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敵人是那祖龍嗎？我的敵人，是這裡！”陳一凡擡手指了指自己心臟處。
眼睜睜看着敖泠鳶在自己面前受傷，他一直以來從來不缺的自信、運籌帷幄，瞬間垮塌。
他的敵人不是祖龍，而是……心魔。
可七情六慾的事，從某些方面來說，可能比世界的構成還複雜，比道……還複雜。
縱使他明知自己生了心魔，也不是說斬就斬的。
聞言，那縹緲出塵的老頭神色微僵。
“看來您果然很清醒，我來得不是時候。”
“但您應該清楚，他從來沒有輸過，即使您也……”老頭兒的身影消失。
陳一凡看着旁邊的空位愣了良久。
他不知道這老頭兒是真的出現過，還是隻是自己的幻覺。
但，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陳一凡繼續靠在椅背上，仰頭望着蔚藍的天空，微微出神兒。
什麼賭，什麼輸，什麼贏，他不懂。
他只知道，他現在要做的，大概只是抓住眼前這一片“蒼天”。
大概，只是過好“人生”的每一天。
其他的事，到了再說！
陳一凡在這裡坐了許久，歷經公園從孤寂，到熱鬧。
“哥哥！哥哥！給女朋友買束花兒吧！”
“爺爺！給奶奶買束花兒吧！”
“嗯……哥哥，給自己買束花兒吧！”
賣花的小女孩兒來到了陳一凡身旁，遲疑的看了他兩眼，喊道。
陳一凡從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看着面前只比自己膝蓋高個頭的小女娃，不由失笑：“明知道我一個人，還叫我買花？你覺得我會買嗎？”
“唔……可是他們都不買耶！至少試一下嘛！”小女孩兒嘟了嘟嘴，又很快眉眼彎彎的揚起笑臉道。
“當做送給自己的禮物也很好哦！”小女孩兒繼續推銷道。
“多少錢一朵？”陳一凡對小女孩兒問道。
“十塊錢一枝！”小女孩兒高興道。
陳一凡摸出十塊零錢遞給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抽出兩支玫瑰遞給陳一凡。
“不是說十塊錢一枝嗎？”陳一凡微楞，問道。
“這支是我送給你的，要開心喔！”小女孩兒飛快的將兩支玫瑰塞到陳一凡手裡，然後轉身跑掉。
“這算什麼……生活的善意嗎？”陳一凡看看小女孩兒跑掉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中的鮮花，哭笑不得的喃喃道。
當他回到學校的時候，正好碰到校長接待工人，在商談修繕學校幾棟老舊的教學樓，重建一座新的操場的事。
四目相對，看着老校長的眼神，陳一凡有些尷尬。
“那個……我堵車了！”陳一凡解釋道。
“堵了一上午？”
陳一凡訕訕一笑，卻注意到老校長鼻樑上貼着一個創可貼，右手似乎有些不便。
早上自己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陳一凡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校長，你這是怎麼了？”陳一凡似是爲了轉移話題，指着老校長鼻樑道。
這下輪到老校長尷尬了，敷衍道：“沒……沒什麼！就是出門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跤。”
“哦？”陳一凡挑了挑眉，明顯察覺到老校長說了慌。
又回想起今天早上離開老校長家時遇到的那幾個青年混混，陳一凡似有猜測，卻沒有再問。
“讓日遊神去查查這件事！”與校長告別，陳一凡向系統吩咐道。
既然是人間的事，他自然不會隨意動用地府的鬼，叫的只是碧落黃泉的日遊神。
“是！”系統很快回答道。
“大……大帝，發生了一點兒小事，可能需要向您稟報。”一直跟隨陳一凡的系統暫且算是對陳一凡實力最爲了解的人，如今逾爲懼怕，愈加小心翼翼。
“說！”陳一凡眉頭微微一皺，實在想不出來，地府剛剛清掃乾淨，系統還有什麼事需要稟報自己的。
像是捕捉到什麼逃離小鬼這種小事，他相信系統還是有那點兒辨別力，不會拿來向自己稟報。
“碧落黃泉……剛剛發生了內亂，如今，暫無人可聽令！”系統小心翼翼稟報道。
“碧落黃泉……內亂？”陳一凡顯得十分驚異，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爲什麼？亂到何種程度？”
“原本負責掌管碧落黃泉，下達神諭的鬼差陰判官在前番地府動亂中不幸隕落。”
“其手下平日負責聯絡碧落黃泉的鬼差，三名已判離地府，一名伏誅，兩名依靠這些年與人間碧落黃泉的聯繫逃脫地府追捕，於人間隱遁。”
“碧落黃泉如今分裂爲六大派，由十位碧落黃泉的閻羅王統領。”
“其中五位仍忠地府，忙於平亂，無暇聽令。”
“剩餘五位各自爲政，有的違背碧落黃泉門規，開始與凡間勢力聯絡，欲於人間勢力佔有一席之位，有的卷寶遁逃，欲往國外發展，還有的察覺地府之亂，欲窺視地府……”
“天真！真是天真啊！”陳一凡平靜的聽着系統的稟報，不由呢喃道。
不等他着手解決此時，蕭雲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大！您沒事兒吧？”蕭雲顯得有些慌亂，開口就問陳一凡有沒有事。
“我能有什麼事兒？”陳一凡反問道。
“太好了！您沒事就快來救救我吧！我有事啊——”蕭雲大叫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周圍聲音十分嘈雜，像是打鬥聲。
陳一凡一頓，看着已經掛斷的電話。
“地府是掃平了，這人間……看來還沒完吶！”陳一凡一臉平靜，嘀咕道。
“也好！正愁無處宣泄！”
說罷，正要施展法術，探查一下蕭雲的位置，卻察覺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從背後接近，跳起來想拍他的肩膀。
陳一凡收起手機，輕易躲過，轉身看了過去。
“又是你！”陳一凡不悅的看着面前的洛茗伊道。
“你好像遇到麻煩了？不如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哦！”洛茗伊揹着手，露出兩顆小虎牙，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望着陳一凡道。
陳一凡看着她這好像發現了機會的神情，輕嗤一聲：“不必！”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學校。
“喂！你可別小瞧我，這世界上就沒有本公主辦不到的事！”
陳一凡沒有理會，連腳步都沒有片刻停頓。
“你這是逃學！”洛茗伊對着大搖大擺離開校門口的陳一凡喊道。
最後，看到陳一凡的背影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