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知道。”
貝璐擡起頭凝視卓羣，眼神裡明顯有着責怪。
“我的父母已經告訴我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而且我有記日記的習慣。從你裝成快遞員給我家送快遞，電影院裡見面，博物館偶遇，你送我第一朵花，去歡樂世界給我過生日，我們吵架，之後每一次約會，到最後事情曝光，如何的天下大亂。我都大概瞭解了一下。我得說，這一年多發生的事兒真不少，簡直就像瓊瑤的愛情小說一樣。”
說到這個，卓羣不能不慚愧了。
“對不起，這都怪我，都是我的錯，纔會讓事情變得這麼糟糕。”
對此，貝璐倒是直言不諱。
“是的，我也這麼想。不怕你不愛聽，這件事責任真的在你。”
“你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對這個年紀的我所做的事兒，我有多麼吃驚？心裡又是什麼滋味？”
“我是讓你來找我，可沒讓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啊。難道你不知道應該謹慎行事？你接近這個年紀的我，接近一個還在上高中女孩兒，會有什麼後果？”
“在這個年代，這種事絕不是開玩笑的。社會的道德標準是絕對不允許的，難道你就沒替我想想？”
“更何況說起來，未曾醒來的我，也不能算是我，還是有區別的。就像是另外一個人，我的姐妹，或者我的影子。這些你明明都知道的，可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這連珠炮一樣的責問，讓卓羣羞愧至深，他幾乎已經擡不起頭來。
“是的，你說的全都對，是我太不成熟了，的確有失理智。”
“可說實話，其實一開始我也不想的，我知道應該默默的等待纔對。”
“只是我實在太孤獨了。而且等了你許久，越等越害怕。我怕你永遠不會出現了。”
“正是因此，後來在博物館偶然見到你之後，我纔會……”
“哪怕明知道那不是你，只是你的影子，我也希望能經常看見你。”
“我本以爲只是普通性接觸就不會有什麼問題。還可以盡力幫你彌補一些青春遺憾，解決生活裡的麻煩。就像哥哥對妹妹那樣。”
“但我錯了。因爲我只考慮了自己，幾乎沒有考慮你和你親人們的感受……我……我對此根本無力辯解……”
毫無疑問，卓羣的悔悟也是感人至深的。
尤其作爲同病相憐者，貝璐被常人更能感受都他心中難言的隱痛。
所以遲疑了一下，她的臉色終於緩和，露出了溫柔的神情。
“我懂的，一個人的感覺確實糟透了，我能體會到你的感受。那麼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原諒你了。”
“事實上，我也不得不說，對這個年紀的我來說，其實有你這麼一個很帥的，無微不至的保護神。也不完全算是壞事兒。”
“至少，你的出現圓了我少女的夢。你像童話故事裡的白馬王子一樣，不但出手幫我解過圍，還給了我從未擁有過的MP3。”
“這就難怪我寧可絕食，都不願意答應父母遠離你了。你可真是個體貼的少女殺手……”
卓羣被貝璐的打趣說得老臉一紅，不由乾咳了兩聲。
“你……你就別取笑我了。”
而此時，由於他們之間的神色和語氣，表現的越來越親密，似乎漸入佳境。
貝璐的父母也重新意識到了不妥。
於是帶着奇怪，他們紛紛進行干涉了。
“好了，你們先停一停。不要再說外語了，說讓我們也聽得懂的話！”
貝璐的父親最先發聲，他粗聲粗氣的斥責。
語氣裡除了吃驚，就是不滿。
“小璐，難道你們說的是法語？你怎麼會懂得的？是他教你的嗎？”
貝璐的母親表現出的更多卻是好奇，或許還有一些驚喜，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怎麼回事。
但可惜貝璐卻已經於一夕之間長大了，自己心裡的主意比他們還正。
“爸、媽，用什麼語言交談可不在我們談好的條件之內。請你們不要干涉我們。”
“我知道你們現在的感覺。這件事我會隨後解釋的。可至少你們先讓我和卓羣把話說完。畢竟我們能談話的時間是非常有限的。請你們耐心一點，好嗎？”
“而且我覺得，你們倒是應該爲此放心一些了。因爲這至少證明，我不是一個傻乎乎只會談戀愛的毛孩子了。我有保障自己前程的能力。”
這幾句一說，貝璐的父母都沒話了。
兩人面面相覷下，也只有怏怏不樂的繼續旁觀。
“我們抓緊時間吧。趕緊說重要的事兒。否則，我的父母還會找麻煩。”
安撫好父母，貝璐再次面向卓羣轉爲了法語。
而她的催促，也讓卓羣深感憂慮地皺起眉頭。
“重要的事兒？見不到你，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事兒。忘了告訴你了。我進來的時候，你的父親警告我，說今天之後如果再見到我，就要宰了我。你覺得他是認真的嗎？難道之後我們真的沒法再見面了。”
“我得說這點非常不幸，我爸是個言出必行，說到做到的人。我們要想再見應該很難，恐怕有段艱難的時間要捱。”
卓羣的情緒立刻變得沮喪。
“那怎麼辦呢？你就沒有別的辦法說服他們嗎？我……我等了你這麼就才盼到你。只要他們能答應，我寧可給他們一個億。”
“嘿，這可不是個好笑話。你想什麼呢。你可別害他們。否則我就給你父母兩個億。”
情不自禁爲此而笑，貝璐隨後又轉爲寬慰。
“好了，我們就先等上一陣子吧。好在再過一個學期我就高中畢業了。也許那時候，他們就會接受我們的約會了。如果我從現在開始好好巴結他們，把乖女兒的角色扮演好的話。除此之外，我們可沒什麼選擇。”
卓羣嘆了口氣，準備接受現實。
“對，我們的確沒有選擇。何況說起來這是我自作自受啊，誰讓我自己把事情搞成了這樣呢。倒是給你帶來了不少需要應付的麻煩。”
“別說這個了，我們的關係用不着這樣。我倒是想知道接下來你的打算，你想做什麼？”
“我想我會盡力賺錢吧，先把物質基礎條件準備好。也許還會買上幾套房子。這樣，當我們可以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比花心思在賺錢上了。我還想買個手機給你，這樣至少能經常聽到你的聲音。”
“好吧，這件事我覺得可以。手機買了之後，你可以託付芊芊轉交給我。對了，你最好也給我一張銀行卡。有個十萬塊就夠，密碼就用你的生日。這樣我就不用找父母要零用錢了。我應該會選擇在家複習功課，一旦有空，我會聯繫你的。”
“啊？你不打算回學校了？”
“不了。回學校要應付許多人，既然已經這樣了，我還不如待在家裡輕鬆點。不過高考的事你不用擔心，我爲這個專門準備過，記得全部的考卷，我想，至少我的高考成績會讓父母爲我感到驕傲的。”
“我會想你的，會非常想，你知道。”
貝璐給了卓羣相當熱情的一個眼神，意味深長。
“我也一樣，我愛你，一直都愛，但等待不但是必須的，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