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然被他堵得失語。
其實，這艘遊輪今晚被裝點得很漂亮，氣氛溫馨又浪漫，看得出來是經過刻意佈置過的。
單就今晚的遊輪的話，顧依然似喜歡的。
可慕司衍那口氣，明顯不止這一層面的意思。
甲板上兩人曾經做過那麼多，如果顧依然敢點頭，那感覺不就像在召喚他做點什麼嗎？
“沒其他事的話，早點回去吧！”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顧依然身一轉就想往遊輪下走，然而，還沒走到樓梯口處，腳步忽然頓了住。
樓梯之上，幾個服務員合力捧着一大束玫瑰從船艙裡走上來，越過她，含笑着將花擺放在了甲板，“小姐，這是送給你的！”
衝着顧依然微微一笑，幾人轉身安靜地退出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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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的一捧花，目測起碼上千朵，一個人搬不上來，還是幾人一起搬的，外白內粉兩種顏色設計成的兩個同心圓，正中央用白色玫瑰很飄逸的勾勒出了兩個字——依然。
依然，顧依然的名字，非常有意境的兩個字，可以引申出的意思有很多。
顧依然的頭緩緩擡起，目光錯愕看向了身後的男人。
慕司衍一步一步走向她，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珠寶盒。
將盒子打開，取出裡面的戒指，也不管她同意不，他直接戴在她的無名指上，“戴着，不許取！”
顧依然的手往後收縮，沒把他的話當回事，想要將戒指取下，卻被慕司衍霸道按壓住。
“慕司衍……”顧依然怔怔地看着他，不理解他的意思。
他是想讓她陪着他把應付家人的戲繼續演下去嗎？
慕司衍的手反手扣住她的手，目光深深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在顧依然睜大的目光中，俯身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在夜裡如水般的溫柔。
他說，“顧依然，如果應付慕家的人在你的定義裡是演戲，那麼，就陪我把戲一直演下去吧！”
很性感的聲音，像是古琴的沉吟，聽起來讓人有些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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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然全身僵硬，木然看着他的臉，腦袋裡嗡隆隆的亂成了一團。
他的話，不是任何以往玩笑時的口吻，眼底的認真，她看得出來。
爲什麼感覺他這話像是在告白？
慕司衍的告白……
顧依然的腦袋亂了，耳朵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嗡隆隆的炸開，遊輪下浪花不時激起的聲音聽不見，海面的天空響起的煙花爆破音也聽不見，耳朵裡迴盪着的只有他那句話。
雖然她不喜歡慕司衍的地方很多，平時也老是被他調戲，但是，認識這麼長時間，她知道慕司衍不屬於會在這種事上跟她開玩笑的人。
他是認真的！
只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突然對她做這些事，突然說出這種話，顧依然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腦袋完全是空的。
“很晚了，先回去吧！”慕司衍也沒逼着讓她做出回答，牽着她的手，帶着她若無其事地往船艙而去。
顧依然木然任由着他牽着下了遊輪，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
她討厭慕司衍嗎？
剛開始確實是，但其實靜下心來想，除去總是喜歡不顧她的喜歡要她，慕司衍沒做過真正傷害她的事，對她甚至還可以說算好的，甚至一直是護着她的。
不管誰敢動她，他總是會替她不留餘地地反擊回去，哪怕對方是女人。
兩人平時生活中，他對她也不差，除了霸道了些，強勢了些。
可是，顧依然從沒想過兩人如果相愛是什麼模樣。
慕司衍平時霸道慣了，但是在這種事上卻沒強制要求她必須給自己一個答覆，下了遊輪後就開車回別墅了。
回去這一路，兩個人都沒說話。
到了別墅後，慕司衍走在前面上的樓，顧依然在樓下抱着一個玩偶窩在沙發，沒有跟着上去。
中途的時候，祈亦寒的電話打來了。
“祈哥哥，怎麼了？”顧依然被慕司衍的事攪得心裡亂亂的，接了電話的時候，口氣很淡，絲毫不見平時的活力。
祈亦寒愣了一下，關心的問，“怎麼了？生病了嗎？”
“沒有，我挺好的。”顧依然勉強擠出抹笑。
“是嗎？”祈亦寒輕笑了笑，沉默了會兒，試探性問，“依然，昨晚我送的花裡面的東西還喜歡嗎？”
“花？”顧依然在他的話後愣了一下，想到一拿回來後就被慕司衍蹂躪的花束，穿着拖鞋咚咚咚的跑到外面的垃圾桶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都已經第二天了，垃圾桶裡的東西哪還在？
早就讓清潔工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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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哥哥，花裡有東西？”顧依然試探性問。
“你沒看到嗎？”祈亦寒的聲音先是有些意外，之後似乎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失落。
顧依然在他的話後沉默了。
她不好意思告訴他，她確實沒看到。
昨晚拿回來之後，慕司衍把那束花那麼不懂憐香惜玉地擲一旁，也沒見什麼東西掉出來，花裡有什麼？
擲一旁？
顧依然站在原地思忖了會兒，目光一轉，忽然轉身向着花園裡昨天慕司衍安置餐桌的地方而去。
藉着手機屏幕的光，蹲在地上東找找，西找找，把草都拔了幾株，月光之中，靠一株玫瑰花叢下，一個小小的，閃爍着鑽石光芒的物體，吸引了她的注意。
顧依然一震，撥開草叢，緩緩地將裡面的東西撿了起來。
很漂亮的一枚鑽戒，沒有過多的修飾，所有的裝飾只有一個鏤空的心形，以及旁邊兩顆點綴的鑽石。
這樣的造型意義很深刻，寓意爲，心繫某人身上。
顧依然是屬於非常聰明的女孩子，又是玫瑰，又是鑽戒的，只稍稍想就知道祈亦寒什麼意思了。
顧依然一個晚上收到兩枚鑽戒，一枚已經被慕司衍硬性戴在了她的手上，一個被她握在手中。
兩人都沒逼她給回覆，全把決定權交給了她。
顧依然靜靜地盯着手中的戒指看着，微微有些失神。
慕司衍站在樓上一間房的陽臺，不動聲色看着樓下的一幕，眉心擰了擰，但是，卻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