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
見凌冰始終沉默不語，楊葉不由再次輕聲喚道。
“老師，我們出去走走吧！”
凌冰擡起頭來，並沒有回答楊葉的問題，反倒輕聲對楊葉道。
“嗯......？好！”
楊葉一愣。有點疑惑花九九爲什麼突然轉移話題，但是還是很快應了下來。
凌冰推着楊葉的輪椅，掉轉了一個方向，向着紀氏研究院的大門走去。青靈和暗夜緊緊地跟在凌冰的兩側，霧妖則是跟在凌冰的身後。
“嘎~~，等等我！”
小飛俠原本在悠閒地剔着自己的毛，看見凌冰突然之間推着楊葉向前走，頓時急急地叫了起來。雙翅一拍，“蹬蹬蹬”地便追了上來。
紀智抿了抿嘴脣，臉上露出微微的懊惱之色。不過很快，他便收起了臉上的所有情緒，跟在凌冰的身後。
紀氏研究院在此次的黑袍人攻擊戰中，因爲紀家老祖——那個失控的十階高手的存在，損失算是比較輕的。但是門外，也到處都是血跡、坑窪、碎石彈片，忙碌的清潔機器人正在清掃着地面，清除路障，努力恢復整個華九區正常的生活規律。
凌冰放開神識，掃視了四周一圈。
罕見的，華九區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人，有覺醒者，也有普通人。
凌冰在華九區出行的機會並不多，但是在她的印象裡，華九區的街道一直是冷冷清清，並不見什麼人。這個時代，天網發達，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在天網上完成，比如工作和購物。很少有人有時間和興趣自己親自出來逛街購物什麼的。現在的藍星，人類主要分成兩大類，一類是覺醒者，一類是普通人。作爲覺醒者，人生的最大追求就是晉升到更高的階位，獲得更強大的力量，追求更多的資源。所以，覺醒者們每天的時間要麼是花在修煉上，要麼是用在任務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有時間出來閒逛。而作爲普通人，得過且過的，會選擇宅在家裡上天網，追求更好生活的，會選擇工作或者學習，也沒有時間出來閒逛。
可是，大戰過後，凌冰卻發現，街道上的人卻反而多了起來。不管是覺醒者，還是普通人，很多人選擇走出家門，默默地參與到清理街道和救治傷者的過程中去。當然，救治的過程中，當然免不了挖掘出無數的屍體。
支離破碎的屍體，在清理機器人的幫助下，被集中到一處，堆成了一條長龍。一種哀傷低迷的情緒，漫延在所有自發出來清理的人羣中。
“峰巒如聚，
波濤如怒，
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
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
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楊葉忍不住挺直了腰背，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嘴裡輕輕地呢喃着他曾經在天網上看過的一首古詩。無論是哪個時代，似乎普通老百姓都避免不了承受各種痛苦，這到底是誰之過？
紀智的眼光也閃了閃，眼底同樣露出了一抹傷痛和無奈。
凌冰推着楊葉，緩緩地向前走着，感受着每個人心中漫延的無奈和傷心，沉默不言。
馮天放一身戎裝，帶領着一隊衛戰士中隊，正在到處支援救助受傷的民衆。凌冰和楊葉出來的消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他的智腦上。對身邊的戰友匆匆地交待了一下，馮天放便直奔凌冰的身邊。
“楊葉殿下，九九，你們怎麼出來了？”從懸浮車上一躍而下，馮天放帶着滿身的血腥味，幾步跨到了凌冰的身邊。
他身上的血，是救助傷者和挖掘屍體時沾染上的血跡。自從將花九九送到紀氏研究院，馮天放便迴歸衛戰士軍隊，忙於戰後的處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機會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他先是對着楊葉行了一個捶胸禮，然後關心地道：“楊葉殿下的傷怎麼樣？沒什麼大礙了吧？”
“謝謝馮少校的關心，我的傷沒什麼事了！”楊葉坐在輪椅上，挺直了身體，回了一個捶胸禮。“以後就叫我楊葉吧！不要再喊我殿下了，我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可不是什麼殿下！沒得讓別人笑話！”楊葉自嘲地道。
馮天放臉上一悲，肅聲道：“不，在天放的心中，您永遠都是楊葉殿下。是值得我們所有衛戰士學習的榜樣！”
楊葉稍稍一怔，眼底閃過了一抹複雜及感動。
“你也是好樣的，幾天沒休息了吧？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楊葉溫聲道。
“謝謝！我沒事！”馮天放勉強笑道。隨後轉頭看向凌冰：“九九，和楊葉殿下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出來看看！你去忙吧，我推着老師到處看看。”凌冰向着馮天放點點頭，以示招呼。
“不忙，我基本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我陪你們走走吧！這片區域現在基本上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只是，這次戰鬥來得太突然了，又是直接發生在堡壘裡面，無辜死掉的普通人非常多。唉~，光是撿拾起來的屍體，就不下三千具，其中還有不少是女性。受傷的人更是不計其數，醫院現在是人滿爲患！”馮天放的情緒很是低落。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這些黑袍人來得太突然了，出現的地方又不固定。實在是防不勝防啊！”楊葉安慰着馮天放，隨後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嚴肅地問道：“對了，天放，你們有沒有查到這些黑袍人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如果無法查到他們突然出現的方式，這樣的情況保不準隨時都會發生。要是黑袍人再多來幾次這樣的偷襲，我們華九區就慘了！”
“已經查到了！是人工蟲洞！我們通過攝像頭，追溯到黑袍人最初現身的地方，隨後在那些一直空置的房間裡發現了人工蟲洞。這些人工蟲洞顯然並不是新架設的，分佈的地方也很分散，幾乎是各個層面上都有。光我們現在發現的，就有三十多處。我們現在還在找，務必要清理出所有的人工蟲洞。我們華九區一定有黑袍人的內奸。這麼多的人工蟲洞，需要的材料數量巨大，價值不菲，沒有人接應，這些材料絕對不會悄無聲息地運進來。最可惡的是，在我們衛戰士軍營裡，居然也發現了一處人工蟲洞。這說明，我們衛戰士中也混進了黑袍人的奸細。哼，千萬別讓我逮着他，否則我絕對要活剮了他！”
馮天放恨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