺激下如同烙鐵般灼燒着他的血肉。
黑豹趴在他肩上，虛弱地低吼着，豹毛被腐蝕得斑駁脫落。
“都是你這衰神害的！”蚊道人六千隻複眼怒視申公豹，口器因憤怒而顫抖，“若不是你動了手腳，我們怎會落入這鬼地方！”
申公豹冷笑一聲，胸前的扭曲人臉紋身張開嘴，吐出一口黑血：“彼此彼此，你若不想着獨吞獸核，我又何必防你？”
消化液的侵蝕越來越猛烈，蚊道人的翅翼已無法支撐飛行，兩人被迫落在鯨鯤胃部一塊凸起的肉瘤上。
肉瘤表面佈滿血管般的紋路，正貪婪地吸收着他們的法力。
蚊道人突然悶哼一聲，他的左腿被一根突然刺出的肉須貫穿，鮮血還未流出就被消化液蒸發。
申公豹見狀，下意識甩出災厄鈴，鈴鐺發出的聲波震碎了肉須，但同時也引來了更多肉須的攻擊。
“你——”蚊道人愣了一瞬，複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申公豹喘着粗氣，抹去嘴角的血跡：“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少了墊背的。”
黑豹突然低吼一聲，用爪子劃開自己的腹部乾坤，取出那顆還未完全消化的虛空獸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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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核在黑豹爪中散發出微弱的七彩光芒，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
“這是……唯一的機會了。”申公豹盯着獸核，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蚊崽子，把你的毒瘴和我的厄運之力融合，引爆這顆獸核，或許能炸開這畜生的胃壁。”
蚊道人沉默片刻，六千隻複眼同時閃爍：“哼，本座姑且信你一次，若你敢耍花樣——”
“少廢話，不然就一起死了！”申公豹打斷他，一把抓過獸核，胸前的扭曲人臉紋身猛然張開巨口，將獸核吞入。
他的皮膚瞬間浮現出無數裂紋，彷彿隨時會爆體而亡。
蚊道人不再猶豫，殘存的翅翼完全展開，口器刺入申公豹的肩膀，將最精純的溶血毒素注入他體內。
兩人的力量在申公豹體內交匯，毒素與厄運交織，竟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
“就是現在！”申公豹怒吼一聲，胸前的人臉紋身猛然膨脹，噴出一道混雜着毒瘴與厄運的光柱。
光柱擊中胃壁的瞬間，虛空鯨鯤發出震天動地的哀嚎，整個胃部劇烈收縮，隨即炸開一道巨大的裂口。
“走！”蚊道人一把抓住申公豹和黑豹，殘破的翅翼拼盡全力振動，朝着裂口衝去。
身後，消化液如同怒濤般席捲而來，所過之處連鯨鯤的肉壁都被腐蝕殆盡。
就在他們即將被吞噬的剎那，蚊道人的翅翼終於支撐不住，徹底粉碎。
千鈞一髮之際，黑豹猛然掙脫蚊道人的鉗制，化作一道黑影將兩人甩出裂口。
兩人一豹如同流星般衝出鯨鯤的軀體，身後傳來虛空鯨鯤崩潰的轟鳴聲。它的身軀在毒瘴與厄運的侵蝕下分崩離析，最終化爲一片虛無。
虛空中，一道璀璨的光門緩緩開啓，無量上蒼的氣息撲面而來。蚊道人和申公豹癱倒在光門前，渾身是傷，但眼中卻閃爍着劫後餘生的光芒。
“沒想到……和你這衰神一起活下來了，不過前面都踏馬是你害的，你個粗生！”蚊道人喘着粗氣咒罵，複眼中的敵意少了幾分。
申公豹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齒：“彼此彼此，你踏馬不害我，我怎麼會害你，不過你這蚊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黑豹趴在兩人中間，虛弱地翻了個白眼：“早這樣不就好了……”
光門的光芒將三人籠罩，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無量上蒼的入口處。
從此，鴻蒙諸天少了一對冤家，而無量上蒼則多了兩個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