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往前推一小段。
正在悶頭涮毛肚的章高馳忽然擡起頭,看着商店街盡頭。
衆人幾乎立刻注意到他的異常行動,都停下來奇怪的看着他,隨後又一起扭頭看着同一個方向。
霍無名首先問章高馳:“青樓那邊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可能出事了,我啓動技能探查一番?”
章高馳話音剛落,林董就放下筷子,掏出手機:“你別急,我先問問我們這邊值班的人,青樓要真出事了他們不可能注意不到。”
電話幾乎立刻就接通了,不過傳來的卻不是值班軍官的聲音,而是徐遠野——顯然徐遠野佔用了值班軍官的話筒。
“林董,怎麼了?”
“沒,就問問安全區內一切正常嗎?”
“不能算正常,金風細雨樓那邊出了點麻煩,月之民好像摸姑娘的時候把手伸向了秦楚漢,結果摸沒摸到,被秦楚漢打了。”
林董皺眉:“這特麼不是挺嚴重的事情嗎?打了月之民啊。”
“可是,打的是個身份比較低微的月之民,一個普通的列兵。所以現在情況很微妙,不過情況暫時沒有向更壞的方向發展,雙方現在正在喝酒分高下。”
“拼酒?就秦楚漢一個人?對方几個人?”
“秦楚漢和呂曉寒,對方四個人。不過秦楚漢目前正在和被她打了的月軍列兵划拳單挑呢,佔據了巨大的優勢。”
林董咂嘴,看了眼身邊的仇天明,這時候霍無名說:“我看我們過去看看吧,是金風細雨樓出事了唄?你可以路上跟我們講出了什麼事情。”
霍無名話音未落,林董的幾個手下嚷嚷起來:“我們這這麼多兄弟,哪兒用得着你們!”
“就是就是!這可是我們的地盤,出了事自然我們罩,關你們什麼事?”
顯然徐遠野聽到了這邊的嘈雜,在電話裡說:“我建議不要帶太多人去,畢竟現在事情還沒鬧大,只是個小糾紛,或者用古代的詞兒叫人民內部矛盾。你們一幫人過去,變成敵我矛盾就不好了。順便也沒必要,應急分隊已經被部署到附近了,有事可以立刻殺出來。我看霍無名的建議很好嘛,就你們幾個過去給兩個妹子壓場,甚至都不用加入比試,就在旁邊起鬨也能讓月之民不敢輕舉妄動呀。順帶一提,你有帶治療模塊吧?”
林董撇了撇嘴:“當然,我是戰鬥隊的隊長,肯定身上常備治療,隨時準備開打啊。”
“那就好,秦楚漢和呂曉寒爲了拼酒的公平,身上的治療技能都拆下來了。”
“好吧,我這就過去。”林董說完掛上電話,站起來。
他的部下呼啦一下都站起來了,嚇了路過的路人一大跳,不知道的還以爲馬上林董這幫人要痛扁現在還在火鍋店坐着的人呢。
“你們給我坐下!”林董厲聲喝道,“去人多反而會壞事。你們老老實實在這裡繼續喝酒吃火鍋,出事了我自然會叫你們過來。仇天明,你帶了治療嗎?”
仇天明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當然,我們這種本身沒有多少戰鬥力的,治療技能可是常備技能。”
“好,我們兩個去金風細雨樓走一趟。”
“等一下,”霍無名叫住林董,“我說了,我們也去,反正我們三個留在你們倆部下中間,也沒法好好喝酒了,對吧?”
林董沒說話,做了個“跟上來”的手勢。
霍無名:“我車在這邊……”
“又不遠,走着去就好了。”林董這麼說道,其實也是在向霍無名他們暗示:情況沒那麼嚴峻。
就這樣,衆人一路步行到了金風細雨樓佔據的古代購物中心c門,這時候林董的電話響了,他剛按下接聽鍵,那邊就傳來徐遠野的聲音:“你們趕快進去吧,秦楚漢這個愣頭青把事情搞砸了,穩住狀況,然後適當的讓那些月之民清醒一下。”
“明白。”林董發動治療技能,把剛剛喝的酒都逼了出去。
其他人見狀也都這樣做了,看起來五個人都帶着治療呢。
率先完成酒精驅除的林董直接拉開門,進了c門,正好聽見大廳裡月之民在叫囂。
於是林董刻意拉開調門,大聲說:“喲,真熱鬧啊!”
說話的同時,他掃了眼大廳裡的狀況,立馬明白怎麼回事,遍接着說:“玩骰子啊,我擅長。老鴇,加一把椅子。”
這時候武元化他們進來了,一來二去,事情就變成了林董、武元化和呂曉寒、秦楚漢四個人,和四個月之民之間的拼酒。
林董和呂曉寒是萬航下面戰鬥隊的隊長,分管男女戰鬥員,武元化是蘇文茂那邊的戰力擔當,而秦楚漢——也算是武漢在這邊的戰力擔當。
這樣的組合對上一個月軍中士帶的三個列兵,看起來至少在身份地位上是不公平的,然而對方是月之民。
林董坐下之後,先自己把自己玄機上的治療技能模塊給拆了,往後一遞,馬上有金風細雨樓的姑娘上前接過去保管。武元化看林董這麼辦,這纔想起來自己也該拆治療模塊,依樣畫葫蘆。
反正圍觀的霍無名三人還有治療,所以兩人脫模塊脫得相當爽快。
兩個新的盅被放到桌上,林董一手抄起盅,一手抄骰子,一反手把五個骰子扔上天,然後用盅一兜,反扣在桌上。行雲流水的動作立刻換來一片喝彩聲。
秦楚漢:“這樣做,對方可以用動態視力追蹤骰子,並且大致推測反扣之後骰子的朝向。我認爲應該儘可能的給對方的判斷製造麻煩。像這樣。”
秦楚漢拿起盅,把骰子扔進裡面,放出光相,一個微型旋風出現在她指尖。
她手指輕輕一撥,旋風就落進了骰子盅裡。
反扣在桌上之後,那盅還在微微的抖動,明顯裡面的骰子還在旋風的帶動下不斷的沿着盅的邊緣滾動。
林董被囧到了。
“玩個骰子而已啊,大姐。”
“你不也煞有介事的搞了一堆動作嗎?”秦楚漢反問,“我這個動作可比你小。”
“我只是在耍帥。算了算了,繼續玩遊戲,你們扔好沒有?”
桌邊其他六個人面面相覷,然後都用比較正常的方法完成了骰點。
“我先扔的我先來,十三個六。”林董看都不看盅裡的骰子,自信滿滿的說。
呂曉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己盅裡面的骰子,正要報點數,秦楚漢搶先說:“總共三十個骰子,就算一能被當作任何數字計算,你這個機率也太低了,所以我越過人強開你!按我們這桌的規則,罰酒雙倍。”
林董目瞪口呆的看着秦楚漢,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還聽見背後傳來霍無名的竊笑聲。
呂曉寒一副同病相憐的表情:“你第一天認識她麼?”
林董合上嘴巴正要回答,坐在他另一邊的武元化冷笑了一聲:“傻吊,我們的目的是讓姑娘們少喝,你特麼喊個屁的大數,喊個不大不小的給姑娘們跑了,然後我們倆把酒喝了就完了。”
林董聽到傻吊兩個字的時候一副要回罵的表情,聽完後面他悻悻的說:“好好,我的錯。我喝四杯!”
四杯下肚,林董抓起骰子和盅:“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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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桌子邊上雙方都喝了不少。
但是看起來沒有人要認輸,就在“比試”要繼續的當兒,一名月之民突然伸手摟住了在旁邊幫着斟酒的金風細雨樓的姑娘。
姑娘小聲驚呼,但馬上反應過來,任憑被拉過去。
“這是夜總會吧?夜總會摟個小姐,然後讓小姐代喝也很正常吧?”
林董正要反駁,秦楚漢也伸手一把抓了個金風細雨樓的姑娘,拉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桌上一圈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秦楚漢盯着第一個拉姑娘的月之民:“我猜,你是覺得你可以拉姑娘我不能拉的話,你就有優勢。不過沒有任何規定,說女性不能翻花牌,不是嗎?”
這兩個人,一個管金風細雨樓叫夜總會,一個開口翻花牌,用詞明顯體現出地域文化的不同,然而此時跟本沒有人注意這個。
老鴇看秦楚漢和月之民較上勁了,趕忙給姑娘們使眼色。
姑娘們反應也快,幾秒鐘後每個人的膝蓋上都坐了一個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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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曉寒一臉窘迫,和妹子這樣親密的抱在一起什麼的,對她來說還是全新的體驗。
坐上呂曉寒腿的妹子,用手輕輕撫摸着呂曉寒的肚子,羨慕的說:“你的人魚線真棒。”
呂曉寒有些結巴的回答:“還、還好吧,只要堅持練拳,你也會有一樣的人魚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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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董看了眼武元化,發現對方和自己一樣是個“老江湖”,於是他毫無心理負擔的摟住姑娘的腰,把骰子扔進盅裡,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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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商店街上,吳廣寒第三次看手機上的時間。
常輝笑道:“在納悶怎麼還沒打起來對不對?”
“是啊,剛剛看那個叫林董的帶着人過去,我以爲馬上就要出亂子了。廣陽榮這人,看起來比想象中要識大體嘛。”吳廣寒聳了聳肩,“說實話,我有點想過去看看什麼情況了。”
“那就走唄。我把其他人帶會回宿舍,你一個人去瞄一眼唄。”
馬上有人抱怨道:“副隊長,這樣太絕情了吧,我們也想去金風細雨樓看看武漢的姑娘長什麼樣啊。”
“別廢話,跟着走。結賬交給你了,隊長。”
說罷,常輝站起來,向還留在他們倆身邊的部下做了個“起來”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