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薇問完問題之後，臥室就一直處在安靜之中。
時間慢慢遊走，一秒、一秒，又一秒。
顧雨薇一直看着L，看着他那張她已經很熟悉的面具，等着他給她答案。
在安靜中待得越久，她越心虛。
L……爲什麼不能痛痛快快的將這句話說出來呢？
就在這時，L擡手，輕輕揉了揉顧雨薇的額頭，再沉聲：“對吧？又瞎想了？”
顧雨薇長鬆一口氣，在L的胸膛落下一粉拳，不滿道：“你怎麼能這樣對一個孕婦？”
“傻瓜。”L將顧雨薇擁入懷中，“好好地過你的生活，你的人生，還有好幾個敵人都沒有處理掉，你還沒有資格去胡思亂想。我不是葉容琛，放心。”
顧雨薇點頭，不由笑道：“想想都覺得自己好矛盾啊！一方面自己的第六感認定你是葉容琛，一方面又死活不願意你就是葉容琛，感覺自己就是個精神分裂的人。”
“或者，孕婦都有點兒這方面的癖好？”L輕笑，“不是說孕婦全身都是敏感的嗎？你現在，症狀來了。”
“那就讓肚子裡的寶寶快點兒長大，我把她生出來之後，一切就都好啦！”顧雨薇笑得很滿足，“你快點兒幫着我想，我們的女兒大名叫什麼，小名又叫什麼呢？額想得頭都大了，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聽的名字！而且……”
猶豫了會兒，顧雨薇再輕聲：“到時候孩子生出來了，要去上戶口，而到那時，你又還沒有在我面前摘下面具，我又該給她……什麼姓氏呢？”
“孩子……”L的雙手不自覺的揪成拳頭，“跟你姓。”
“爲什麼？”顧雨薇急了，“你連一個姓氏都不願意透露給我嗎？”
“如果透漏給你姓氏，你很容易就能找到我。”L輕聲，“薇薇，我不告訴你我的身份，是在保護你，如果你不怕，孩子還小，她也會怕。”
“我……”
“聽話。”L深吸一口氣，“我要你成長起來，就是要你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自己和孩子。”
“所以，到孩子出生，你也不會摘下面具。”顧雨薇的眸眼瞬間就變得暗淡，“而且，你也隨時做好離開我們母女的準備，是嗎？”
“我會努力讓自己留下來。”L抱着顧雨薇，“睡吧，薇薇，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孩子。”
顧雨薇的脣角尷尬地勾了勾，臥室在這瞬間又迴歸爲黑色，她適應着這份黑暗，窩在L的懷中，腦海中始終盤旋着對他身份的疑問。
輕嘆一口氣，孕婦的身體不是那麼能抗，迷迷糊糊的，她就睡着了。
……
這天，顧雨薇正在公司上班，顧又惜忽然大張旗鼓地出現在她面前。
顧雨薇冷冷一笑，看着顧又惜，冷聲發問：“爸不是讓你在家裡閉門思過嗎？怎麼？就放你出來了嗎？”
“我承認，現在的你是比較風光。”顧又惜白了顧雨薇一眼，“但是，你也別忘了，我纔是跟着爸一塊兒長大的女兒，即便他對我有什麼不滿，他也還是會心疼我。”
顧雨薇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顧又惜，臉上是淡淡地笑弧。
“傷心了吧？”顧又惜笑得開心，“雖然你對爸帶着恨意，但畢竟你們之間還是有不少回憶的，當我和我媽沒有出現的時候，你們一家三口，其實過得很好。所以，你更恨的，是我們吧？”
顧又惜聳聳肩，“其實，也不怪你，怪只怪，你媽當年懦弱無能，她甚至連爭搶的想法都沒有，就直接投降認輸了！竟然還妄圖我和我媽會好好對你！哈哈哈——哪裡有那麼愚蠢的女人？”
聽着顧又惜的話，顧雨薇的眼睛微微一眯，流露出強悍的恨意。
至今爲止，她都沒有調查出什麼母親被害的證據，只有L查到了一些。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她也不能打草驚蛇，但一想到母親已經去世那麼久，而黃蘭英和顧又惜卻生活得那麼好，顧雨薇就恨得牙癢癢。
“顧又惜。”顧雨薇來回打量了顧又惜一圈，“你相信報應嗎？”
“呵！怎麼？”顧又惜笑得很誇張，“現實中鬥不過我，就準備用那種虛擬的方式了嗎？”
還不等顧雨薇說話，顧又惜又說：“顧雨薇，沒用的！如果真有報應這種說法，那這世界上哪裡還會有壞人？”
“是吧？”顧雨薇淡淡一笑，“指望神仙幫忙，確實有點兒偷懶的嫌疑。但有時候，人不得不信命，當然，也要信努力。比如……”
顧雨薇拖長了音調，“當我決定反擊你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勝利的交椅，從此以後，我們之間的鬥爭，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我贏，你輸！”
“哈哈哈哈……顧雨薇！你要笑死我嗎？啊哈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顧又惜捂着肚子1;148471591054062大笑，“知道我今天爲什麼來找你嗎？因爲，我贏你了！”
“贏我？”顧雨薇挑眉，“說吧，你暗中，做什麼事了？”
“對爸的唯利是圖，你應該不陌生。”顧又惜輕聲，“而前段時間，爸因爲得罪了你，損失了一筆不小的數目，他一直都期待能從你身上再得到些什麼，但是，很顯然，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
顧雨薇點頭，示意顧又惜繼續說下去。
顧雨薇覺得自己此刻的心情很奇怪，竟然沒有多少害怕和驚慌，反倒像是在聽一個故事那般，等着聽下文。
如果顧又惜知道她此刻的心情，肯定會氣死吧！
顧雨薇輕輕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這是她和自己孩子交流的方式。
每次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時，她就會覺得格外幸福。
擁有這個孩子，是她這輩子最不後悔的事情！
“而我。”顧又惜指着自己，“在我的精心準備下，終於爲自己爭了一口氣，爸因爲我，而簽了一個合約，目測，可以賺七位數！”
顧又惜滿意又得意，看着顧雨薇的視線更加藐視又輕蔑，輕啓薄脣：“你不是說，要把我擁有的一點兒一點兒奪走嗎？顧雨薇，那你說，我讓爸賺了那麼大一筆，他是會重用我這個一直帶在身邊的女兒，還是你這個屢次和他作對，讓他得不到一點兒好處的女兒呢？”
“你竟然跑來告訴我這些？”顧雨薇顯得很詫異，“你就不怕我聯手L，將你這次的事情攪黃嗎？”
“試試啊！”顧又惜挑釁的語氣，“別說我這次的事情你攪不黃，一旦你們真的敢來，那就是送上門來讓我欺負。來啊！顧雨薇，我歡迎你來攪合！”
“這麼狂？”顧雨薇挑眉，“這次你給爸找的合作方，是誰？”
“自己慢慢去打聽吧！”顧又惜冷聲，“顧雨薇，爸只有我們這兩個女兒，顧家的那個公司，不是給你，就是給我，而你想要得到公司，可能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很多的精力，但是，我不一樣。”
頓了頓，顧又惜再說：“一旦讓爸認可我的能力，公司就會交給我，然後，他就會跟我媽四處去旅遊、度假。想想，我都覺得很開心，而你會覺得很難過吧？”
話音落下之後，顧又惜向顧雨薇靠近幾步，壓低了音量：“畢竟，公司當年能夠起來，也有你媽不少的功勞，而她，卻把這一切，都留給了爸，只因爸當時承諾她，不會虧待你。”
聽着顧又惜的話，顧雨薇的眼裡閃過一抹深深地什麼。
是！
她從來沒有向誰透露過，她對顧家的公司其實有着不小的慾望。
她的慾望不是那筆錢，而是，那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
那個公司，不僅是父親的，同樣，也是母親的。
顧雨薇低眸，盯着顧又惜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顧又惜，你遠遠不如你媽，跟你鬥，我甚至都沒有多少興趣，畢竟，你要知道，一個真正厲害的人，她不會在得到一點點勝利的時候，就沾沾自喜，否則，當你輸了的時候，你會狼狽得很難看。”
“我不會輸的。”顧又惜很肯定的出聲，“顧雨薇，還記得嗎？你跑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說要贏我，說要正式向我宣戰，還說短時間內就會讓我再輸一次，但我好像贏了呢？你很不爽吧？”
說着，顧又惜又指着顧雨薇的肚子，冷道：“你帶着肚子裡的這個球，應該很不方便吧？倒不如就製造一場流產的事故，把孩子給弄沒了，然後，再跟我好好鬥？”
“終於想起要動我肚子裡的孩子了嗎？”顧雨薇皮笑肉不笑的冷道，“顧又惜，你手裡握着我的照片，同時，我還是個孕婦，你握着的籌碼，倒還真是有點兒多呢！但到現在都沒有動手，是因爲你媽不讓，對吧？”
看見顧又惜瞬間就變得難看的臉色，顧雨薇繼續出聲：“你都已經這麼大了，做什麼事都還要被你媽牽制，想想我都替你害羞。”
“顧雨薇。”顧又惜的眼睛微微一眯，“你別來挑撥我和我媽之間的關係！還是好好護着你的肚子吧！那個孩子，我不會讓她順利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