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離開公寓後，索性也不再連夜追查此事。
按照現在的情況，虐殺天使的信徒下一次作案的概率非常之大，只需盯緊幾個人口衆多的莊園，守株待兔即可。
不過他們離開時並沒有發現，城防軍大隊長公寓對面的一戶人家。
二層漆黑的窗口前，一個人影站在那裡。
...
回到旅店。
阿西婭坐在牀上，雙手扶着牀邊，晃着腿說道，“所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你們有什麼好的注意嗎？”
基隆脫掉外套，靠在椅子上閉眼說道，“我懷疑之前我們去過的那幢房子四周有人監視，不過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沒有提起過。
防止我們中有人魯莽行事。”
暗示的可以說非常明顯了。
女孩冷哼一聲，顯得極爲不耐煩道，“好吧...好吧！下次都聽你們的！”
派人盯着那間公寓可以說是非常常規的操作。
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想到。
現在馬拉城有四大組織過來調查的人，潛伏的煉獄教派勢必想要掌握他們的行蹤。
不過有一個好處，這次不像艾勒斯，對方不清楚他們的身份和能力，這也就有了可以操作的空間。
“這樣，阿西婭你是用變身術在酒店裡四處看看，酒店裡外說不定會有跟蹤我們的人。
我現在去一趟莊園，具體看一下里面的情況，然後找馬拉城的市長談一談。”
“那我呢？”
“你和基隆就留在酒店裡，如果監視的地方出現問題還需要你們去處理。”
既然現在常規手段照不出問題，不如快刀斬亂麻，通過窺伺馬拉城市長的潛意識，就能知道他和煉獄教派有沒有聯繫。
原本他是想把這種手段用在城防軍大隊長身上的，可惜對方已經死了，並且不見蹤影。
如果不出意外，從現在開始，對方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
女孩起身，讓沙文遞給她一瓶水。
“監視嗎？我喜歡這工作，你們就等好消息吧。”
說罷變成一隻黑貓溜出窗戶不見了蹤影。
沙文則變成雲雀向綠藤莊園的方向飛去。
此時正值夜晚，沒人會發現他們。
達夫走過去把窗戶關好，忍不住發牢騷道，“會變身術真的是方便啊，我怎麼就不是生元素親和呢...”
...
一路飛到莊園所在地。
值守的士兵依舊堅在崗位上。
落在他們支起的帳篷上，裡面的四人似乎正聚在一起打牌，有說有笑。
通過帳篷頂部的縫隙觀察到裡面的具體情況後，使用傳送術進去。
邪惡之力分別弄暈他們，然後出去把剩下的兩名值守士兵弄暈，讓他們靠在旁邊的樹上，假裝是自己睡着了。
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莊園裡面。
舉起魔能燈，和他想象中兇殺案後一片狼藉的景象截然不同。
所有傢俱都擺放的井然有序，甚至大廳地上沒有任何鮮血。
先去樓上看了一圈，確認沒有打鬥過得痕跡後，這纔去到地下室的祭祀現場。
屍體已經被當地政府處理，只留下滿地血污匯聚成的圓形法陣。
裡面使用了大量的煉獄文字，構成了一個手持鐮刀，背後雙翼破爛不堪，面目可憎的天使模樣。
毫無疑問，這就是虐殺天使留在人類信徒中的模樣。
如果根據現場分析，最大的可能似乎就是這座莊園的主人本身有問題。
沒有反抗的痕跡，也沒有打鬥過。
說明莊園裡的所有人都是自願來到這裡獻出生命。
難道他們都是煉獄教派的信徒不成？
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天，腐朽的味道依舊充斥在地下室中，凋零懸空城特有的氣息。
翻出煉獄文字相關的書籍，對照地上的圖案開始翻譯。
不多時，就得出了地上寫了寫什麼東西。
如果翻譯過來應該是。
‘信奉我主，永生不朽。’
‘痛苦與腐朽降臨大地，一切迴歸混沌。’
‘殺戮與鮮血共舞，哀嚎是世間最美好的伴奏曲。’
再用人話翻譯一遍，就是這羣瘋子想要獻祭全城的人，然後召喚虐殺天使分身降臨。
意圖趁着人類世界的主要力量都在集中對付深淵的時候，搞事情。
不過這種宗教味道濃郁的譯文，讓沙文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個被折磨至瘋狂的實驗體，到了這些蠢貨的眼中，竟然成了無所不能的神靈，殺戮與痛苦之主。
真的是諷刺。
一羣典型的古典恐怖主義的擁護者。
說白了就是腦子有病。
如果他把真實的情況告訴這些人，‘你們信奉的主，不過是更強大存在手中的玩具。’
不知他們會作何感想。
知識永遠都是法師手中最強大的力量。
這一點沙文很是認同。
基隆查看過後沒有問題的地方，是需要用文字對照表翻譯一遍，很輕鬆就能知道煉獄教派的人想幹什麼。
不過也是他們倒黴。
畢竟，精通煉獄文字的法師不多，更不提有人能和沙文一樣，隨時隨地抱着一本字典。
既然知道了他們想幹什麼，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召喚虐殺天使分身的案例，沙文曾經看到過，而且印象非常深刻。
召喚法陣一共需要六個，也就是說，除了這裡之外，還需要五個獻祭場所。
當然不排除綠藤莊園外，還有其他未發現的祭祀場所。
不過現在虐殺天使的分身沒有降臨，那就說明祭祀儀式還沒有完成，他們還有時間。
根據書中的描述，六座法陣需要構成一個等邊六邊形。
成功以後，會把法陣內的所有生靈全部獻祭，用來召喚虐殺天使分身降臨。
看來還需要一份馬拉城的地圖才行。
沿路返回旅店。
基隆和達夫兩人都躺在牀上和衣而睡。
把剛從樓下買來的地圖在桌子上攤開，綠藤莊園位於城北靠近東邊的位置。
如果把這裡算成一個頂點，貪婪一些，把整座馬拉城全部劃入其中，那麼沿着一條邊向西延伸就行。
聽到動靜的兩人此時也起身走過來。
見沙文拿着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有什麼新發現嗎？”
“應該是大發現，綠藤莊園裡面是召喚虐殺天使分身的祭祀法陣，他們想獻祭整座馬拉城的人。”
達夫頓時震驚道，“老天！真的是這樣嗎？！”
基隆看着地圖上的圖案，沉默片刻說道，“你確定嗎？”
“當然，因爲那裡和記載中的樣子一模一樣，而且我把法陣上的文字翻譯下來了，你們看看。”
在一張紙上把那三句話寫下來，隨後開始繼續繪製。
只需要一個最簡單的數學原理。
以馬拉城的中心爲圓心，延伸到綠藤莊園的距離是半徑，畫圓。
然後找到這個圓的內切正六邊形的其餘五個頂點。
剩下的五個法陣的位置也就相差不遠了。
用繩子和兩根鉛筆做一個簡易圓規，寫寫畫畫之後，具體的位置就被他標註了出來。
“其他五個祭祀地點應該就在除了綠藤莊園的五個地方，爲了避免危險，我們就不分開行動了，挨個排查吧。”
基隆用手指着地圖，看了一會說道，“獠牙酒館...昨天開始我就讓刺客聯盟的人盯着那裡。
就先從那裡開始吧。
達夫，你帶上地圖讓刺客聯盟的其他人，沿着另一個方向去排查，但不要隨意靠近，自身的安全排在第一位。
出現問題就用老辦法通知我們。”
隨後又對沙文解釋道，“既然是召喚虐殺天使分身，如果不分開行動，我擔心會來不及。”
達夫說道，“但地圖就一份，我帶走了你們看什麼？”
基隆面無表情道，“具體地方我都已經記下了，你不用擔心，快點去吧，記得和阿西婭法師一起過去，遇到危險也可以互相照應。”
胖法師拿着地圖便離開了。
“獠牙酒館距離這裡不遠，我們步行過去。”
步行自然是爲了不打草驚蛇。
雖然傳送術本身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但在深夜，遺留下的藍色幽芒過於顯眼，容易暴露。
...
獠牙酒館位於城西郊區。
這裡的麥酒非常出名，每天都有海量的酒客與傭兵逗留。
人員混雜。
如果要舉行祭祀儀式，這種人口密集的地區顯然就是不二之選。
不過沙文還有一個疑問。
獠牙酒館這種魚龍混雜，並且不乏職業者的地方，怎麼會被煉獄教派選中？
難道他們就不怕遭遇反抗，祭祀儀式被打斷嗎？
還是說，這裡是最後需要祭祀的地方？
聯想到綠藤莊園的事情，莫非他們有什麼操縱人類的手段？
但矛盾點就在於，既然都能夠隨意操縱人類了，那還隱藏什麼？甚至爲了這場祭祀儀式，準備許久。
除非...
操縱人類的手段，使用起來有很大的侷限，或者說有數量限制。
作爲一名腦洞青年，沙文總是會根據一些事情的表象，腦補出許多可能性來。
但這也只是猜測。
等到兩人來到獠牙酒館外，濃郁的酒精味道撲面而來，裡面非常喧鬧。
一名潛行隱藏在外面的刺客，見到是基隆過來，從黑暗中現出身形。
“基隆，你怎麼過來了？”
目光停在沙文身上，眼睛微眯。
“這位是那邊派來負責這件事的人，有什麼異常嗎？”
“暫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