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剛剛纔吃完霸王餐，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聽到李政赫說到“霸王餐“這三個字，林允兒纔想起剛纔因爲生氣起身就走，卻忘了跟小攤老闆結賬。不過隨即看到一臉笑吟吟的李政赫，心中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她斜瞥了李政赫一眼，拿出錢包道：“多少錢，我還你。”
李政赫搖頭笑道：“只是一頓飯怎麼好意思讓前輩還錢呢……“就在林允兒以爲李政赫要順勢道歉時，卻聽李政赫又突然說道，“但您是前輩，不要您還錢又讓您沒面子……“林允兒頓時氣結，暗暗咬牙拉開錢包，正準備拿錢，李政赫卻又話風一轉，“要不前輩您請我喝咖啡吧。”
林允兒無語地看着李政赫，一時竟無言以對。
李政赫笑道：“前輩，我知道我長得很帥，但您這麼看着我，該不會是……不想還錢吧。”
林允兒翻個白眼，轉身就走。
走出幾步，眼角的餘光一掃，見李政赫並沒有跟上來，不由轉過身去，無語地朝身後看去。
“不是要讓我請你喝咖啡嗎？還站在那幹嘛！”
…………
咖啡店裡，林允兒和李政赫相對而坐。
看着取下眼鏡恢復真實相貌的李政赫，林允兒還是感覺十分驚奇。
只是一副黑框眼鏡竟然能讓一個人判若兩人，長這麼大以來，林允兒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有些好奇地戴上李政赫的眼鏡，拿出鏡子看了看，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區別。
摘下眼鏡，林允兒問道：“你這副眼鏡在哪兒買的？感覺真是奇怪。”
李政赫隨口道：“以前在商城買的。”
林允兒把眼鏡遞給李政赫道：“你再戴上我看看。”
李政赫啞然笑笑，隨手戴上。
林允兒盯着李政赫看了半響，納悶地道：“怎麼感覺不一樣了。你現在戴上眼鏡好像跟沒戴也差不了多少。怎麼剛纔竟然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李政赫知道這是“真實的眼鏡“只對沒有識破他僞裝的人才有效的原因，不過這些事情也沒法跟林允兒說明，便隨口敷衍道：“可能是你第一次看我戴眼鏡不怎麼熟悉沒有認出來的原因吧。”
林允兒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最後也只能接受李政赫的說辭。
“前輩怎麼會在濟州島？“不想林允兒再糾纏着眼鏡不放，李政赫主動岔開了話題。
林允兒道：“我來這裡拍化妝品廣告。“頓了下，又問道，“你呢？也是來這裡拍宣傳廣告的？”
雖然平時很少跟李政赫聯繫，但林允兒也知道李政赫最近接了不少產品代言，而且參演的第一部電影下個月就要上映，來濟州島旅遊的可能應該很小，最大的可能還是爲代言的產品拍攝宣傳廣告。
“拍一部廣告短片。”
李政赫笑了笑，又說道：“沒想到這麼巧能遇到前輩，也真是有緣。”
聽李政赫說到有緣，林允兒不由又想起剛纔李政赫戲弄她的事情，撇撇嘴角，朝李政赫又翻了個白眼：“以前見你的時候感覺你還斯文的，沒想到你竟然也會惡作劇。”
“呃！”
李政赫聞言一怔，不禁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個，哈哈，剛纔只是跟前輩開個玩笑。——其實前輩換個角度想一想，剛纔的事情不是也挺有趣嘛。幸虧前輩是遇到了我，要是真遇見一個像剛纔那樣性格惡劣的人，前輩就真的有麻煩了。”
林允兒道：“你以爲誰都像你神經啊。正常人誰會那麼做？”
李政赫笑道：“那以後前輩遇到了不正常的人，這次有了經驗，下次不就知道該怎麼處理了。——這麼說來，前輩好像應該要感謝我纔對。要知道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有這麼新奇而又安全的體驗的。”
“撲哧——”
見李政赫說得有趣，林允兒不禁笑了出來。
她橫了李政赫一眼，似是想起什麼，又忽然問道：“對了，你剛纔說的那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是你最近剛作的新詩，還是你剛纔隨口編的？”
李政赫略微遲疑，還是說道：“是我以前寫的一首詩歌的前兩句。”
林允兒振奮道：“那你這首詩歌完整的詩句是什麼？你念給我聽聽。我覺得前兩句詩很有意思。”
既然已經決定要裝逼，李政赫也不再猶豫，點點頭道：“既然前輩想聽，那我就念給您吧。“略微沉吟，便開口背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看吧，在那鍍金的天空中，飄滿了死者彎曲的倒影……告訴你吧，世界，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天是藍的，我不相信雷的回聲；我不相信夢是假的，我不相信死無報應……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來人們凝視的眼睛。”
聽李政赫念詠完後，林允兒久久無言，許久之後，她眼神複雜地看着李政赫，許久才道：“你真的認爲這個世界惡臭滿盈、污穢一片嗎？”
李政赫聞言陷入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只是一個抄襲者，沒有經歷過那個大時代，也沒有原作者的那種心境，自然也說不出這首詩真正的內核。
就算是這首詩，他一開始也只記得前兩句。
後面的句子還是前段時間他幫一個會員完成了一個支線任務後，對方在任務獎勵中附送給他的一本近現代詩歌選集，他爲了裝逼把整本選集中的作品全部背下來，纔算是把後面的詩句完整地記了下來。
從林允兒的問話中，李政赫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足。
就算是把一本近現代詩歌選集全部背下來又如何，如果不能從中學到東西，不能增加學識，只是一味抄襲，似乎也沒什麼意義，遇到今天類似的情況，難道還要以沉默代替回答嗎？
想清楚這些，李政赫暗暗決定回去之後，一定要繼續學習，補充底蘊，不能只做一個表面光鮮的“草包“詩人。
看着沉默不語的李政赫，林允兒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彷彿是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的男孩，第一次感受到男孩不同於流俗的內在。
半響之後，林允兒輕聲問道：“這首詩歌……名字……是什麼？”
李政赫擡頭看看林允兒，略微沉默，淡然笑笑。
“《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