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神君對夏樂的印象還是挺好的。
因爲,夏樂過去欺負秋玉的事情,神君早就不記得了。
夏樂又經歷過了韓家消失的事情。
夏樂對神君的態度早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又熱情又友善。
在這種情況下,夏樂的所作所爲以及所說,自然都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幫助神君。
神君只是失去了記憶,又不是傻子,失去了察言觀色的能力,只見了夏樂眉眼間的擔憂之色,就明白了夏樂的真心,重重點了點頭,連聲道謝。
“好。謝謝你了。我知道。一會我就走。”
夏樂欣慰的鬆了一口氣,剛要返回自己的座位。
神君一把拉住了夏樂,追問道:“等等。先別走。夏樂。你能跟我詳細說說,我爲什麼有危險嗎?”
夏樂於是就把剛剛在學堂門口與那一撥衛兵的交涉簡單的說了一下。
當然。
爲了能讓神君完全相信自己,並儘快的離開,夏樂還添油加醋的把那些衛兵的形象描述的極其兇惡,可怕。
果然。
神君聽完,臉色一變再變,要說不忌憚,傻子都不信。
因爲,神君心裡的緊張都寫在臉上呢。
不過,神君還是想不明白,又道:“夏樂。你沒弄清楚這些人爲什麼要等我嗎?”
“我要是能弄清楚的話,我早弄清楚了。我試過的。沒用。那些人口風嚴的很。套不出來的。大柱。你還是快點走吧。現在弄清楚了也沒意義。關鍵是,別讓他們逮到。他們要抓你的話,肯定有事。”
夏樂催促神君。
神君認同的的點點頭,再不遲疑,和夏樂握了握手,又道了一聲謝,就舉手向老師請了一個假,然後,離開了學堂。
當然。
神君是不可能走正門的,爲了能繞開那些危險人物的注意,特地從學堂的後面,繞路離開。
神君想的是等到自己避開了那些危險人物以後,就直接去莊家找莊求賢幫忙。
因爲,神君白天起來,離開家裡人的時候,就聽秋玉說了,如果遇到了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去莊家求助莊家的家主。
莊家家主神通廣大,再大的麻煩,都能搞定的。
秋玉曾經親眼所見過莊求賢的能耐。
神君對秋玉言聽計從,自然不會不聽了。
當然。
神君不急着回家也是擔心,萬一自己沒能避開那夥人的注意,或者給其他人看到了,一路跟蹤着自己回家,沒抓住自己,卻把秋玉抓起來,反過來威脅自己,那不就麻煩了嘛。
這麼一想,那去莊家自然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只是,神君沒有想到的是,剛剛到了莊家,就遇到麻煩。
“莊主啊。他剛剛有事情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要不,你過幾天來吧?”
莊求賢出去辦事了,莊家的下人希望神君回家。
這哪行啊。
神君要是現在能回家,還需要來莊家嗎?
可是,現在莊求賢卻並不在莊家,那自己繼續留在莊家還有什麼意義呢?
住上個幾天嗎?
神君並不願意,轉身就離開了莊家,只能更加小心的回家,打算回了家,見到了秋玉,再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走。
是要弄清楚那夥人爲什麼要抓自己,還是先和秋玉一起打包行李暫時離開家裡,逃到莊家去避難。
總而言之,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留在莊家避難的話,神君還是挺擔心秋玉的。
當然了。
在莊求賢不在莊家的情況下,其實,神君也很懷疑,自己和秋玉就算住在了莊家,就真的能避難嗎?
恐怕得打一個問號。
就這樣,神君特地繞開了距離學堂的必經之路,從比較遠的小路準備回家。
這一路上,還算暢通無阻,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和可疑的人。
但就在神君快要返回家裡的時候,不遠處的另一條街道上卻是突然間聚集了一大批人,浩浩蕩蕩,顯得聲勢很大,四周的民衆都興奮的聚集了過去,不知道在看什麼熱鬧。
“喂。你們在看什麼呢?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當然發生大事啦。夏家的公子,就是那個夏樂。你們看看,他現在竟然帶給打的跪在地上爬呢。後面一大堆人在踢他的屁股呢。”
“真的假的?夏家的少爺,會突然這麼落魄了?不可能有人敢這麼對夏家少爺吧?找死了嗎?”
“就是因爲現在有人敢這麼做,所以,纔要去看看嘛。快看。他們來了。”
神君本來是沒有一點興趣的。
反正,他回家就是希望別人別注意自己,現在有了熱鬧可看,自然是回家的最好選擇。
但聽到了夏樂出事,神君無論如何也不會袖手旁觀,繼續自顧自的逃回家裡去。
因爲,神君一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麼夏樂給打了,恐怕和自己的逃跑脫不了干係。
當然。
是不是真是如此,還沒看清楚之前,還不能確認。
神君帶着種種疑惑,擠入了人羣,試着往人羣裡面望去。
果然。
一切竟然真的路民衆熱議的那樣。
此時,夏樂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淤青,衣服也破了,髮型也亂了,哪還有剛纔在學堂裡的威風與灑脫,一臉的頹廢。
夏樂就彷彿一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含着眼淚,往神君家所在的方向爬。
後面有一堆穿着黑衣服的壯漢,一個比一個高大,一個比一個兇惡,時不時還會嫌棄夏樂爬的慢,猛地上去給夏樂的屁股來上兩腳。
“你特馬是烏龜嗎?爬也爬的這麼慢!?快點!聽到沒有?”
“就是。臭小子!別以爲你是夏家的少爺我們就不敢動你。告訴你。我們動的就是你。再不趕快帶我們去大柱的家裡。我們就把你踢死,讓全城的人都笑話你。”
夏樂疼的嗷嗷直叫,眼淚汪汪,咬着牙,憋着氣,不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的加快了點速度,往神君的家方向爬去。
見此情景,神君一瞬間都明白了。
肯定是學堂終於放學了,或者是那些人預感到給夏樂騙了,提前衝進了學堂,來找自己,然後,沒找到人,這些人又前面只和夏樂接觸過,自然都只找夏樂的麻煩了。
夏樂爲了救自己,怎麼可能會承認提前通知自己開溜呢,肯定是一口否認啊。
這些人自然就開打了,仗着人多勢衆,把夏樂打成了現在的模樣。
而後,夏樂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痛苦,不得不屈服,答應帶這些人去自己家找自己。
但夏樂還是心底裡不想這麼做的,所以,夏樂故意爬的很慢很慢。
事實也正如神君猜想的那樣。
夏樂是真的不願意出賣神君。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他已經給這些衛兵打的牙都掉沒了。
要是再捱打下去,命都要沒了,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但夏樂在爬向神君家裡的過程中,卻一直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希望神君能因爲巨大的動靜,提前發現自己這邊的危險,然後,逃走。
這樣的話,那自己帶着身後這羣人去神君家裡的時候,也就找不到神君了。
找不到神君的話,神君只能逃去莊家避難。
而莊家是不可能會受這些衛兵欺負的。
有莊求賢在,就可以保神君平安。
這是夏樂的想法。
可惜啊。
神君不是夏樂。
神君不可能會明白夏樂所想。
神君更沒有夏樂想象中那麼聰明。
相反,神君看不下去了,見到夏樂此時狼狽的樣子,登時就氣得血壓升高,怒火翻騰,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一擡手,把兩邊的人羣撥開,就走到了場中,擋住了夏樂和後面的黑衣人的去路。
夏樂傻眼了,望着神君發呆了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因爲,他是看着神君推開了人羣,主動走出來,男主去路的。
這是夏樂最不希望發生的場景。
神君卻做了。
此時,黑衣人卻還不知道這些。
誰讓黑衣人不認識神君呢?
見有人擋住了去路,這些黑衣人只當是一些熱血義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登時露出不滿之色,對着神君往兩邊揮手,做出驅趕的動作。
“喂。臭小子!走開。”
“對。臭小子。別擋我們的道。沒事別瞎參和,對你沒好處。快走。”
“說的沒錯。臭小子。趁着我們沒發火以前,走吧。你要是不聽,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夏樂聞言,加快的心跳突然間停定下來,暗暗感到慶幸,微微一笑,給神君打了個退回去眼色,就收回了目光,想要無視神君繼續往前面爬,將錯就錯,再救神君一次。
可惜,神君不願意再逃避了。
因爲,這一次要是再順了夏樂的意思,不顧夏樂自己抽身離開的話,又會害了夏樂。
這些黑衣人跟着夏樂進到自己家裡,沒見到自己,如果抓到了秋玉,那秋玉要倒黴。
可要是秋玉不在,自己提前回家把秋玉帶走了,那夏樂說不定會死。
因爲,這些黑衣人早晚會知道當初擋在夏樂面前的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這些黑衣人會放過夏樂?
不可能的。
這麼一想,神君嘆了一口氣,蹲下身來,突然抱了一下夏樂,說了聲謝謝,然後,重新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挺起了胸膛,怒視着所有黑衣人指了指自己,表明了身份。
“你們要找大柱是吧?別再爲難夏樂了。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