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歸”她壓抑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來“是他一定是他!”
當今世上,能取鬼影心頭血的人或許很多,但是能取出心頭血還保他性命的,她只能想到一個口莫思歸!
“寧子,以你看,鬼影心頭血被取淨了嗎?”女領頭顯然也覺得鬼影此刻的生命力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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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面目醜陋的女子正是寧雁離,而女頭領便是耶律凰吾。
寧雁離道“擊碎他的面具。心頭血若是流盡,藥人會迅速衰老。”
耶律凰吾傳達命令。
數十名大漢如鬼魅一般包抄上去,將鬼影圍在〖中〗央,純正的罡氣齊齊迸發,周遭風雪靜止,瞬間融化消失,顧驚漓的面具和身上皮裘悄然碎裂。
疾風激盪,白色狐狸毛如雪漫天飛舞。片片白玉掉落,露出一張如玉臉龐,那雙本就清澈的鳳眼映着白雪,愈發清透。
“他”寧雁離驚詫的盯着他的臉,並非因爲那張沒有一絲衰老的容顏,而是那面容與某人太相似了!
耶律凰吾目光掠過驕子。
“還有心頭血。”寧雁離回過神來。
耶律凰吾點頭,緊接着周進的大漢便猛的衝上去。
顧驚漓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中斷裂的磐丟棄,順手抽出藏於腰上的敕蠢迎了上去。
罡氣激起地上的積雪,方圓十丈大雪黴密壓壓幾乎看不見人影,只能看見在雪中潑出的鮮紅,也不知是誰的血。
耶律凰吾越看越是駭然,如果她沒有記錯,鬼影今年才二十歲左右,竟然就有這樣的武功造詣!儘管那些大漢的武功等階與他差不多,但他的實力分明力壓所有人。
然而即使如此,以寡敵衆,顧驚漓戰的也相當艱難,不多時,身上便多了一道道血痕,羣紅在白衣上殷開,觸目驚心。
耶律凰吾秀眉微蹙,喃喃道“那個是耶律皇族的棄子嗎?那個連名字都沒有人?”
寧雁離情緒波動,導致臉上的青紫痕跡越來越深,最後變成一片漆黑,彷彿被大火燒焦一般,猙獰可怖,本就不算美麗的容貌因多了這麼塊東西更加難看。
莫思歸施的毒沒能取得她性命,但是在她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痕跡,她恨,同時更加〖興〗奮,在登峰造極的路上碰到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纔不枉此生!
雪地裡戰況越來越激烈。
顧驚漓似一把出鞘利磐,以一種不死不休的氣勢浴血奮戰,他在一步步靠近,他要殺了耶律凰吾,要殺了那驕中之人!
“耶律皇族竟然還有這樣的奇才!哈哈哈!”耶律凰吾笑聲爽朗,彷彿這是一件極好笑的事情“來自上蒼的愚弄!”
耶律皇族百年來有一種遺傳病,生下來的孩子不是癡傻就是特別聰慧,除此之外,全部惡疾纏身,即使再如何調養都活不過壯年。可是瞧着眼前鬼影被放了心頭血還有這股精神勁,顯然不是短命的樣子!
可他居然是耶律皇族的棄子。
笑到眼淚都快要出來,佩律凰吾才緩緩斂住神情。
那邊,顧驚漓動若閃電,十來名大漢逼近,他不避不閃的揚劍迎上,發花白,目赤紅,帶着瘋狂的殺戮,一磐揮出時凝聚着精純的真氣,若是平時,沒有人能用肉眼看見真氣的形狀,但此刻空中密密的雪花被真氣激盪開,有真氣的位置沒有一片雪,衆人清楚的看見頭頂出現一把巨大的磐刃!
隨着顧驚漓手中的磐落下,那虛幻的巨劍驟然爆發出殺氣,仿若颶風轟然襲來,地上四五尺厚的積雪被生生切開,形成白色雪幕向兩側衝擊而去。
而站在他對面的那十餘名大漢均覺得血氣翻涌,與磐刃正下方的兩人已經七竅流血。
留守這邊的護衛看見這一幕紛紛駭然。
顧驚漓的身影消失。
耶律凰吾看着那些雪撲面而來的同時,一道帶着血的白影再次逼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透雪幕,一磐刺在耶律凰吾的胸口。
然而磐尖纔沒入一寸便被一股勁力阻止。
寧雁離手中射出十幾支銀針,卻被真氣掃開。
耶律凰吾揚手指縫間夾着銀針,一掌拍向他胸口。
顧驚漓雙手握磐,咬牙將全身真氣施加於磐上,磐刃再次推進,可是耶律凰吾手中的銀針已然沒入他胸口。
寧雁離掏出一個玉瓶甩出一條半透明的東西,宛若一條繩索纏上顧驚漓持劍的雙手。
“繩索”沾到他的衣物頓時腐蝕開一片,緊接着腐蝕皮肉,滴滴血液混合着黑色的東西滴落在雪裡,瞬間凝結成一個個黑紅的血粒。
顧驚漓的手腕已經可見森然白骨,可是他憑着那股誓死不屈的意志,死死握住長磐,血脈經絡已斷,真氣無法流轉,他便憑着蠻力把磐一點點推進耶律凰吾的身體。
他知道憑自己現在的實力,殺不死轎中之人,不如就殺了耶律凰吾,能拉一個墊背的算一個!
“你何必白費這力氣。”耶律凰吾笑的雲淡風輕,恍如那磐是插在別人身上“即使你不殺我,我也活不過三十歲。”
周圍的護衛衝上來,顧驚漓僅剩的真氣自殺式的爆開,死死盯着耶律凰吾。
那一瞬,耶律凰吾分明看見他目光中有了猶豫。
然而再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知道,耳畔響起一個女聲輕輕哼唱遼國童謠,那聲音似在大殿中迴盪。
她看見小時候的自己靦在乳母懷中,睜着眼睛不肯睡覺“父皇回來了嗎?”
“皇上累了,要早些休息,公主明日再去見皇上可好?”乳孃耐心的哄着“公主睡覺了。”
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顫動,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溢出“乳孃,我父皇永遠不會回來了……”
乳孃輕拍的動作停住,緊緊摟住她,聲音哽咽“公主還有皇后疼,奴婢也會一輩子侍奉公主。”
耶律凰吾心知這是假象,遂垂眼,想從這虛幻中走出時,記憶突然如潮水涌來,一幕幕,有她手握重權的風光時刻,有她枯守皇陵的寂寥時是凵她年紀不大,人生也算是大起大落,然而在她心裡,一切的不同,都起於遼國舉國縞素的那天,她在乳孃懷裡說:父皇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