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聽了顧茉莉的這聲道歉，想起來上輩子，自己悲慘命運的開始，就是那次顧茉莉搶走了她入伍的名額。
現在想來，突然有點恍惚。
因爲顧顏沒有回答她，顧茉莉有點彆扭地拽了拽袖口，然後低聲說道，“我之前，並不知道你不是我姐，我只是看我媽一直那麼欺負你，我也就覺得，你這個姐姐什麼都得讓着我，當初我媽暗示我說，只要你受傷了，我就可以頂替你入伍，所以那次走在大橋上的時候，我才故意把你推下去的。”
本來顧茉莉還是有點彆扭，不過這話一說開了，後邊的事，也就更好說了。
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從小到大，聽我媽說，城市裡面的生活怎麼怎麼好，時間長了，我就更加厭煩農村裡面的生活了，我不願意成天圍繞着鍋臺轉，我想要穿好看的衣服，想要去做體面的工作。”
兩個人就這樣子站在走廊上，說着話。
不知道說了多久，顧茉莉擡起頭，看到顧顏依舊十分靜默的模樣，她自嘲地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不原諒我，在我們家人，尤其是我媽，對你做了那麼多的事後，你現在還願意搭理我們，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沒有你的幫助，可能我哥還是傻乎乎的樣子，我爸還是在老家熊了吧唧的樣子吧。現在他們倆的狀態，是我之前都不敢想象的，太意外了。”
顧顏沒有說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話。
因爲那些話，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她淡淡地笑着說道，“一切朝前看，生活總會越來越好的。”
“對，你這句話我認同，”顧茉莉是真成熟了，可能她骨子裡面還有一些毛病跟問題，但是現在的她，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笑着說，“顧顏姐，我已經有對象了，快要談婚論嫁了，是一個廚師，人很憨厚，比我大了六七歲。我打算以後跟他結婚了，然後我們就一起留在飯店裡面給我爸幫忙。”
“哦，那好的。”
“不過到時候結婚的時候，我可能不會喊你了。”
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這裡，對視了一眼。
顧顏微笑着點了點頭，“那我可到時候也不給你隨禮了啊。”
“行啊。”
顧顏轉離開了招待所。
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雪。
雪花落在了她的臉上，涼涼的，癢癢的。
顧顏緊了緊圍巾。
她記得上輩子顧茉莉，顧大剛，還有顧強的結局，都不好，真可謂張蘭的一步錯，讓她邊的所有人都跟着步步錯。
這輩子，張蘭早早地嚐了惡果，其他人的人生，到也還好。
剛纔顧顏離開招待所之前，顧茉莉對她說，那天她看到了，正是張未央走進了她母親的病房，然後不知道往輸液裡面弄了什麼東西。
說這話的時候，顧茉莉眼圈發紅。
畢竟張蘭再不好，兩輩子的她對顧茉莉這個女兒，倒是真的好。
顧茉莉迷茫地問顧顏，張未央真的是她姐姐嗎？
如果是的話，那爲什麼那麼狠心，親手殺了她們的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