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那麼大了?”
在灰域之內研究咒術的徐聞,根本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在經歷了之前那般枯燥的歲月之後,現在終於是有了事情可做,一下子便讓徐聞徹底的投入進去了。
晃眼之間,待到徐聞的意志再度降臨到了‘逍明’小世界內的時候,所看到的原本的新月部族已然發生了改變。
最大的直觀感受便是人口。
這些蜥蜴人的人口產生了大爆發,在資源豐富,物資充足,亟待需要人口的當下,他們整個部族的人口,大約是翻了數倍。
人口的大爆發,也引發了衆人開闢新綠洲的想法,除了最初的新月綠洲之外,雀橫所佔據的沙原綠洲,以及沙圖所佔據的棘突綠洲,成爲了蜥蜴人活動的活躍場所。
雖然在名義上,三個綠洲的蜥蜴人還處在新月部族之下,但是實質上,因爲三個綠洲相距甚遠的關係,沙原和棘突已然有了部分的自主權。
雀橫是名義上的族長,但是其影響力僅僅是設計沙原和新月兩塊綠洲罷了。
在當初雀橫建立了沙原據點之後,新月部族的族人,則是開始陸續的向沙原輸送血液。
當初一直沉默不言的沙圖,則是主動的找到了大祭祀,提出了自己也想要開闢新的綠洲的想法。
當時的部族人口已經不少,初步具備了在開闢新綠洲的條件,而且大祭祀深知沙圖和雀橫兩人之間的理念衝突,對於沙圖開闢新綠洲的想法自然是無不可。
沙圖帶領着部分的族人還有幾位傾向於自己的咒術師,踏上了找尋新綠洲的漫漫之途。
有着荒漠古道,沙圖很是順利的找尋到了新的綠洲,沙圖將其命名爲‘棘突綠洲’。
棘突綠洲的情況和其他兩個有些不一樣,棘突綠洲被大量的蠻獸佔據,普通族人只能夠在咒術師的庇護之下,才能夠存活。
又是幾十年的時間過去,大祭祀罕塗已然是垂垂老矣,其咒術師階位不進反退。
這幾十年是新月部族的變革時代,在發現了兩大綠洲之後,新月部族的族人則是嚐到了開疆拓土的好滋味,紛紛組建探險隊,前往茫茫荒漠,想要找尋新的生存地。
但是新的綠洲豈是那麼好找尋的?
沙原和棘突兩地,是歷史上口口相傳的地方,且有着荒漠古道的存在,也是相距新月部族最爲近的兩處綠洲。
在想要找尋其他的生存地,其難度可謂是增加了千倍萬倍。
但即便如此,無數只探險隊還是義無反顧的踏入到了荒漠之內。
新月曆三十二年。
新月部族大祭祀向沙原、棘突兩地傳命,於神降之日舉行大祭,讓兩地首領及部分居民,齊聚新月部族。
大祭祀的命令很快便傳到了沙原、棘突兩地。
“族長,這一次大祭祀,怕是真的堅持不住了。”
牽湖此時看着由苦樹皮書寫的文書,臉上浮現出來一抹愁容,開口說道。
“是啊,”
雀橫在不復三十多年那般壯年模樣,其身上的鱗片也沒有了光澤,顯然是邁入到了老年時期。
“若不是大祭祀二十多年前研究出來了‘增壽咒術’,在二十多年前,就要逝去了。”
“若是大祭祀這一回逝去,沙圖那邊...”
幾十年的時光,沙原和棘突兩地的風格也是不同。
沙原綠洲面積不小,容納人口數量極多,但是其中普通族人佔據大部分,面臨的危機很少。
而棘突綠洲則是不同,在棘突綠洲裡,盤踞着大量的蠻獸,這幾十年的時光,沙圖帶領着咒術師還有戰士,不停的在和蠻獸戰鬥,其中積累的戰鬥經驗都不是沙原能夠比擬的。
依照沙圖的性格,大祭祀尚在,沙圖還能夠給大祭祀面子,不至於做出來什麼出格的事情,但若是大祭祀逝去,說不得沙圖會對雀橫這一脈做出來什麼事。
“族長,我今日感覺到心神不寧,對於沙圖,不得不防備啊!”
牽湖面色顯得十分憂慮,在沙原綠洲內,牽湖作爲雀橫最爲得力的助手,對於沙原綠洲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可謂是功不可沒,對於自己傾注過心血的地方,他自然是關切的很。
“這一次怕是大祭祀主掌的最後一次大祭了,”
雀橫佈滿風霜的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不忍,“於情於理,不管是作爲新月部族的族長,還是沙原綠洲的首領,我都要前往一趟!”
“可是...”
牽湖還想要在說些什麼,雀橫則是拍了拍後者的肩膀,臉上浮現出來了一絲笑意。
“且放寬心,牽湖,我一次我帶領綠洲內九位咒術師,縱然那沙圖真的有什麼心思,以我的實力還是這九位咒術師,我也會無恙的。”
“倒是你,我不在的時候,一應事務,都由你來進行處理。”
聽着雀橫的話,牽湖稍稍放下了心。
翌日。
雀橫帶着九位咒術師,直接踏上了前往新月部族的古道。
普通族人幾乎沒有前往的,這麼多年的時間,三大綠洲之間的獨立性已然很強了,在沙原、棘突內新生的一代,對於新月部族的歸屬感極其微弱,再加上還要走過漫漫荒漠,即便是大祭,去的人也很少。
更何況,這一次大祭的情況不太一樣,雀橫爲了保險起見,也不會讓普通族人走這一遭。
棘突綠洲。
沙圖還有其他的一衆手下,則也是踏上了前往新月部族的路途。
“老東西終於要死去了。”
沙圖擡眼,透過黃沙好像看到了此時衰老的罕塗,那嘴角處不禁露出來了一絲笑意。
“本以爲老傢伙在二十年前就要死了,沒有想到,他竟然開發出來了增壽的咒術,延壽二十年!”
“不過,我熬過了二十年,終於是把你給熬死了。”
一直以來,沙圖都暗藏野心,但礙於大祭祀的存在,他才一直苦苦忍耐。
倒不是他畏懼年老的罕塗,而是畏懼大祭祀背後站着的尊神。
他把握不準尊神的心思和目的,若是惹惱了尊神,自己就是一萬條命,也不夠尊神殺的。
因此,在這麼多年以來,沙圖不停的在試探罕塗和他心中尊神的底線。
開闢新的綠洲,在棘突綠洲內壓迫普通族人,自稱爲首領,建立一整套行之有效的等級體制,擊殺蠻獸,研究戰鬥咒術,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亦步亦趨,一點點的試探罕塗還有尊神的底線。
幾十年的時間過去,他試探的結果似乎也有了答案。
“尊神並不關注這些!”
他得出來的結論,既讓他感覺到驚喜,也讓他從心底身處感覺到絕望。
他一直以爲,尊神會一直關注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將整個部落的發展全部按照尊神的心思來進行,但是事實卻好像不是這樣的。
新的尊神,對於新月部族的發展好像並不喜歡過多的插手,和之前的那一尊神,宛若兩個不同的極端。
如果說之前的那尊神明,對於新月部族的發展有着絕對的統治力,沙圖雖然受到對方的約束,但是從內心深處,對於神明是沒有多少尊重的,降臨的次數多了,對方就好像和自己等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只在於實力的強弱罷了。
但是眼前的這一尊新的神明,雖然給了新月部族足夠的自由和寬泛的發展,但是對於這尊神明,沙圖卻絲毫都是摸不透,對方宛如一尊真正的神明一般,偶爾俯首,看看他們這些地上的沙蟻,大多數的時間,神明都不會插手沙蟻的事務。
雖然有了足夠的自由,但沙圖心底卻隱藏着對於徐聞這尊新神揮之不去的忌憚和畏懼,基於此,他只敢於將自己的這些心思全部的隱藏在內心身處,不敢留下隻言片語。
“真正的神明,是不會去管沙蟻的爭鬥的。”
“他的目的,是想要看沙蟻將這片地域盡數覆蓋,重重疊疊,統治這一片荒漠,至於沙蟻的首領是誰,對於神明來說,根本是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