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神明坐在案後，暗暗觀察着諸神的表現。
他心中已經明悟，這些神明大多已經腐朽了，他們喪失了成神前那種無畏的勇氣，安於長生和享受，而不想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的艱辛與劫難，他們不想再重新經歷一遍，尤其是在一個陌生的大世界中，不知道會出現多少未知的風險和劫數。
他們已經習慣了現在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仙神生活，一如凡人中的權貴，要說愚蠢，他們絕對不愚蠢，但一旦來到末路，卻失去了掙扎奮發的勇氣。
這就是爲什麼凡人王朝的末年，極少能再出現王朝復興的局面，哪怕王朝的創始人事先留下了所謂復起的寶藏也是一樣。
這正是之前他們用四千個大星系的條件試探天命之人的原因。
從這一點來講，諸神甚至遠遠不如魔聖和鬼尊們，至少他們還有重新振作起來的勇氣。
白衣神明理解這些神明，他自己成神之時，就經過了七大死劫，每一個劫數的度過，都是九死一生，如果再來一次，他都沒有信心通過。
可以說每一個成神者，都是倖存者偏差的結果，而不是說祂們有多強，有多少的天命，不過是一羣預備役中殺出來的幸運兒。
下界重頭開始，再來一次的話，祂相信，這裡面數千名仙神，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能夠再登神位。
所以他們只會派出化身去下凡歷劫，提前開闢基業，然而化身又如何與本體相比？
再說有着兩個大世界的天道阻隔，化身也不牢靠，聽說魔聖的一尊化身就反叛了……
諸神指望靠着一些典籍資料，就去讓那個天命之人爲祂們奔走驅策，這未免太一廂情願。
白衣神明想着，他相信自己想到的東西，其他神明也早就想了個通透，大傢俬下肯定各有安排。
有的早早投靠聖人，有的早早在下界安排下後手，有的還寄希望於上界自身……
連祂自己也在下界之中，選好了一個降臨的軀殼。
但現在屠刀已經臨頭，收割機正在“轟隆隆”地開上來，時間已經不容許諸神再拖延下去。
要麼是舍了一身神力降臨到下界，要麼就是徹底聽從聖人的指派，順應天意，去補天，等待將來神魂轉世重修。
這是最有可能的出路。
沉默一陣後，神王終於開口：“孤有一個情報，真龍族的兩位長老，正在下界的銀河中心，建造一個奇異的龍魂陣列……”
白衣神靈聽到這裡，心頭一震。
到底是神王，果然還有着與衆不同的手段，竟然能想到那個地方。
還有，對方這樣說的目的，難道是要弄出一個傳說中的第六聖人出來？
衆多與會的神明，面面相覷，他們的智慧，第一時間就領悟了神王的意思。
只是這種事情，以往的時候，從來不可能成功，神們享受慣了，怎麼可能合力到一塊？
但現在卻情況不同，已經走到了絕路之前。
…………
地球，傳承秘境，某修煉商品大商場。
“人人如龍，上界真龍憐憫世人，特意刊發修正版本的《修龍訣》，階位分明，從一階修煉到十階，先煉皮，再煉骨，其次換血，強化五臟……哪怕你是一個普通人，一個修煉廢柴，也有修成真龍的機會！”
一羣靚麗的女銷售人員，正聲嘶力竭地對着一個個走進商場的人推銷着。
“和九轉功法相比有什麼好處？”一個年輕人忍不住誘惑，當下停住腳步，向一個女銷售詢問道。
“當然有好處，九轉功法只能修煉到七轉就沒路可走了，這個可是能一路修煉到真龍的，下一個神龍大尊就是你！”女銷售拿着一本古樸的青色冊子宣揚道。
“多少錢一本？”
“只要三千法力值就夠了。”
“嘶，這麼貴，我得辛苦修煉三年多才能積攢出來。”那個年輕人不捨地說着。
“磨刀不誤砍柴工，你有了這門好功法，就能修煉得更快，獲取更多的法力值，這還不好？”女銷售勸誘道。
“呃，你這只是修煉功法而已，隨便複製一下就好了，人家九轉功法都能從網上免費下載的……不能便宜點嘛？”年輕人還是心疼地說着。
“哎呀，兄弟，你這就不懂了，這功法裡面可是有着真龍的一絲神念，你只有吸收後，才能修煉而成，也就是說每一本都是獨一無二的，複製後也沒用，我們也不想定價這麼高，但實在是沒辦法啊。”女銷售一臉無奈道。
“算了，我還是看看別人怎麼說。”年輕人可不傻，如果一樣東西有人拼命推銷給你，那對你來說，一定不會是太好的事。
“兄弟，你爲什麼不放心？這可是由修煉者大會背書過的，你看這個印章，‘全球修煉者協會’鄭重推薦。”女銷售顯然不想放棄這個客戶。
年輕人猶豫了，他疑惑道：“這會不會與我之前修煉的九轉金蛋功法衝突？”
“怎麼會？真龍功法兼容幷包，包羅萬象，兩者可以互相促進，互相轉化的，絕對不會有任何衝突。”女銷售趕緊解釋道。
“呃，你爲啥這麼賣力的推銷，都給你們什麼好處？”年輕人好奇道。
“哎呀，兄弟你到底買不買？不買的話，別妨礙我找下一個人。”女銷售有點不耐煩了，但是上面佈置下來的任務，她還必須要完成。
“我先等等看看，有沒有人修煉過。”年輕人沒買，也沒走，就站在一旁。
“你不用等啊，”女銷售眼睛一亮，然後說着，“姐姐我就修煉了這本《修龍訣》，你看我都能變出龍角來了。”
說着，這個女子，眼睛一閉一睜，腦袋上長出兩隻角來。
“嘶，這不是妖怪嘛？”年輕人嚇得倒退幾步。
“說的什麼話，真沒有眼神，把龍當妖怪，你真是忘恩負義，要不是神龍大尊，你還能活到現在？”女銷售鄙視道。
“呃，這書真是神龍大尊本人出的？”年輕人好奇道。
“嗯，差不多，這是祂家裡人出的，這不都一樣嘛？”女銷售敷衍地說着。
“那好吧，就衝着神龍大尊的名頭，我也得買一本了。”年輕人咬牙道。
這樣的場景，發生在每個修煉商品銷售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出現這種新功法的銷售熱況。
不過地球人大多對此見怪不怪，以前的商業社會裡，哪一年商家們不會炮製點刺激消費的東西？什麼雙十一雙十二，現在不過是換成修煉功法的噱頭罷了……套路還是以前的套路。
不過由此可見，新的盛世似乎再次出現。
視角從功法銷售上開始拉高，一直拉出地球，太陽系，最後是銀河系的中心。
“這個龍魂陣列給出的第一個計劃，就是推廣銷售它炮製的什麼修龍功法，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怎麼有點看不懂的樣子？”白龍疑惑地問道。
“沒辦法，現在我們還沒有與它合體，自然看不懂它的想法，將來就能懂了。”紫龍搖頭道。
“真是故弄玄虛，我們兩個可是它的爸爸，連爸爸都瞞着，這傢伙將來會不會超出我們的控制？”白龍鬱悶道。
“不會的，它再厲害也是龍魂的聚合體，不可能擺脫我們的控制。”紫龍自信地說着。
“那好吧，呆會再去看看它還會給出什麼建議。”白龍無奈地說着。
“它可是集合了所有真龍的智慧與力量，相信這個宇宙中沒人能是它的對手。”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