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是這裡了。”
李存孝指着眼前的一棟看起來很平常，只是略微有些僻靜的庭院對趙信道：“這裡是青雲洞在大荒城的一出秘密產業，那位聖女就住在這裡。”
“嗯。”
趙信微微點頭，打量着眼前的建築，微微一笑，“不錯，小徑通幽。”
說着又不動聲色的低聲問道：“周圍有外人嗎？”
站在一邊的曹雄上前半邊低聲笑道：“回公子，小馬幾個辦事很利落，都清理乾淨了！”
說話間還往身後看了一眼，一同過來的馬健銘和唐思如等人，不過在看到更後面的那個揹着大刀的傢伙，卻禁不住一皺眉。
他有點不明白陛下爲什麼會允許這個來歷不清不楚，而且還一點效忠意思都沒有的傢伙跟着。
總感覺不可靠。
甚至還向趙信諫言過，但是皇帝當時卻只是擺擺手不以爲意，還笑着對他說，“你要不放心就多盯着點。”
沒辦法，他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不過心裡卻暗暗決定一定要把這傢伙的一舉一動都盯得緊緊的。
陛下乃是聖君，能容天下人，但他曹雄是個閹人，眼睛裡需容不得沙子。
“嗯，不錯。”
趙信再次點點頭，也回頭看了一眼。
馬健銘等人連忙微微躬身抱拳，而那個背大刀的傢伙，自然就是姜公嵐，卻一點表情波動都沒有。
兩眼木然的直視前方，好像正在想什麼出神一樣，但趙信覺得那八成就是發呆。
對於此人，趙信老實說也有點搞不懂，不，不是有點，而是很搞不懂。
這個人和他過去兩世爲人所見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怎麼想的，居然直接就說，他估計一下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把禹帝之寶帶回去。
然後就說要幫趙信奪取禹帝之寶。
當時趙信聽他這麼說的時候簡直目瞪口呆。
什麼鬼，毫無邏輯性好嗎？
正常來講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是趙信卻莫名的覺得他又不像是耍詐。
問他理由，居然說：“與其暫時放在其他人地方，還是放在你這裡更好。”
“呃，你這麼說的話我到時不反對，但是理由呢？”
趙信當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雖然此人莫名奇妙的說要幫他奪取禹帝之寶，這看起來應該是好事。
但是對一個皇帝來說，無論是好事壞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在自己的預料和掌控之中。
如果是，那麼壞事也不見得就完全是壞事，如果不是，那麼好事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甚至說，不受控制的好事比受控制的壞事更糟糕。
於是他下意識的又用識人之眸看了一眼此人的數值。
然後他再一次皺眉。
不是因爲此人忠誠值只有十幾點，還在波動，這很正常。
讓他在意的有兩點：
其一：此人居然也是一個入品高手，而且居然還是皇階七品。
這是他在李存孝之外看到過的第二個入品層次高手，比李存孝還高兩個小層次。
也就是說，單從個人戰力層面，此人比李存孝還要高几分。
怪不得此人在面對齊王手下那位緹騎千戶的時候，也敢從容不迫的說：“你拿不下我。”
對於這個層次的高手來說，除非是被大軍圍困住。
或者有十名南蒼，或者雨化田這個層次的接近入品高手手持強弓，又或者是那種二十石以上的強弩才能傷到。
普通人的攻擊，就算是一般的弓矢如果不是連射可能連破防都做不到。
李存孝就是例證，幾十名弓弩手射擊，除了面部咽喉等要害位置，他連避讓格擋都懶得去做。
射中了也只是掛在身上。
雖然說離無敵還差的遠，但是要是想逃走，還真是很難留住。
看過這些人，趙信才感覺古代如趙子龍、呂布那樣的大將，爲何能在千軍之中七進七出，打一輩子仗，總是衝鋒陷陣，卻連一點傷都沒有。
“接近非人類了啊！”
不過如果只是如此，趙信依然不值得震驚。
因爲就算是接近非人類，難以斬殺，但卻也還不是真的非人類，真的無法斬殺。
何況他身邊也有一個這樣的高手，還是名將屬性的。
最讓趙信驚訝的是第二點，此人的野心值居然也只有十幾點，而且還在波動。
在和他說話的時候，一會漲一點，一會又掉回去了。
一個成年人的野心值居然只有十幾點，趙信簡直難以置信。
趙信沒有用識人之眸去觀察小孩子，但是他估計小孩子也不止這個數值。
野心這種東西，根據趙信這段時間的觀察總結，並不是說一個人想要稱王稱霸，或者富甲天下，纔是野心。
任何人，只要你心裡有想法，有企圖，都算野心。
比如一個道德君子就是想一心爲公，實現天下大同，那不單是野心，而且是很大的野心。
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而且信念堅定，那麼這個人的野心值肯定爆表。
又比如一個小孩子就是想做一個厲害的遊戲玩家，如果足夠執着，同樣是野心值很高。
而一個人的野心值居然只有十幾點，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個人不但沒什麼想法，而且簡直是一點執着心都沒有。
這要是在普通人身上還可以理解。
而在一個入品高手，還是一個看起來貌似是以天下爲己任的神秘組織中的入品高手，這可能嘛？
沒有堅定的執念，是怎麼成爲高手的？
如果沒有野心執念，那麼這個人整天爲了所謂的天下事奔波到底爲什麼？
這無數的疑問，最終讓趙信答應了接受他的提議。
現在比起把這個人收爲己用，他更想搞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他一個這樣，還是整個玄闕的人都這樣？
對於玄闕那樣一個未來可能會給他極大影響的組織，他必須要知己知彼。
最起碼要明白他們的思維模式。
“……”
趙信想到這些，眼中禁不住一陣明暗不定，不過很快就收斂了心神，重新把注意力轉回了眼前的小院。
畢竟玄闕那是以後的事，眼前的事，還是這位青雲洞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