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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聽着李誠儒吹完牛逼，吳孝祖打了個哈欠，正好看到不遠處人山人海的地方。
“那邊是電影院吧？”
“紅樓電影院，北平老牌的電影院。這附近能夠與他相比的也就是長安街上的首都電影院，前門大柵欄的大觀樓電影院兩家了，您那部《女排》在京城可是火爆一時，恰逢亞運，許多人都是招朋喚友的來電影院看這部電影。”
“要不，咱們也過去轉轉？”蔣志強躍躍欲試，“我還沒有去過大陸的娛樂場所呢。”
“你管這個叫娛樂場所？”李誠儒這個專業的荒野大表哥在旁邊說：“實際上這附近的長城飯店裡邊有一間叫天上人間的地方。平常來京城的港商都喜歡在那裡玩。”
“什麼地方？”
李誠儒嘿嘿一笑，雙手一秒11掌‘啪啪啪’鼓掌。
他這熟稔的動作配合猥瑣的表情，整個一套‘接化發’打在了蔣志強的身上。
“那有什麼意思，哪有看電影有意思。”蔣志強露出鄙夷眼神，“吳導的新電影上映，那在港島的時候也常常是一票難求啊。有錢就要看吳導電影……誰去歌廳啊。”
說着，湊到李誠儒身邊，雙手快速拍打，“這能？這邊距離蘇聯近，有沒有西伯利亞大洋馬？”
你很不對勁啊。
“逗你呢，你有我也不能去呀。最近亞運挺嚴的……”蔣二小拳拳錘了一下李誠儒，瞥了眼旁邊的吳孝祖，低聲對李誠儒道：“回頭我們單獨溝通。”
“電影院去看看吧。”吳孝祖看了看人流量很大的電影院，也來了興致。
不關心票房，不代表不關心《女排》的表現。這畢竟是繼《龍門客棧》之後，他再一次拿出作品與全國人民見面。尤其是電影題材和創作上頗有爭議，他也想看看自己這不電影在觀衆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評價。
這也會成爲他以後調整在大陸拍片的風格。
吳孝祖、蔣志強、李誠儒和馮小崗一行人朝着影院走去。相隔幾十米，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與檢票員爭吵，男人叉着腰，挺有氣魄，聲音像裝了低音炮。
“同志，你這個票是假票，真進不了！”
“我花了五塊錢買的電影票你告訴我這是假票，你覺得這合理嚒？”
“你花100它也是假票，進不去就是進不去。你這票上你看看，這與我們電影院的電影票差距很大，根本就不是我們賣的……諾，看到旁邊張貼的提醒了嚒？警惕上當受騙……”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員不厭其煩的說。
姜汶斜叼着煙，插着兜，臉上透着一股子的混不吝的勁兒。
“你看是不是這個理兒，我雖然是從黃牛手裡買的票，但是我也是在你電影院這裡買到的對吧？那你們電影院是不是該負責任？我買票的時候，你們售票員也是看在眼裡……”
“甭管你說什麼，黃牛不歸我們電影院管啊。”
“那歸誰管？”
“我哪知道他歸誰管啊？”工作人員哭笑不得的攤手，“不行你打着左拐，西單派出所在那……”
“等一下，他們幾個怎麼能進去？”姜汶一把拉住不耐煩的工作人員，指了指幾個蹭進去的人，瞪着眼睛。
“人家有票。”
“他們這票也不是《女排》吧？日期還是前天的……一張票進去六七個人？這不太合規矩吧？”姜汶甕聲說。
“你丫算幹嘛地啊？告訴你，別在這搗亂啊——”
工作人員氣急敗壞，理都不再理姜汶，招呼着幾個沒買票的‘朋友’進入電影院。
實際上這種事在如今的電影院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或者說起來，這都還算好的……因爲《女排》上邊重視，再加上最近除了《本命年》還在延映外，並沒有其他什麼新片子。不然，偷票房、篡改票房都是常有的事情。
這年頭，爲啥說拍電影難呢？難就難在，誰特麼都想趴你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吃。對於現如今的票房，吳孝祖也沒有太多的期待。分薄下來本就沒有多少，純當時賠本賺吆喝了。
當然，在影響力和ZZ上的情況絕對是大賺。
吳孝祖朝着蔣二少遞了個眼神，後者瞬間領會，一開口就老港普，“我和你講，你們寄個可系逃票滴行爲，這系違規違法嘅，損害了我們港商的利益……”
原本氣焰囂張的工作人員一聽到這滿嘴的港普味道，其中‘港商’兩個字尤其刺耳，嚇得他臉色一白。
這年頭和外商有爭執，可不是他一個小工作人員能夠擔當的起的……
“你這系影響北平形象，我要向你的領導反映。”
“別別別，先……先先先生……我……我我我……”眼前這個工作日嚇得滿頭大汗，真要是反應上去，他可能飯碗都不保。
吳孝祖拍了拍蔣志強的肩膀，沒有讓他繼續逼迫。這種事情並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行爲，咄咄相逼用處不大。這一點小事，可能就讓面前這人丟了一家老小的生計。
一個在亞運期間與外賓爭吵的帽子扣下去，就足夠這個人喝一壺了。
可以，但沒必要。
這種事回頭朝着上邊反應一下，然後整理資料留給人家自己去‘殺雞儆猴’顯然更好，自己這個港商，不能幹出‘隔着鍋上炕’的事情。
要不然，萬一有人記恨呢？
犯不上。
反倒不如把這種事情交給人家上邊自己去辦。還能念你個人情。
院線再改制，那些人實際上還是這些人。
沒變。
“姜先生，好久不見。”吳孝祖笑眯眯的道，“前幾天去北電還和謝導聊到你。”
“吳導演您客氣……”姜汶挑着擡頭紋笑看着對方，“沒想到您也親自來微服私訪？”
這貨確實欠登兒的貧。
“正好來西單轉一轉，順便和朋友一起來這邊看看觀衆的反應。拍電影本來就不是閉門造車。”吳孝祖笑着打量一樣對方的光頭，“我聽《大太監李蓮英》這部戲是你主動找的壯壯？這部電影準備的怎麼樣？有什麼難處嚒？”
“缺錢您能管麼？”姜汶問。
吳孝祖微微笑，“你這部戲我聽壯壯導演說是港島那邊的投資人”
“是，不過對方資金不充足。”姜汶半真半假的忽悠，一雙眼睛透着狡黠。
“電影投資立項了，我這邊不好插手。”吳孝祖笑了笑，找了個理由也敷衍過去，“大家在港島都是朋友。”
當然，他也確實不好胡亂的伸手。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嘛。既然是港圈如今的扛把子代表，那麼就要估計圈子內的利益。人家投資內地電影，你這邊橫插一槓，好說不好聽。
吳導演怎麼說也是有羽毛的人。
“我讓了。”
吳孝祖微微笑，不要碧蓮的說，主要是《大太監李蓮英》不賺錢。
“您交朋友真的這份兒。”李誠儒在旁邊捧，豎起大拇指。
“我交朋友不在乎他有沒有錢，大家感情到了自然就可以。”吳孝祖裝逼如風的淡淡說。
“我看時間也不早了這都到飯點了，今天的電影票既然沒機會，不如一起吃頓午飯，回頭我打個電話，看看下午的票能不能安排一下——”李誠儒主動張羅。
“姜先生一起吧。”吳孝祖笑着看了眼姜汶，然後隨意的道：“我看旁邊就有一個炒蛋炒飯的攤位，隨便吃一點吧…”
說着，朝着不遠處的小吃部就走去。
驚的李誠儒與姜汶都一愣一愣的……窮逼吃這種小吃部那肯定就是吃不起，可人家大老闆吃……這就真的是真性情且低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