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諾和神宗一郎一起,在麥迪遜花園廣場看了一場紐約尼克斯的NBA比賽。
尼克斯一如既往的爛。
曾經尼克斯的核心球員,著名的大猩猩尤因,已經在2002年9月退役了。
如今的尼克斯,一團亂麻……
好吧,二十年後也依然一樣爛。
不過,麥迪遜花園廣場的VIP包廂還是挺不錯的。
順便說一下,比賽的時候,太陽之子那個老混蛋也露面了。
左摟右抱兩個金髮大妞,嘴巴里還咬着雪茄,一副暴發戶的樣子走進包廂。
還和陳諾碰了一下拳:“喲!man~~”
陳諾對老餅乾翻了個白眼。
太陽之子不幹了:“話說,過春節的時候,你們兩口子可是把我坑的不輕,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們得給老子加錢!!”
說這句話的時候,太陽之子還忍不住加了幾句“王德發”。
”加錢就可以麼?”陳諾認真問道。
“多大的麻煩加多大的錢!天大的麻煩加天大的錢!”太陽之子毫不猶豫的說。
“老朋友了,可以適當打個折吧?”陳諾笑道。
太陽之子直接瞪眼:“NO!我忘記說了,以後你的委託,不,你們兩口子的委託,要先全款預付!”
中場休息的時候,諾蘭和巫師也抵達了包廂裡。
偌大的包廂裡,坐着包括陳諾在內的,四個人類的頂尖強者,加上一個種子章魚怪。
這個陣容,就算拉出去挑戰一下西德,都可以打幾個回合了。
巫師的神色冰冷而冷漠,但是很明顯,看向陳諾的眼神裡,帶着幾分怨恨。
不過,陳諾注意到,巫師看向神宗一郎的時候,眼神裡的憎恨,比對自己的要更多。
只不過,這種憎恨之餘,還帶着幾分隱隱的畏懼。
神宗一郎當然也看出了巫師的眼神,但是他壓根不在乎。
對他來說,恨也好,畏懼也罷――巫師雖然身爲人類頂尖強者,但在種子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工具而已。
一個對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脅的工具,如果不聽話,可以隨時抹去。
“第四種子那個傢伙不在冰島,應該是躲藏了起來。”神宗一郎站在包廂的圍欄前,看着下面球場裡啦啦隊的熱舞,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也很正常,被西德重創後,這個傢伙元氣大傷,肯定是躲藏了起來。”
“他是怕你會趁機對他下手。”陳諾冷笑。
“當然。”神宗一郎也在笑:“換做是我倒黴,他也會對我下手的。”
說着,他擺擺手:“不過這個不用你們擔心,第四種子的下落,我會負責找到的。而你們……你們只需要耐心等待,隨時等着的通知準備動手就行。”
不等比賽結束,神宗一郎就端起桌上的一支香檳酒杯。
“先生們,比賽已經沒什麼意思了,我先告辭,接下來的晚間節目,諾蘭會安排的。”
神宗一郎微笑着看着所有人:“巫師先生,你們也可以趁我離開後,和陳諾先生好好商量一下,如果還是心有不甘的話,我給你們密謀的空間,不過要注意時間,別聊的太久。”
巫師的臉色一下就變很白,咬牙道:“我,我,不……”
“不必否認,人類的頂尖強者自然有頂尖強者的驕傲。”神宗一郎的笑容平靜又殘忍:“想密謀就密謀吧……反正,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的。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每密謀反抗我失敗一次,我給你的懲罰就會更重一分。對我來說,就當是一個遊戲好了。”
說完這些,神宗一郎很有禮貌的告辭離開,關上了包廂的門。
房間裡一下陷入了沉寂。
太陽之子臉色也肅然起來,擺手將兩個貼在懷裡的金髮大妞推開,揮手讓她們出去。
陳諾看向巫師。
巫師盯着下面的球場,只是雙手握緊,拳頭在微微顫抖。
“要談一談麼?”陳諾主動開口。
諾蘭在旁邊挑了挑眉毛。
出乎意料的,巫師深吸了口氣,一點一點的吐出來。
“算了。”
陳諾:?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巫師。
巫師搖頭:“我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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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蘭也看向巫師。
巫師的臉上,一點一點的露出一種名叫【絕望】的慘笑。
“沒希望的。”巫師搖頭:“被囚禁在月球上,再到前些日子在金陵的那場大戰,讓我明白了雙方巨大的差距,這個差距的鴻溝,不是我們可以填平的。”
這個上輩子和閻羅戰鬥過無數次的老陰比,此刻卻眼神裡滿是絕望,緩緩道:“我以爲我還有機會,是因爲之前沒有看明白雙方的力量對比。在金陵,星空女皇的實力已經遠遠超越了我們,但是即便強大到那種地步,面對神宗一郎的時候,也是毫無勝算。
人類……戰勝不了種子!
我已經看明白這個鐵一樣的事實了。”
諾蘭緩緩道:“所以……不反抗了?”
“沒有意義。”巫師忽然站了起來,把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激動還是平靜,只是眼神裡帶着幾分暴躁。
他的眼珠子盯着房間裡四周掃了一遍,然後拉過那兩個太陽之子帶來的金髮大妞。
“這兩個妞今晚歸我了,你們留下繼續看比賽吧。”
那兩個陌生的女人還在驚訝,卻被諾蘭一個眼神丟過去後,立刻乖乖的跟着巫師而去。
“看來,你們把巫師的信心給徹底打碎了。”陳諾嘆了口氣。
巫師已經廢了。
雖然實力還在,依然是人類頂尖強者。
但是心態已經崩了。
用一句後世網文的用語:道心崩潰。
他這輩子實力都不會再有增長了。
陳諾看向太陽之子。
老頭子立刻搖頭:“看我做什麼!我特麼的就是一個拿好處辦事的僱傭兵!”
說完,老頭子也站了起來,看了諾蘭一眼:“老子帶來的妞被巫師那個混蛋帶走了!你負責給我再找兩個,一會兒送到我的住處!媽惹法克!”
老頭子的話莫名帶着一絲怒氣。
然後,他也走了。
房間裡就剩下了陳諾和諾蘭。
“他們在憤怒……準確的說,在無能狂怒。”陳諾嘆了口氣。
諾蘭琢磨了一下【無能狂怒】這個說法,笑了笑:“這個說法很新鮮,不過很準確。”
說着,這個野心家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人類,真的沒辦法戰勝種子麼?一丁點希望都沒有麼?”
“所以巫師和太陽之子絕望了,絕望之餘,帶着憤怒,帶着不甘。但憤怒和不甘也沒用,仍然是絕望。頂尖掌控者的驕傲,在面對生命形式更高級的種子的時候,啥也不是。”
陳諾用冷漠的話說出這個事實。
諾蘭抽了一下他那個標誌性的大鷹鉤鼻子,用古怪的語氣嘟囔:“還真是……讓人不愉快的絕望啊。”
說着,這個傢伙用明亮的目光盯着陳諾:“那你呢?陳諾先生……你,也絕望了麼?”
陳諾避開了諾蘭的目光,緩緩道:“神宗一郎答應我,今晚會安排我和一位特殊的存在進行一次有意思的通話,接下來,是不是你帶我去做這件事情?”
諾蘭收回了剛纔那炯炯的目光,垂下眼皮:“你說的通話什麼的,我不知道。不過他確實命令我,今晚帶你去一個地方――我收到的命令就是這個,別的,我一概不知。”
陳諾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那麼現在就走吧,反正比賽也沒什麼好看的……尼克斯輸定了。”
諾蘭淺淺一笑:“好的,我立刻安排飛機……我們的路程有一點點遠。”
兩人離開包廂的時候,諾蘭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下面的球場。
比賽已經在第四節了,尼克斯還在大比分落後,而且場面非常難看,被壓着打得潰不成軍,絲毫沒有半點翻盤的希望。
諾蘭重新垂下眼皮,安靜的跟着陳諾走出了包廂。
球場外,一架直升機已經等待在了這裡,夜幕下,螺旋槳的轉動帶起的狂風,將兩人的頭髮和衣服吹動,兩人頂着風登上飛機。直升機起飛,在夜幕下,爬升,然後離開了這個城市。
直升機抵達了機場,然後陳諾和諾蘭一起,登上了一架銀色的私人飛機。
“你在發呆?”諾蘭站在混凝土的露面上,看着身邊的陳諾。
陳諾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笑還是別的什麼,總之眼神裡有一絲荒唐。
“所以……章魚怪讓你帶我來的地方,就是這裡?”陳諾的語氣裡帶着一死荒誕。
“是的,這裡有一個地下的研究所……一個秘密據點,是章魚怪下令設置的。”
“地下,對吧?在大壩下面,上面還弄了大量的混凝土,然後下面掩藏着秘密。”陳諾大笑。
因爲……
此刻腳下的這個地方,在M國非常有名。
甚至在全世界也非常有名。
它不止出現在M國的歷史書上,出現在建築學的書籍上。
還出現在無數的好萊塢電影裡。
這個地方叫:胡佛大壩。
夜晚,顯然這個地方被諾蘭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給封鎖了。
兩人乘坐的汽車穿過了隔離帶進入大壩,最後陳諾被諾蘭拉到了一個電梯旁。
“乘坐電梯下去,然後……”
“然後我特麼的就可以看見威震天了?”陳諾開了一句玩笑。
諾蘭愣了一下,顯然沒明白這句話的笑點在哪裡。
好吧,《變形金剛》裡,M國政府把冰凍的威震天藏在胡佛大壩下面進行研究。
不過那部電影要等到2008年纔會上映。
沿着電梯下降了不知道多深。
最後走出電梯的時候,這個深居地下的所在,看起來更像是那種年代久遠的地下防空洞。
明顯三防都做得非常好。
厚的驚人的合金門,厚的驚人的混凝土,粗大的管道……
潮溼冷硬的地面。
穿越了好幾道閘門後,陳諾被諾蘭帶到了一個巨大的房間裡前。
“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今天神宗一郎先生只是給了我這裡的權限密碼,我之前都不知道章魚怪組織還控制了這麼一個地方。”諾蘭打開了最後一扇門的時候,房間裡的燈光隨之亮了起來。
幾秒鐘後,陳諾的臉色變了。
巨大的房間裡,周圍擺着着數十臺陳諾完全看不明白的儀器。
一看就是那種【很貴,而且一定很高科技】的那樣樣子。
而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水槽。
就像一個透明的大水缸。
水缸裡,在不知名的液體的浸泡之中。
是一枚大腦。
諾蘭的臉色也很驚訝,不過他很快調整了情緒。
“我的權限是帶你到這裡,然後我必須立刻離開。
而你,陳諾先生,你現在有三十分鐘的時間。
我會在地面上等你。”
說完,諾蘭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隨着諾蘭的離開,那扇大門緩緩的落下。
“不是……我等會兒怎麼出去??!”
諾蘭卻根本不理會陳諾,直接就跑掉了。
陳諾皺起眉頭來,走進這個房間,走到了中央的那個巨大的容器旁。
“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缸中之腦?”
陳諾苦笑。
他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如何操作,就無奈的伸出手指,輕輕的敲了敲容器的玻璃。
“哈羅?是零嘛?你不會真的是零吧?大腦都被人切出來,做成標本了?喂?喂?有人嘛?可以通話嘛?”
陳諾胡說八道了一番後,無奈的苦笑:“簡直是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操作檯上,一個小小的擴音器裡,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聲音的音量不大,甚至聲音還有一點點模糊,但是,字句卻還算比較清楚的。
聲音是電子合成音的那種調調。
“陳諾,我們又見面了。”
陳諾豁然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