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聽到苗玉晴的話，頓時發出輕笑聲。
從《偶練》這個節目開始，他親手打開飯圈這個大門的時候，就有預想過這個場面。
“知道《超級女聲》嗎？”
“知道。”
苗玉晴點點頭，不明白徐嘉爲何突然問這個。
這檔選秀節目應該算是遠古級別的了吧。
“那你知道爲什麼這檔綜藝，第一屆遠遠沒有第二屆火麼？”徐嘉繼續發問。
畢竟這種綜藝，往往第一屆的影響力是最大的。
但在《超級女聲》這檔節目上，第三季都要比第一季來得好。
第一季只是走出兩個明星，安又琪和張晗韻，但這兩位其實只能算是小咖，哪怕巔峰時期也最多是二線。
第二季就更不用說，李玉春、周比長、張亮穎，這三人均走到一線的位置過，甚至連第四名何潔都壓得過第一季任何人。
第三季尚雯節、譚薇薇，這兩人也要比第一季混得好。
苗玉晴心裡這麼一算，好像還真是徐嘉所說那般，有點琢磨不過來：“爲什麼？”
按理說，《好聲音》等等後來的歌唱選秀，也是第一季最經典啊。
“就因爲第二季弄出來了粉絲，這個詞語甚至都是《05超級女聲》出來的，音譯外國的fans，當時貼吧各個選手的據點，流量大到全國震驚，你以爲這就完了？不撕b，這熱度怎麼上去？怎麼掏粉絲們的錢包？”
徐嘉嗤笑一聲，沒有在那個時代經歷過的人很難想象，當時李玉春的粉絲和周比長的粉絲打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兩者的形象太相似，都是短髮，有點酷女孩的架勢。
而當時李宇春跟何潔走得近，周比長跟張亮穎走得近，前四強幹脆直接抱團了。
真要論的話，其實粉絲pk的根由在移動那裡。
破天荒地跟芒果臺合作，開發出短信投票助力偶像。
那可是05年，明星還高高在上的時代。
誰經歷過偶像由自己親自創造的感覺？
那還不可勁花錢，把偶像給捧上去。
就此，硬生生將05這一屆超級女聲捧上了神壇，她們代表着大衆的意志。
在那之後，或多或少都有資本的參與。
一句信春哥得永生，那是多少八零九零後的記憶。
“您的意思是，讓下面學員撕得更厲害些？好讓熱度起來？”苗玉晴問道。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不太對，儘管粉絲撕逼看起來利益更大，但這裡面總讓人覺得有雷埋着。
徐嘉看向苗玉晴，不緊不慢道：“那你知道《超級女聲》總共有四屆，但是第四屆就在今年，等於是從第三屆就換成了《快樂女聲》。”
“因爲第三屆撕得太厲害，撕到上面看不下去，甚至於對藝人本身產生了傷害。”
就跟戰爭一樣，起初可能令經濟騰飛，讓國民興奮，但長久以後，只會迎來更低的低谷。
苗玉晴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您就直說唄，我這思路要是能跟得上您，那您的位置，不早就讓我來坐了。”
“讓楊天真把握好這個度，不能太限制粉絲，也不要太放鬆，總之要跟對待田裡的莊稼似的，小心伺候着，別想着連根薅乾淨，咱自家的菜地，一茬一茬收割，纔是源遠流長之道。”徐嘉無奈道。
他本意是想教導苗玉晴一番，好讓後者獨當一面時，能有足夠的能力，不過現在想來，可能也有拔苗助長的意思了。
“這我就聽明白了。”
苗玉晴似懂非懂，只覺得自家老闆不是一般的可怕。
這哪是小心伺候粉絲啊，這是把人家當韭菜，一茬一茬收割，聽聽多嚇人吶。
得虧是自己不追星，不然這錢包多鼓，碰上徐總都完蛋。
爲了避免自己再被徐嘉唸經似的教育，她趕忙彙報道：“對了，還有件事，辛爽那邊拍完《餘罪2》，已經回公司了，您要不要接見一下？”
旁的人她自然不會多嘴提這麼一句，但辛爽明擺着是徐嘉重點培養對象。
公司上一個重點培養的是文木野，人家現在都是大導演了。
“辛爽……”
徐嘉一拍腦袋，差點把這廝給忘了，“把他喊過來吧，大好的青春正是鍛鍊的時候，老在公司待着怎麼成呢。”
就該給自己出去多賺點圓子，不過這話徐嘉就沒說出口了。
片刻後。
辛爽小心翼翼地踏入了辦公室。
如果說拍《餘罪》前，他只是青年導演時，對徐嘉的威望和權勢還不是太瞭解，帶着點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自負。
那現在，拍完《餘罪2》的他，就徹底沒有了。
不是說沒骨氣，爲五斗米折腰，而是想拍好片子，不受資本和製片方束縛，那就得在嘉行，有徐總罩着。
瞧瞧《我不是藥神》，文導跟自己歲數差不多少，人家都導出來那種級別的電影了。
自己跟着徐總，怎麼說不得給個差不多的項目。
“徐總……”
“別客氣，自己坐，都自家人。”
徐嘉和藹地看着鬍子拉碴的辛爽，眉頭一皺：“怎麼看你好像沒休息好的樣子，是不是回來後沒休息？這可不成！”
“玉晴，過來，以後咱公司出個規定啊，做完項目的弟兄們假期起碼給一個月，別摳摳搜搜給個幾天假期，讓人休息都休息不好。”
這邊呵斥完苗玉晴，後腳就對辛爽柔聲細語起來：“我看最近你就沒必要來公司了，反正沒啥事，該回去休息休息，想出去轉轉玩玩也成，我讓財務把獎金什麼的先提前發放給你們。”
這一番舉動，讓剛經歷過連續兩個劇組沒日沒夜工作的辛爽，那是鼻頭一酸，眼圈一紅，感激得不行。
還得是自家老闆體貼，還得是嘉行有家一般的感覺。
這公司，這老闆，這地方，來對了！
“不用，徐總，我這次回來有休息，找您的目的是想抓緊投入工作。”
辛爽笑了笑，“畢竟您知道，我是業餘導演出身，想追趕上別人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時間，請您務必答應我的請求。”
啪！
徐嘉猛地一拍桌子，“你這是在逼我犯罪，這不是違反勞動法嘛？休息，必須給我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