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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皺了皺眉，連忙將小二打住，協議有些什麼內容他再清楚不過了，畢竟基本框架是他敲定的，魔族之事他也再瞭解不過了，不必這名小二多言。
同時也能看出，這家酒肆的消息真的很靈通，小二口中都是用的第一界，說明他見識不淺，不愧是各大勢力的交錯之地。
“行了，跳過魔族的事情吧，你直接往下說。”
“好嘞，若大人還要往下聽，那就是來自第二界的危機了，一年以來，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第一界……”
李玉又皺了皺眉，沒想到關於第二界的消息也傳遍第一界了，不知道各大聖地怎麼想的，但也能看出，情勢確實很緊急了。
如是想着，他又打斷了小二：“這個也跳過吧，”
小二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訕訕的說：“這位大人看來消息很靈通啊，閉關了一年竟還能知道這麼多，又出手闊綽，想來身份一定不凡。”
李玉掃了他一眼，用靈玉敲着桌子：“別廢話，繼續往下說。”
小二看了一眼李玉，又偷偷打量了一眼一旁坐着的炙陽和雲竹，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試探性的問道：“這位大人，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蛇人殿鎮天聖碑即將破碎的事情。”
李玉沉吟了下，說：“如果你只知道鎮天聖碑和鎮天碑的話，你可以跳過了，如果你知道世界裂縫破碎或者鎮天聖碑失效的具體時間，你可以試着說下去，好處不會少你的。”
小二立馬鬆了一口氣，笑逐顏開，一個消息的報酬又拿到手了。
“據一位來自南嶺的大人說，如今的鎮天聖碑已經佈滿裂紋，即使蛇人殿的大人們日夜維護，也最多不過再支撐半年，半年之後，蛇人殿一定會以天羽王墓出土的鎮天碑替換。”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
“與第二界的世界裂縫已經即將崩潰，唉，也不知道天羽王的鎮天碑能撐多久，大能雖強，比起上古的強者也差遠了，聖子聖女雖然天賦異稟，卻沒有足夠的時間成長起來……”
“半年……”李玉喃喃念着，不知不覺皺起了眉，“只有半年的時間了嗎？”
小二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雖然這一年來有不少年輕的修煉者嶄露頭角，但對於世界之間的戰爭來說，還是有些勉強。”
李玉露出一份感興趣的模樣，對小二說：“哦？這一年似乎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
小二試探性的問：“這也大人，您對年輕修煉者之間的爭鬥也感興趣？”
李玉一笑，說道：“這一代的修煉者纔是我第一界的未來，他們的實力決定着我們的成敗，自然值得我們關注，不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就別給我說了，該說什麼你自己斟酌斟酌。”
“是是是，大人高見，小人明白。”
“四個月前，北斗聖地的北斗聖女與天元聖地的天元聖子於鳳凰源大戰，嘖嘖嘖，天元聖子一向以混沌天罰泯滅一切的極強攻擊聞名，沒想到北斗聖女還有一招絕對防禦，就連混沌天罰都攻不破，這可遇到剋星了，北斗聖女從而一舉成名……”
“安然？”李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沒想到她成長得這麼快，倒也不負北斗聖女之名，好久沒見了，還真有些懷念。
“對。”小二看了李玉一眼，眼中有着幾分疑惑，“北斗聖女就叫安然。”
“接着說，不過我是從你這麼獲取消息麼，不是來聽你說書的，一些廢話就別說了。”
“是是是……”
小二小心的打量着李玉的臉色，不自覺的有些畏懼起來，說道：“這一年中，北斗聖子和陰陽聖子多次大戰，勝負平分，但更多的是不分勝負，最近的一次是兩個月前，同樣不分高下，但據一名現場觀戰的大人說，當時似乎是陰陽聖子更佔上風。”
“三個月前，天妖聖子與藏劍宮傳人在東洲腹地大戰三天三夜，二人皆負傷不輕，最後雙雙回到南嶺。”
“這兩對宿敵……”
“除了各大聖地的聖子聖女之外，這一年內，我東洲還有兩名不遜色於聖子的天才橫空出世，很巧的是，二人都是女子，這消息很少有人知道，不知道大人是否對此感興趣。”
李玉皺起了眉頭：“不是聖子聖女，又不遜色於聖子聖女，難道是上官煙煙？”
小二的臉色震驚了，說道：“大人真是見識過人，其中一名女子正是煙雨門的上官煙煙。”
“據說上官煙煙本就是煙雨門隱藏的不世天才，天賦極佳，與聖子更是隻差一個聖地的底蘊，早在兩年多以前就於落霞谷嶄露頭角，但直到天妖聖子與藏劍宮傳人大戰之後，上官煙煙在天羽國狙擊負傷後準備回南嶺的天妖聖子，差點將其當場滅殺，還好妖族強者路過，才救了天妖聖子一命，自此以後，煙雨門的上官煙煙名聲大震，幾乎不輸於聖子聖女。”
“差點滅殺天妖聖子！”
“沒錯，我東洲真是天才輩出啊。”
李玉掃了他一眼，沒理會他，口中自言自語：“在這個時期，這女人是不是瘋了，居然直接對天妖聖子下死手，不對，她該不會還對當初天妖聖子在天羽王墓時的挑釁耿耿於懷吧？看不出這女人這麼記仇啊，不過她居然成長得這麼快，真是匪夷所思……”
小二側耳聽着，卻聽不清李玉在說什麼，只能感到李玉彷彿與上官煙煙挺熟的樣子，當他擡起頭，正好迎上了李玉的目光，平靜中壓抑着狂暴，隱隱有橙紅的光芒閃過。
“繼續說，另一個是誰？”
小二出了一身冷汗，吞了一口口水，連忙說：“另一個是東洲天青教的傳人，據說她曾經並不出色，但在天羽王墓開啓之後便顯露崢嶸，有人說她得到了天羽王的無上傳承，也有人說她得到了妖族王者黑龍的傳承，總之她回到天青教之後，修爲便開始突飛猛進，進展之迅速簡直匪夷所思。”
“總的來說，她的名氣是隨着煙雨門上官煙煙的名氣而起的，據說這一年來她和上官煙煙爭鬥了好幾次，剛開始還沒多大還手之力，現在已經可以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風了。”
“果然……”
李玉露出瞭然之色，眼神一凝，他早就料到獲得喚魔古錄的言柳會很強，但沒想到言柳的進展竟會如此之快，看來羅素素沒有騙他，喚魔古錄能帶人走上至尊之路的話絕不是虛言，只是以言柳的性格，怎麼會和上官煙煙爭鬥不休呢？
小二說：“看來大人對小人所說的幾人都有耳聞，如果大人需要詳細的信息的話，小人也可以提供，只是報酬需要另算。”
李玉擺了擺手：“不用了，就這樣吧。”
詳細信息，言柳與上官煙煙雖和他不熟，但也算有幾分交集，再加上安然和寧青衣，他知道的怕是遠超這名小二。
知道這些人最近的近況便好了。
李玉將靈玉放在桌子上，推給了小二，說：“這塊靈玉是你的了，純度和靈氣含量絕對有保證，你大可以驗證一下。”
小二滿臉笑容的接過靈玉，笑着說：“不用不用，哪裡需要驗證，小人信得過大人。”
他剛觸碰到靈玉的瞬間便感覺出，這塊靈玉的純度和靈氣含量都是上等，他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純淨的靈玉，同時他對李玉的身份也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測，自然竭力討好。
東洲的靈玉產量極其低，這個純度的靈玉，要麼就是在聖地世家的手中，要麼就是直接來自北海，而不管是哪一個，能隨意將這個純度的靈玉拿來當貨幣的，一定不簡單。
揮手讓小二離去，李玉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口的抿了一口茶水。
雲竹眼睛亮閃閃的看着他，小聲的問：“殿下，剛纔那個東西是什麼，挺漂亮的。”
李玉看見她這幅模樣，忍不住就笑了出來，說：“你想問就問唄，幹嘛非得偷偷摸摸的，像是做賊一樣！”
“這不是怕被別人聽見，說我沒見識嘛。”
“你好歹是天魔族的傳人，誰敢說你沒見識，再這樣下去，你還怎麼當大姐大啊？”
雲竹臉上一窘：“殿下別開這個玩笑了，讓族長聽見非打死我不可，當時我又不知道你是聖子殿下，這才當殿下的大姐大，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嗯，不知者無罪嘛。”
“好，不開你玩笑了，免得雪夜王把你打死了。”李玉笑着說完，又翻手取出一塊靈玉，扔在雲竹面前，“這叫靈玉，是第一界的通用貨幣，裡面蘊含着充沛純淨的天地靈氣，對魔族沒有多大的用處，但對人族修煉者的作用很大。”
雲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聽說殿下身具魔族和人族兩個血統，且修煉人族功法，這塊靈玉豈不是對殿下也很有作用？”
李玉點了點頭，毫不在意的說：“這玩意不值錢，我有很多。”
雲竹噗嗤一聲笑了：“看來殿下確實很有錢。”
炙陽在一旁小口喝着茶，聽着雲竹和李玉閒聊，只有問及他時他纔會說一句。
“第一界的茶味道和虞山不一樣……”
一天之後，雲竹與炙陽去了兩個不同的方向，只留李玉一人停留在這酒肆之中。
據云竹說，她要去體驗第一界的修煉界，要在這世間留下千古不朽的傳說和動人心魄的故事，要像第一界的傳奇那樣。
據炙陽說，他要去挑戰東洲這一代最傑出的人族修煉者，要讓牛魔族三個字響徹第一界，當然，要伴隨着炙陽這個名字。
李玉迎着晚風，目光望向遠方，通過某種契約，他於冥冥中有一種玄妙的感應。
不出意料的話，那應該是小黑貓的位置，如果他沒有記錯，小公主也正好是那個方向。
“這小東西，竟然還跑到平陽那裡去了，也虧它找得到路，要是換了這小妮子，一定找不到。”
想到這裡，李玉苦笑一聲，自己不光對小黑貓不管不顧，而且還每次都要拋棄它，一定傷透了這小傢伙的心，尤其是進入虞山世界這次，長達一年的時間，也難怪它不來找自己。
“這小傢伙，還挺傲嬌的……”
待得明日，他便會出發，順着感應中的方向，先找到小公主，看看這小妮子過得怎麼樣，有沒有融合完天羽王的血統，修爲有沒有突飛猛進。
夜漸晚，月色如勾，寒風越冷，黑色的雲遮住了可憐的月光，遠處傳來點點風聲。
李玉轉頭掃了一眼，強大又悄無聲息的靈覺將四周的一切都展現在他腦海，三名修煉者正小心翼翼的向他靠近，還有一人站在遠處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目光也不時向他看來。
呵，三個化元巔峰的修煉者，還找了一個入靈境的同夥，就想對他下手嗎，也不想想，天下間哪有這麼容易吃到的肉。
四人漸漸靠近，一切能瞞得過月色，但瞞不過升龍境的靈覺，瞞不過一名強者的直覺。
李玉認得，這三化元巔峰的修煉者就是白天坐在他們隔壁桌的三人，似乎抱着殺人越貨之後掉頭就走的想法，膽子倒是不小。
他在寒風中站立不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打家劫舍也不分清對象，還真將他當成一無是處的肥羊了？還是一切都靠祖輩萌蔭的家族少爺？炙陽和雲竹一走就壓制不住貪婪了？
幸好，他最近修心，不喜殺人！
“轟。”
恐怖的氣勢頓時炸開，甚至化作氣浪吹動着酒肆的旗子狂亂招擺，門窗震顫不停，伴隨着一雙血紅的眼睛亮起，四周傳來濃郁的血腥味和驚天的殺意，彷彿有一尊殺神出世。
平靜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彷彿來自四面八方。
“幾個小傢伙，天道仁義，力量是一方面，心境是另一方面，二者不可取捨，才能掌握最強的力量，你們可明白？”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已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