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陽見狀立刻撒開了手,不想那畫像居然沒有落地,而是飄在了半空之中,直到那畫像被燒的乾乾淨淨。
而就在畫像燒盡的一霎,王崇陽的潛意識裡似乎多了一個畫面,自己在某處打坐,打坐的架勢就和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張三丰一樣。
一個六十七十歲的老頭跪在自己面前,不住地給自己磕頭,磕的腦袋都紅腫了起來,自己居然不爲所動地看着眼前的老頭。
最終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被老頭的誠意打動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居然收下了這老頭爲徒,老頭千恩萬謝地跪在自己面前,“弟子張三丰拜謝師恩!”
王崇陽猛然地醒來,發現自己還在張三丰帶自己來的洞穴當中,張三丰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一臉慈祥和藹的笑意,正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王崇陽的面前。
王崇陽一時沒回過神來,剛纔腦子裡的自己和張三丰,到底是幻覺,還是自己的記憶?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來明末清初時,第一次遇到南宮玉時,腦子裡閃現的那些關於後世的記憶一般。
但是火龍真人收張三丰爲徒,明明不是以後的事,而應該是之前的事纔對,自己怎麼會有之前的記憶,而這一切偏偏根本就沒發生過?
此時張三丰正一步一步地朝王崇陽走來,王崇陽的腦子裡極度的混亂,這時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在遇到南宮玉的時候,自己出現的未來記憶混亂,那是因爲自己是來自未來的人,未來的那些事發生在自己來明末清初之前,所以自己會有記憶。
而火龍真人收張三丰爲徒,發生在明末清初之前,而人類的記憶如果按着正常的邏輯而言,應該只會有以前的記憶,而不是未來的。
如果自己是火龍真人,而張三丰真的是自己的徒弟,那也就是說,這一切早已經發生過在自己身上的,那自己的確應該有這個記憶纔對。
不過就眼下的情況而言,自己根本不可能收過張三丰爲徒,難道這是自己的前世記憶?自己的前世不是端木逍遙麼,怎麼又是火龍真人呢?
而那副火龍真人的畫像上的人明明就是自己,這也就意味着,自己現在雖然是在明末清初,但是有可能在未來不久,會去到張三丰遇到火龍真人之時的時代?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解釋得通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三丰已經走到了王崇陽的面前,突然跪倒在王崇陽的面前,給王崇陽行了一個三拜九叩的大禮。
王崇陽見狀不禁一陣愕然,畢竟張三丰幾百歲的人了,頭髮鬍鬚都白了,自己才二十多歲的人,居然讓一個老先生給自己行這麼大禮,心裡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不過王崇陽幾次試圖扶起張三丰,張三丰堅持將大禮行完後,這才擡頭,依然跪在地上,朝王崇陽道,“弟子張三丰拜謝師恩!恭喜師傅開悟!”
王崇陽此時邏輯上已經分析的差不多了,只是細節上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當時爲什麼要收張三丰爲徒,自己怎麼又成了火龍真人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叫一個仙風道骨的白髮老者跪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說話,怎麼都有點於心不忍,他連忙扶起張三丰問道,“我怎麼會成爲你師傅呢?”
張三丰站起身後,朝王崇陽一笑道,“師傅,剛纔畫卷燒燬時,您腦子中的畫面,難道您沒有看清楚麼?”
王崇陽聽一個幾百歲的老頭和自己說話,一口一個“您”的,叫的自己頭皮都要發麻了,連忙道,“是看到了一些,不過細節上還不是很清楚,還有你這次去揚州,是故意在那等我的?”
張三丰朝王崇陽一笑道,“看來恩師還是沒有完全開悟,不過如此也罷,一切自有天數,稍待時日,恩師自然明瞭!”
王崇陽心中還是有很多問題搞不明白,這時問張三丰道,“到底天選之人是何意義?”
張三丰撫須一笑,又說了一句道,“恩師日後自然明瞭!”
王崇陽不禁道,“那既然什麼都是日後會清楚,你現在帶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就是告訴我,所有我想知道的,日後我自然都會清楚?這還用你特意過來和我說麼?”
張三丰卻笑了笑道,“此地乃是嶗山明霞洞,是徒兒修練的地方!”
王崇陽聞言不禁心下一凜,剛纔還是在揚州附近呢,和張三丰在半空之中暗鬥了一番御空之術,居然跑到山東嶗山來了?
不過王崇陽隨即又想到,關於張三丰的一些記載,說張三丰除了創立了武當一派之外,同時還是嶗山開山鼻祖孫玄清的師傅,當時張三丰三次來嶗山閉關修煉,對嶗山的功勞一點也不比武當小。
而且張三丰最著名的“丹武合一”的理論也是在嶗山閉關的時候悟出來的,相傳已經可以到達“散則爲氣,聚則成形”的境界,也是在嶗山閉關的時候。
張三丰此時繼續朝王崇陽說道,“徒弟在此等候恩師,卻是恩師您吩咐的!”
王崇陽一聽這話,頓時又矇住了,自己讓張三丰在這等自己?他不禁眉頭一皺,“等我做什麼?”
張三丰朝王崇陽說道,“恩師一點都不記得了麼?恩師讓徒兒在此恭候師傅,就是帶恩師來明霞洞閉關!”
王崇陽一聽這話更加迷糊了,自己來這裡是救人來的,現在居然要在這裡閉關?那還救什麼人?
一想到這裡,王崇陽立刻說道,“我不用閉關,外面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呢……”
沒等王崇陽說完呢,張三丰立刻又說道,“恩師也說過了,說徒兒在此等到了恩師之後,帶恩師來明霞洞後,恩師定然會以各種理由要離開,但是恩師吩咐弟子,無論恩師用何種理由,都不能放恩師離開此洞!”
王崇陽聽到這裡不禁笑了,“別逗了,我怎麼可能會讓你來攔住自己呢?你是不是記錯了?”
張三丰卻一臉真誠地朝王崇陽道,“自從恩師凌空而去之後,恩師教導弟子時的每句話,弟子一個字都沒忘記,又怎麼可能會記錯?”
看着張三丰那副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臉,王崇陽沉默了,自己爲什麼要張三丰來攔住自己,不讓自己出洞呢?
不過自己從二十一世紀來到這明末清初的時代,本就是個意外,難道這個意外也是情理之中的,所謂的天道?
但是王崇陽又想,自己要閉關,在二十一世紀不會閉麼,非要跑到這明末清初來閉關,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想着王崇陽又問張三丰,“我讓你留住自己在這明霞洞閉關,有沒有說多少時間?”
張三丰立刻道,“那倒沒有!”
王崇陽聞言立刻一笑,“那不就得了,我已經閉完關了,可以出關了!趕緊開門吧!”
張三丰卻又說道,“雖然恩師沒有說時間,但是卻說了另外一個出關的前提條件!”
王崇陽立刻問道,“什麼條件?”
張三丰道,“恩師只要打敗了弟子,自然就可以出關了!”
王崇陽聞言心下一動,這張三丰的能耐剛纔在揚州城外自己是看過了,自己雖然可能修爲和他不分上下,但是論起實際戰鬥能力,和張三丰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他心中不禁一陣驛動道,“我是你師傅,哪有師傅不是徒弟對手的道理,我不和你比試,是爲師出於對你的愛護,懂麼?趕緊開門!”
張三丰依然不動聲色地朝王崇陽道,“既然恩師如此有把握,那就儘管打敗弟子,自行出關便是了!”
王崇陽心下一動,立刻朝張三丰擺出了一副師尊的架勢來,“現在作爲你師傅,我命令你開門!”
張三丰立刻朝王崇陽一拱手,“恩師之前也吩咐過,到時候恩師一定會用師傅的口氣命令我放你出關,讓我不必放在心上,除了打敗弟子之外,沒有任何理由能讓弟子放恩師出關!”
王崇陽要瘋了,身爲火龍真人的自己到底在搞什麼,爲什麼要自己強行逼自己閉關麼?
張三丰見王崇陽一臉的怒容,這時又道,“師傅,我看您還是修養身心,調養一下,等您能打敗弟子,弟子自然不敢再留師傅的!而且弟子也會全程與師傅一起在此,師傅隨時可以來挑戰弟子,弟子全天候的接受挑戰!”
王崇陽暗道你又不是什麼絕世美女,自己和你一個糟老頭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算是怎麼回事?
張三丰說完之後,繼續走回了原位坐下,繼續打坐閉目養神了起來,不再看王崇陽一眼,很快就已經入定了。
王崇陽見狀立刻走到了張三丰的面前,“是不是打敗了你就可以走了?”
張三丰也不睜眼,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王崇陽立刻朝張三丰說了一句,“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說着王崇陽立刻擡腳朝張三丰的身上踹去,不想這一腳踹下,卻踹了一個空,眼前的張三丰還在,只是自己這一腳卻好像從來沒擡起來一樣,依然站在原地。
王崇陽心下詫異,繼續擡腳朝張三丰踹去,每次都好像就要踹到張三丰的,但是又次次都踹了一個空,張三丰依然似乎動也沒動,而自己依然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