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之復返

靜止的時間裡。

沒有大客廳,沒有亭臺樓閣,謝頂的位面旅行者佇立在一片虛無之中。

瑟厄蘭世界的未來一片混沌,就連他也看不清了。

若是他願意,他睜眼閉眼之間,那個世界的時間就會快速流動,就能讓他把“結局”盡收眼底。

但是……他沒有這麼做。

既然給自己定下的規則,自己就要遵守到最後。

雖說是渺小的凡人。

但他們貫徹信念的固執,實在是超出了自己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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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以北的大平原上。

帝國軍已經集結完畢。

昨夜,臨近的荒野上爆發了幾次零星的雲潮,但隨着朝陽的第一縷光芒照亮大地,最後一絲薄霧也徐徐消散了。

晴空萬里。

真是一個好天氣……

對於指揮官們來說,這也是一個適合作戰的好日子。

大戰即將到來,帝國的軍營裡瀰漫着緊張的空氣。巡視的士兵們匆匆的走過一個個營帳,看着他們的戰友抓緊時間做戰鬥前最後的準備。

最後的決戰。

也許明天……不,也許就在今天,一切就會結束。

帝國以及大陸的命運。

……

與此同時。

奧卡德,千橋之城普恩特。

尼古拉斯議長站在一座大橋上,獨自一人眺望着遠方的地平線。

決戰一觸即發,尼古拉斯議長卻產生了一種好整以暇的餘裕。

他已經儘可能的針對這場最後的決戰做了準備。

浮沙城的轉移裝置未能修好,取而代之的,十座小型移動要塞可以隨時載着數萬亡靈士兵投入戰場。論人數的較量,奧卡德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以“永夜法皇”爲首的強大的施法者們隱藏在戰場周遭。一旦局勢有變,他們會迅速出擊,牽制住帝國一方的施法者。如果帝國認爲他們不在奧卡德營中就貿然出擊,那就是自取滅亡!

一切都在計算之中,尼古拉斯議長想。現在,就看公爵和宰相願不願意出來了。

他們稍稍查探下就能知道。

“獄主”眼下在多諾茲海。

雲詠之主坐鎮埃里奧斯。

金先生在奧卡德南路軍的大營中。

除了伊奧尼亞,其他奧卡德方傳奇施法者的位置都一清二楚。表面上,尼古拉斯完美遵守了“傳奇施法者不再出手”的承諾。

“你們今天就會發動進攻嗎,英勇的帝國人?”尼古拉斯自言自語。

他有這個自信。即使出現萬一的變數,局勢也還在他掌控中——

“唔?”

他皺起眉頭。

他身側,一道傳送門正在成型。“永恆之血”從中走了出來。

“先生,”他略顯焦急的說,“埃里奧斯……法權國發生了叛亂。”

尼古拉斯掀了掀眉毛。

“夏姆不是傻子。你這麼着急來找我……我猜,發生叛亂的地方不止一處。”

“埃里奧斯全境,”魏低沉的說,“我的摩爾恰挪威領到泰勒斯城附近的戰俘營,從費奧多羅維奇領的邊陲到和北方列國接壤的北地。似乎他們想好了,選在今天同時揭竿而起。”

“恩培多克勒呢?”尼古拉斯問道,位於法權國心臟的小城恩培多克勒是埃里奧斯法師議會的原所在地,雲詠之主回埃里奧斯後就去了那兒,說是想修復一些被霧隱臨走前毀掉的秘藏。

“那兒還沒有動靜,”魏回答,“我剛剛收到夏姆先生的通信,他要防備帝國方傳奇施法者的出現,暫時不會離開那裡。”

“他的判斷很正確。”尼古拉斯短暫的思考了一下。

毫無疑問,帝國人不想在拖了。他們把今天的戰鬥當做最終決戰……

自己也是如此。

但僅僅是這種程度的底牌,讓自己驚訝的資格都沒有。

“只是想擾亂我們的軍心罷了,”尼古拉斯說,“哪兒鬧得最厲害?”

“純白之城的戰俘營,先生,”魏說,“他們不知道從哪兒整出了幾位新生的秘儀戰士和法師們一起行動,士卒們抵擋不住。”

“連我都瞧不出的棋子……有趣,”尼古拉斯說,如此一來,他基本能判斷哪幾個人的嫌疑最大,事後定然逃不出他的掌心,“預防萬一,你讓‘永夜法皇’走一趟。”

“我自己也去。”魏說。

“你還是留在這裡。”尼古拉斯叮囑。

“莉潔吵着要上戰場,”魏“無奈”的說,“我正好讓她去後方協助平叛。但她一個人去我實在是不放心。帕拉梅德斯城出身的人難以信任……‘永夜法皇’和‘蒼白之月’,根本不能指望他們保護我們的人。”

“好吧,”尼古拉斯還是答應了,“一城一地的得失無足輕重,但帝國人恐怕想借此提升他們的士氣。”

在尼古拉斯心中,只要“永恆輪迴神國”的計劃不被破壞,一切就盡在掌握。不過只要帝國人出招,他也卻不會放棄回敬。

“我明白。”

魏向着尼古拉斯輕輕鞠了一躬,然後撕開傳送門離去了。

“……奇怪。”

在心底,尼古拉斯覺得隱隱有所不安。

一切都顯得太正常了。

帝國人的出招按部就班,自己的應對完美無瑕。

“還是再通知他們一次,在得到我的許可之前,不得擅自行動。”尼古拉斯謹慎的想。

他把“即使突然爆發大決戰,除非有我的命令,你們也待在原地不要動”的命令發給了金先生、雲詠之主、獄主和伊奧尼亞。所有他能指揮的傳奇施法者都立即給了回覆,伊奧尼亞之外的三人還都問他勝算幾何。

“我有九成勝算,”尼古拉斯說,“即使有個意外,我也有應手。”

他想補充一句“如果敵方傳奇施法者來襲,切勿戀戰”。

但他轉念一想……帝國的傳奇施法者只剩下宰相和公爵了。這兩個人正面作戰,不足以拿下任何奧卡德方傳奇中任何一個。

宰相的實力,他知根知底。

公爵雖然沒展現過全力,但走“火”一道的秘儀戰士往往有很少有什麼難纏的特殊能力。

再說……

即使帝國幫他收拾了獄主和伊奧尼亞,他也毫不在意。

至於金先生?金先生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一旦察覺到對方傳奇法術級別的“空間封鎖”,肯定會在成型之前逃走。他的防禦法術也是極強的。

……果然是自己多心了。以帝國人和埃里奧斯人現在的實力,根本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想到這裡,尼古拉斯把注意力拉回了當下。

他閉上眼睛施展了一個法術,讓自己能直接看到帝國戰場的情況。

……

帝國軍營。

雪瀑城公爵的女兒緹娜也站在士兵們之中。

雪瀑城公爵全家能上陣的幾乎都上了戰場。不過,爲了儘可能的多活下來幾個,公爵把人安排在了戰場不同的地方。

緹娜負責統帥一個百人的女兵隊伍。待會開戰,她也只是戰場的普通一員。

據說埃里奧斯人也在他們的本土發動了對抗奧卡德的大起義。只要這一戰贏下來……那就是徹底的勝利了!

可是……緹娜不由得擔心,到底能——

突然——

“看哪!”突然,有人指向天空。

然後,他們看到了比黃金還耀眼的光輝之軀。龍威掃過,卻絲毫不讓人感到畏懼。

曾經看過少女和迪米比武的人自然能看出——

那正是迪米特奧殿下的“本尊降臨”——“無瑕輝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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