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唉，拜託，你很弱誒，現在知道誰是老大了？”
“傑哥，傑哥，不要啊，傑哥！”
“讓我康康！”
“……”
肖笑聽着房間裡面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推開地下室的門走了進去。
昏暗的地下室房間內，只有一道光，若隱若現的閃現着，一切似乎都標誌着事情的不尋常。
“Game over！”
只聽到一個機械的英語聲，肖笑隨後就看到電視機聯機的遊戲上，布穀雲被應傑爆殺的場景。
“又死了，都是你害的啦，拜託~”
布穀雲看着開門進來的肖笑，把自己打遊戲輸的責任全部甩了出去。
都怪你突然開門吵到我了，要不然我肯定爆殺傑哥。
“小云，伱們又在玩電動啊？都通宵了，休息一下啦。去下個棋好不好？”
看着在地下室遊戲房打遊戲的兩個人，肖笑有些無奈的吐槽了一句。
應傑從魔都回來之後，自己買的別墅的裝修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基本上都已經達到了入住的標準。
應傑自然就搬到自己的別墅裡面來了。
因爲別墅標配有有地下室，所以應傑把別墅裡面的地下室裝修成了一個小遊戲廳。
而布穀雲很自來熟的，就在這裡賴了幾天，美其名曰陪伴空巢老傑。
肖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在出租屋裡面獨守空房，只能跟着留了下來。
反正這裡離國家棋院也挺近的，到時候可以直接過去。
“不要煩好不好，我們有躺在榻榻米上中間睡了一個小時。”
布穀雲頭都沒擡的回了一句。
我中間睡了一個小時，你怎麼能說我是通宵呢？
“……”
肖笑聽到這話頓時就沉默了，我說的重點是在這裡嗎？
還有，你是真不怕猝死呀。
你但凡練圍棋要有這個勁頭，就算贏不了應傑，還贏不了我嗎？
肖笑不得不承認，布穀雲的天賦確實很好，或許沒有辦法和應傑這種根本不算人類的妖怪比，但在正常棋手當中絕對算是頂尖的。
從平時的訓練棋，肖笑就可以看得出來，就算是自己對上布穀雲，也都只有六成左右的勝率。
要知道，布穀雲的年紀可是比應傑還要小上幾歲，本身就是自己這一批當中最小定段的。
但可惜的問題在於，一個是布穀雲大賽的心態實在一般，一到比賽就開始拉胯。
肖笑如果說在平時訓練的時候只有六成把握能拿下布穀雲，但是要在比賽上遇見，這個把握至少到了八九成。
有人是決賽軟腳蝦，但有人直接就是比賽軟腳蝦，只要正式比賽就會有壓力，導致技術變形影響發揮。
不是說完全發揮不出來，但是十成就只能發揮七八，頂尖棋手一線之隔就容易決定勝負，更不要說這種狀態差距了。
而更重要的一點是，布穀雲相比於其他職業棋手來說，努力的程度真的不夠。
能成爲職業棋手，努力和天賦都是必不可少的，沒有人能完全不努力，全靠天賦成爲頂尖。
但是人總會有天賦的高低跟努力的多少，布穀雲是那種努力的，但又沒完全努力的人。
“應傑回來快打了一個星期遊戲了，你也跟他學？你怎麼不跟他學拿一個世界冠軍回來。”
布穀雲放在榻榻米上聽着肖笑的嘮叨，隔着褲子抓了抓自己的屁股：“行了，笑笑，你什麼時候成老媽子了？
趕緊給我端一盆草莓過來，我記得在樓上冰箱的第三個格子裡面，記得去廚房拿一碗糖啊，我要蘸糖吃。”
“呯！”
“既然嫌我說話像老媽子，就不要把我當老媽子使喚。”
肖笑直接給了布穀雲一個板栗，反了天了，要求真多。
看着旁邊捂着腦袋的布穀雲，應傑也躺在地上扣了扣自己的肚子：“馬上都快過年了，還不能放鬆放鬆嗎？
我下了一年棋了，還不能享受享受？接着遊戲，接着打！”
呯！
“不是，這話不是傑哥說的嗎？你打我幹什麼？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布穀雲捂住自己另一邊的腦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敢打傑哥，就敢打我。
肖笑吹了一下自己的手：“反正你腦袋也不用，不如用來敲兩下，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切~行，我錯了，你手別擡起來了。”
布穀雲嘴本來還想再硬一下的，畢竟自己的體重，全身都是軟的，嘴再不硬渾身就找不到第三個硬的地方了。
“過年之前還有三星杯，而且直接決出冠軍。
你不好好準備一下嗎？就回來一直打遊戲。”
肖笑看着躺在地上打哈欠的應傑，忍不住說了一句。
馬上可還有另一個世界大賽，而且還是韓國舉辦的。
應傑現在拿了兩個世界冠軍，都是中國辦的比賽，再怎麼樣都要雨露均沾一下。
打了一個星期的遊戲了，應傑該不會真的墮落了吧？
不過，想一想。
世界第一人，擊敗全世界第一人獲得世界冠軍，首都有一個大house，一個人擊敗日韓夢之隊，隨便任何一個成就都可以讓人躺平了。
如果是普通棋手，隨便一個都會加上傳說色彩。
應傑現在一個人把所有成就都握在手裡面，就算躺在功勞簿上面，這個成績也可以穩定中國前五了。
甚至還可以再往上吹一吹。
不過，我可是給你把冠軍都已經貸到了二十個了，你怎麼能這樣墮落？
“阿杰，我知道你……”
肖笑正準備苦口婆心勸說一下自己的好友，雖然享受真的很舒服，但……
應傑看着像開啓老媽子模式的肖笑，趕緊從榻榻米上爬起來：“Stop，stop！
我可沒有墮落啊，我只是打了幾天遊戲。
你要知道我上個月可是一個月下了十幾盤慢棋，我也是服了，一直贏就得一直下，下得都累死了，真是羨慕你們。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比賽要分階段進行了，不僅是贊助商要延長打廣告的時間，更要考慮我們的身體，真的下不動了。”
“……”
肖笑聽到這話總感覺哪裡有點奇怪。
什麼叫羨慕我們？
羨慕我們下到一半比賽輸了就不用下了。
MD！
真想給你一個大嘴巴子！
看到白眼都翻到天上去的肖笑，應傑抓了抓自己鬢角的頭髮，這幾天打遊戲確實是因爲上個月下的太累了。
各種比賽全部在一起，三十天下了將近二十盤的慢棋。
如果平時訓練算是上課的話，比賽就相當於考試了。
而應傑相當於一個月趕場子參加二十場考試，而且每一場都極爲認真，對精力的消耗也很大。
自然一個月下來之後，應傑都累的要死。真的是下不動了。
不過肖笑擔心的墮落，應傑倒是完全不擔心。
人和人的志向目標是不同的。
對於普通棋手來說，九段這個段位就已經是終身目標了。
對於普通的九段來說，拿一個世界冠軍就是終身目標，拿到之後基本上就可以躺平了。
有實力拿到世界冠軍級別的，又會想着要多幾個世界冠軍，成爲什麼三冠王，五冠王。
到了中國第一，韓國第一這些最頂峰的位置，大家都想還要刷新前人的記錄，比如超過高永夏十四個世界冠軍之類的。
到了抽象一點的騎手，能拿一個虎撲女神就已經很滿意了。
不同實力的人，志向不同。
但是應傑不同，他知道歷史發展的必然，時代的區別，造就不同的眼光。
大家還在盯着人類的時候，應傑的目光都已經放在天外了。
圍棋的發展到後面好像就是一本作者不肯結局的小說一樣。
上一章，天下無敵。
下一章，天外來敵。
而這天外降臨的狗，幾乎是人類不可能戰勝的存在。
在戰勝狗這個事情面前，無論是什麼樣的記錄，什麼樣的榮譽，都完全黯然失色。
就算是後世有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棋手，卡bug把中國的絕藝弄昏頭給搞死了。
看起來好像都不是什麼特別光榮的事情，但就這都已經是巨大的新聞了，大家直呼原來狗也是有弱點的，終究不像人一樣有腦子。
甚至有不少棋手還歡呼雀躍的，好像是發生了什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從這就可以看出來狗對於人類棋手的一個壓制，自從他出現以後，所有人頭上都有一個不可觸碰的上限了。
每個人頭上都多了一個上帝。
然後這時候有人把上帝的底褲扒了下，大家自然都很開心。
應傑莫名的有一種感覺，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說不定就是爲了狙擊狗而穿越的。
上輩子除了扶桑研發的AI之恥，沒有人在正式比賽中戰勝Ai。
而應傑就是要在這個世界完成這個事情。
在把狗幹掉之前，應傑再怎麼樣都不會讓自己墮落。
畢竟一隻有條狗跟在你後面追，你想墮落也墮落不了。
“反正你知道就好，小云不努力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你要是鬆了一下，那影響可就大了。”
肖笑忍不住搖了搖頭，應傑現在可已經是中國圍棋的標杆了，什麼東西都是被人用放大鏡來看的。
剛開始失利一次，肯定會被人接受。
但是一旦狀態滑落，就算依然是超一流的實力，一樣會被一堆人衝。
像肖笑他們進入不了世界大賽本賽沒有人在意，應傑要是拿不到世界大賽冠軍，都會是新聞了，甚至都有可能被人攻擊。
這就是不同位置帶來的差距。
王冠之重，常人難以承受。
“不用擔心，高永夏好像狀態也開始變差了，崔澤我感覺跟他下了幾盤之後越來越瞭解他了，他越像我，我感覺越好把控。
至於國內，你們幾個，還有不少的距離要追呢。”
應傑第一次感覺到獨一檔存在帶來的舒服。
一超多強，最極致的壓迫，還不是決賽軟腳蝦。
完美。
無敵！
現在這個狀態，就算自己擺了，崔澤追上來都需要有不少的一段時間。
更不要說因爲後面有狗追着，應傑根本就擺不了。
雖然聽起來很殘酷，但是肖笑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事實情況就是自己這一輩和應傑差不多年紀甚至要比他更大一些的棋手，與應傑存在最大的差距。
本來大家都以爲這個時間段是最好的時間，高永夏和陸力九段即將晚年不祥，帝位不穩。
一個個還以爲當世是黃金大世，人人都要追逐帝位，證明自己纔是獨一無二的天驕，下一個大帝非我莫屬。
結果大家剛剛踏上世界大賽這條帝路，還沒開始爭霸呢。
突然就蹦出來一個人，一腳把原來還沒死的高永夏大帝給踹死了，自己成了當世大帝。
然後壓制力比原來的高永夏還更加恐怖。
悲哀。
爲什麼現實當中沒有神源封禁？讓我換一個時代。
肖笑都忍不住在心裡面吐槽了一句。
肖笑突然能感覺理解遮天裡面那些天驕看着葉凡的心情。
你這個逼東西爲什麼還不死？！
“對了，齊老師聽說應傑幹倒了高永夏，說要請我們吃飯來着的。”
布穀雲這個時候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了一句。
之前應傑和肖笑參加世界大賽，布穀雲本賽都沒有進入回首都之後碰到的齊老師，還卡了對方一頓飯。
不過齊老師明顯不怎麼在意，還說要是應傑拿冠軍了，請你們六個人一起吃一頓。
“說是要請我們六個人，齊老師平時那麼摳門，這次得好好宰他一頓。”
齊老師說的那種人自然就是當時一起定段，被稱爲方圓六子的六人。
只不過因爲現在的發展不同，應傑感覺好久沒跟其他幾個人聯繫了。
因爲比賽多起來，就算是之前合租的肖笑和布穀雲，每年都是見少離多。
更不要說其他三個人。
應傑忍不住搖了搖頭。
而我現在就是世界第一，總感覺彼此之間再見，已經隔着一層可悲的厚……
……
“齊老師，你怎麼不喝？！你擱這着餵魚呢？
還有你，應傑，白的不喝，整點啤的，別以爲拿個什麼世界冠軍就了不起了，實在不行拿瓶可樂炫一個。
是不是不給我面子？來，我先給你炫一個！”
看着在飯桌上面社恐的夏瑩瑩，應傑感覺似乎，好像，也沒有什麼厚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