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看着還在地上打滾的東華，林白的臉上掛着一絲無奈。
“好了，別裝了，沒那麼誇張。”
聞聲，東華停下了自己打滾的動作，隨後站起來一臉驚奇。
“誒，真的不疼了，而且……”
東華伸了伸懶腰，“而且感覺全身輕了好多，有使不完的勁。”
林白笑而不語，如果是普通人吃了扶桑果的話，那絕對是五臟六腑都燒個精光的下場。
但小東華不一樣，他的前世是頂尖大羅，靈魂遠強於常人，所以絕對可以吸收的了。
……
“接着。”
蜀山的演武場內，林白將手中專門爲小東華特製的木劍丟給了他。
尺寸要比正常劍的尺寸小些，不過剛好配小東華此刻的年齡與身高。
接過長劍，小東華一臉疑惑，“師傅，這是什麼？”
“劍。”
“劍？”
“是一種兵器，乃百兵之君，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兇險異常，生而爲殺，我之一門，便是修行這劍道。
是這四海八荒殺伐最強一道，沒有之一。”
林白負手而立，右手也逐漸的出現了一柄長劍，外形爲通體火紅。
劍格爲火焰形，劍身長而細，劍身中心略帶藍紫色，整體形如焚燒的火焰，不失銳氣。
是林白從劍池裡拿的焚寂劍。
在帥這個字上，大多數人都是大同小異的，小東華也不例外。
他一臉羨慕的看着那吧長劍，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木劍，嘟着嘴，一臉委屈。
“師傅，爲什麼我的是木頭做的啊。”
“劍乃雙刃，傷人亦容易傷己，你還小，木劍最爲適合你，況且，木劍也是劍道中較爲高級的層次。”
林白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頓了頓，在小東華疑惑的神色下繼續道。
“劍意，是容器，劍招就是水，一個一斤的酒罈，就算是裝五十年陳的花雕，裝滿了也就一斤。
要想成大器，先把自己變成酒缸、酒窖、池塘、湖泊、直至大海。
到大成時，草木竹石皆可爲劍。舉手投足無不成招。”
小東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林白也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小東華還小，知道的太多也影響劍道。
“看好了，我只做一遍。”林白輕聲道。
話語落下，揮劍便上前演示着蜀山劍術，片片雪花在此刻從天空落下。
配合這雪景，一招一式間都有着異常的美感與意境，。
小東華在一側觀看，不知不覺間就入迷了，呆愣在了原地。
林白嘴角微揚，也沒有說話，繼續揮舞着長劍，劍刃劃破空氣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東華的天賦很強，不管修行哪一道都是絕頂。
在這一段時間內便已然入定，實際上林白是可以直接將劍招注入到小東華的腦海裡。
但林白想要教給東華的劍招倒是其次，舞劍時所帶的劍意纔是最重要的。
……
不周山的半山腰上。
一頭人面龍身，身長千里全身紅褐色的巨獸直立的身子俯瞰着下方的那個老者。
正是燭龍
龐大的身軀帶給老者無比的壓迫感，讓他不由自主的冒着些許冷汗。
隨後。
只見燭龍口吐人言沉聲開口道。
“好了，你且先行回去稟報聖人，就說吾已知曉，讓他耐心等等。”
老者有些鬆了口氣，對着燭龍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半晌。
見老者徹底離開，淡漠如剛剛那般的燭龍瞬間失態。
開始毫無目的的四處移動着。
“沒錯，絕對沒錯，那絕對是……父神。”
燭龍很是激動，開始思考着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去見祂？
不行，自己的職責是駐守不周山，負責晝夜更迭，還有四季變化，不能擅離職守。
有些煩躁的燭龍四處扭動着，乎的，它好似想到了什麼。
那碩大的雙目注視到了不周山底那兩個一紅一籃的神明。
那麼……如果不周山沒了呢？
……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眨眼間便是數百年過去了。
而小東華也已經長大成人，並且如同往常般在演武場上練劍，揮舞之下，劍氣縱橫。
目光冷漠，一襲紫衫清貴高華，皓皓銀髮似蜀山凍雪。
閣樓之上，林白麪色平靜的看着東華。
自從百年前東華雙親逝世後他就呆在蜀山不出去了。
整日與劍道爲伴，每天除了練劍就是練劍。
雖然這讓身爲師傅的林白很是欣慰，
但東華的性情卻隨着時間越發的高冷淡漠。
除了對林白如常的尊重外，眼神越發冰冷。
完全失去了過往的靈動，像個冰冷的冰塊，想來也是。
整個蜀山除了林白之外就只有兩隻永遠不會同時出現的大金烏了，太冷清了。
整天練劍人也練傻了。
按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東華的劍道也必然發展成無情劍。
無情劍雖然強是強，可惜太不現實了，人本身就是情感生物，又如何能真正做到無情？
而且林白有預感，看東華前世那樣子，就不像是個會修無情劍的人，到時候劍心破碎就更慘了。
所以林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他決定讓東華自己下山練練心，不能再宅下去了。
現在的東華其實並沒有正式的開始練氣，僅僅只是一直練劍而已。
不過他這數百年來一日三餐頓頓都吃的扶桑果，自身的純陽之力僅次於金烏。
本身就是一個至陽寶物，只要他一旦開始練氣，頃刻間便可以渡劫成仙。
只不過林白一直沒有教他，讓他先將凝鍊劍意，凝聚劍心，不會被實力的假相而矇蔽了雙眼。
所以他的頭髮也成了一頭銀髮，那是壽元將盡導致的，不過在那之前，林白定然會讓他修行。
以他身上的純陽之力驅使劍技，仙之下已然無敵，只要不去太過危險的地方。
在人間晃盪完全就是虎入羊羣，安全的很。
思考着，林白便已然來到了演武場上，負手而立，沉聲道。
“東華。”
東華聞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淡漠的來到林白麪前，極爲恭敬的欠身道。
“師尊。”
“有沒有興趣下界看一看？”林白麪帶一絲笑意道。
東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盡是些愚昧無知的凡人，甚是無聊，不去。”
林白內心微微嘆了口氣，自己明明挺愛笑的啊，怎麼就教出這麼個塊硬石頭來。
整理整理情緒，繼續開口道。
“你現在的劍意是否已然進入瓶頸，不得存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