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盧修斯這輩子最在意的什麼，除了馬爾福家族的榮光外，那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妻子和兒子。
所以，聽到伏地魔的要求，盧修斯頓時沉默了。
他願意讓納西莎成爲食死徒嗎？
他當然不願意！
食死徒可是個高危職業，當年喧囂一時的勢力，如今也只有六個人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這是多麼可怕的死亡率啊！
盧修斯沒有說話，但一旁的貝拉特里克斯卻已經急不可耐道：
“主人，我妹妹能成爲您的僕人，真是我們家族的榮幸，沒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了。”
“是嗎？”伏地魔沒有嘴脣的嘴巴，抿出一個冷酷的笑容。
“可是我看盧修斯似乎不太高興，是不是？”
其他幾名食死徒都齊刷刷地望向盧修斯，貝拉更是一臉驚愕地瞪着他，似乎他猶豫一秒，都是對黑魔王的褻瀆。
“沒有——沒有，主人！”盧修斯頓時汗流浹背，他結結巴巴道：“我……怎麼可能會不願意呢？”
“那麼，納西莎願意嗎？”伏地魔又問道。
“主人，她當然願意了。”貝拉激動的聲音發緊道：“我妹妹在少女時代，就憧憬着將自己完整地獻給您。”
“最好是這樣。”伏地魔面無表情道：
“走吧，盧修斯，今晚就住在你家，讓納西莎來見我，她會是我復活後，第一個被我烙下黑魔標記的僕人。”
“是……是。”
幾人幻影移行離去，伏地魔卻沒有和他們一起走，因爲他突然感知到，有食死徒通過黑魔標記……在召喚他。
……
……
站在一座荒涼、寒冷的山頂，斯內普捋起袖子，食指按向了左臂的黑魔標記。
作爲一款“全球及時通訊”，伏地魔可以用它召喚食死徒，食死徒也可以反過來傳遞訊息，召喚伏地魔。
斯內普只等了不到一分鐘，尖銳的聲音就從四面八方傳來，幾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西弗勒斯……你竟然還敢來見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膽大，還是愚蠢！”
下一秒，空中閃過一道刺眼的的白光，射在斯內普身上。
他倒飛出去，在十米之外轟然墜地，不受控制的身軀甚至在地面上彈跳了一下，繼續倒滑出去十數米距離，才得以停下。
斯內普躺在地上，大叫道：“主人……別殺我！”
“主人？”伏地魔出現在斯內普身後，冷笑道：
“我還是你的主人嗎？你不是已經投靠你的新主子鄧布利多了嗎？
跪下，叛徒！”
斯內普掙扎着起來，艱難地跪了下來，啞着嗓子說，“我不是叛徒，主人，更沒有投靠鄧布利多。”
“當年，是您讓我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潛伏在他身邊，給您探聽消息的，您忘了嗎？
我還幫您弄來了特里勞妮的預言——”
“是啊，那個預言差點害死了我。”伏地魔冷冷道。
斯內普氣喘吁吁說道：“但這不正說明預言的準確性嗎？”
伏地魔冷哼一聲，這話倒是不假。
“西弗勒斯，如果你依舊忠心於我，爲什麼在我消失後，沒有去尋找我？”
“我以爲您……當時，所有人都這樣認爲……您已經死了。”斯內普解釋道：
“我做錯了，我不該懷疑您的能力，我也並不想爲此做辯解和遮掩，但情況就是這樣……”“是啊，不止是你，小埃弗利、亞克斯利、卡羅兄妹、格雷伯克、盧修斯……”
伏地魔那雙紅眼睛，那張扁扁的、蛇一般的臉，在黑暗中閃爍的蒼白微光。
“以及其他許多人……你們都是這樣想的，覺得偉大的黑魔王死了，以爲我完蛋了。
你們溜回到我的敵人中間，說自己是無辜的，不知情，中了奪魂咒……”
“即便我很久以前就告訴過你們，我採取了防止死亡的辦法，我在死亡的道路上，比任何人走得都遠。”
“你們讓我很失望！”伏地魔冷笑起來，舉起了魔杖。“鑽心剜骨！”
斯內普痛苦地扭動、慘叫着，他哀求道：“饒恕我吧，主人……我真是忠誠於您的，我沒有背叛……”
“沒有背叛？”伏地魔冷笑道：“那四年前，你爲什麼阻止我得到魔法石？”
“我不知道是您……”斯內普哀嚎道：
“當時……我看見的只有貪婪、無能的奇洛，他想要偷取魔法石。
我承認……我盡我的力量阻止了他，但我不知道他在爲您服務。
如果您找到我……哪怕只是向我泄露一點計劃……我就是拼了命，都會幫您偷來魔法石！”
“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找你嗎？知道我爲什麼那麼虛弱，寧願跟一個平庸的巫師共用一具身體，也不敢把自己暴露給一個昔日的僕人嗎？”
伏地魔盯着斯內普，略微提高了嗓音道：
“因爲我不知道你還是否如以往那般忠誠，你萬一已經變成了鄧布利多的走狗，然後向他揭發我，我不就功虧一簣了嗎？”
伏地魔逼問道：
“西弗勒斯，你告訴我——我當時不敢信你，那麼在四年後的今天，我憑什麼信你？
你甚至在感覺到了黑魔標記在灼燒，都不敢立即趕到我身邊！”
“不錯……我是兩個小時之後纔回來的，主人。”斯內普艱難道：
“我還是聽從鄧布利多的吩咐纔回來的……”
“什麼，你聽從鄧布利多的話回來的？”伏地魔怒不可遏，殺意洶涌。
“但這是有原因的！”斯內普趕忙解釋道：
“幾個月前，黑魔標記越來越清晰……我就知道您肯定要回來！我有足夠的時間考慮，該何去何從……計劃下一步該做什麼。”
“我當然可以在您復活後，第一時間回到您身邊表衷心——其他食死徒肯定都是這麼做，但這其實是最輕而易舉且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知道，您更需要我留下來，獲得鄧布利多的信任，給您帶來源源不斷的情報，這纔是更有價值的事情。”
伏地魔終於停下了折磨，他問道：“這麼說，你已經獲得了鄧布利多的信任？”
“是的。”斯內普躺在地上，喘息道：
“鄧布利多有一個最大的弱點：他總是把別人往好處想。
我當年剛離開食死徒、加入他的教師隊伍時，編造了一番追悔莫及的謊言說給他聽，之後他就張開雙臂歡迎我了。
我這些年還算老實，讓他更加相信我是真心悔過。
而今晚，我更是沒有在黑魔標記疼痛時，第一時間去找您，反而去向他彙報。”
“於是，我打消了鄧布利多的最後一點懷疑，讓他徹底信任我了。”斯內普黑色的瞳孔在黑夜裡閃爍，他興奮道：
“鄧布利多甚至還讓我作爲雙重間諜，回到您身邊當臥底！”
斯內普跪倒在地，仰頭望着伏地魔的眼睛，動情地說：
“但主人啊，鄧布利多那個蠢貨，他不知道的，我其實是您的人……無論肉體還是靈魂……徹頭徹尾都是您的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