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試驗
首要的懷疑目標，便是爐火。
當下，他快步行到爐邊，先將爐火調到聚火檔，攸地一下，一團幽藍火焰冒了出來，迅速佈滿整個爐口。
許易掏出懷中鐵精，靠近爐火，半晌卻未見有熱度傳來，更不提鐵精會自己飛動。
又待片刻，許易調出離火，站遠距離，卻發現鐵精沒有動靜，而越靠近，動靜越大，以至於最後發熱，自行朝跳動的火苗中撲去，在火焰中彈上跳下的舞蹈。
幾經測試，許易弄清楚了一則規律，鐵精親近離火，隔得越近，反應越強烈。
弄清此點後，許易放任鐵精在離火中跳躍，拿過點鋼槍放置爐火上，咔嚓一聲，點鋼槍化作碎片，溜進爐膛，未幾從管道中流出一堆黑色碎片，卻是重鐵。
隨即，許易又將開山斧放了上去，這次鐵精跳上跳下，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聽見開山斧有咔嚓響聲，又過半柱香，開山斧表皮開始崩散，這回，卻不是整體分解，而是一片一片慢慢剝離，足足花了近一個時辰，纔將開山斧徹底分解，得了一堆銀色的庚鐵。
跳躍了這些時候，鐵精絲毫無有停止的跡象，似乎只要離火不滅，它便可永遠地這般跳躍下去。
點鋼槍，開山斧，依次被分解，許易一顆早就狂跳的心，快要裂開了。
強壓着莫名的激盪，他將月環放進了離火之中。
許易甚至敢對天發誓，知曉鐵精分解殘兵能力的，絕對只限於少數的大鍊師，便是水長老也定然不知曉鐵精的此等功效。
雖然眼下這塊鐵精連分解下下品血器，都如此艱難。
又等了半個時辰，月環仍舊沒有變化，許易有些不知足地嘆息一聲，正要熄滅爐火，就在此時，一聲細不可聞的咔聲傳入耳來。
如此一枚既可用來煉成神兵，又能用來分解殘兵的鐵精，怎能不價值連城。
更重要的是，他將擁有其他雜役難以想象的鍊金資源，旁人只能在辛苦分解殘兵之際，體悟五行平衡之妙，領略器材之屬性。
許易道，“點鋼槍，煉成了黑鐵，開山斧卻是煉廢了，放在爐邊，管事要不要去檢驗一番。”
一個能分解殘兵的鐵精，對他而言，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不需要將注意力放在完成雜役的任務上。
可要既鍛出了黑鐵，又弄出了庚鐵，這就不是天才，而是事出反常了，任誰都會心生懷疑。
而許易卻能從一開始，毫不惜材地開始試練兵甲，恐怕最奢侈的家族也絕對不能如此無限量地供應門下子弟。
也想明白了宋長老在聽聞鐵精失盜的消息後，緣何會那般患得患失。
當下，許易翻了幾頁鍛器譜，拿出準備好的五行配材，也不管什麼五行平衡，和着那堆庚鐵，一道扔進開了聚火的爐中，不多時幾種材質融合成塊，許易用鍛錘，胡亂鍛造一番。
那把點鋼槍，鍛出黑鐵還好說，開山斧鍛出的庚鐵，卻必須要處理了。
一炷香，兩柱香……一個時辰過去了，月環絲毫沒有動靜。
倘使水長老知曉，只怕拼着攜寶遠遁，也絕不會甘心將之交付出來。
謝管事連連擺手，“不用不用，都是些破爛玩意，就是煉廢了，也沒啥好心疼的，來來來，吃飯吃飯。”說着，高舉着食盒。
一夜鍛出黑鐵，有了白日的大關刀的青銅打底，還可以說是天才蓋世。
仰頭倒在地上，喜悅在胸膛間堆滿。
而可以完完全全，將心意用來揣摩鍊金術，平心靜氣地感悟鍛鍊殘兵時的那種玄妙震顫。
這一刻，他終於弄明白了鐵精的寶貴之處，到底在哪裡。
做好這一切，許易打開了洞門，洞門方開，謝管事便奔了過來，手裡還拎着個碩大的食盒，遠遠笑道，“正好買了早飯，結果，你這兒就收工了，怎麼樣，可有收穫。”說着，在許易手中瞄來看去，像在尋找什麼。
許易一躍而起，死命地盯着月環表明，眼睛都瞪酸了，終於尋找到一條比頭髮絲還細的裂紋。
許易笑着接過，順手又拍過六枚金幣進謝管事手中，“辛苦管事了。”
一炷香後，一件奇形怪狀的的東西便告鍛成，許易猛地又加勁，將那東西敲碎，調出離火，焚燒半個時辰，成了一堆碎渣。
許易笑着將月環遞過，謝管事趕忙接過，在手中翻來覆去，搜檢半天，終於露出笑來。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月環仍舊沒有動靜，擡眼望了望牆壁上的沙漏，已近四更了。
得此神物，許易怎能不心緒若狂，這意味着他在通往鍊金師的道路上，邁出了關鍵而堅實的一步。
謝管事大清早的不睡覺，眼巴巴地等着給許易送早飯，等的不就是這個時候麼？
可許易卻已在拍賣會上知曉，這鐵精可是能進階的神物，倘使鐵精進階成功，想必分解能力定會大大增強。
歡天喜地半晌，許易陡然想起時間不多了，收尾工作，還是要幹。
當下，他二話不說，趕忙熄滅了離火，取出鐵精，捧在掌中檢查許久，見絲毫無礙，才小心收入懷中，又拿起月環檢查片刻，心滿意足地丟在了一邊。
鐵精有如此神奇的分解能力，豈非是所有煉器大師，夢寐以求的神器。
沒想到許易這般豪爽，連那早飯錢都要給。
謝管事感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把那一枚金幣還回去，以表明自己不是貪財之人，可善財難捨，歸還的話擠酸了腮幫子，卻還是說不出口。
許易沒工夫跟他計較，此等滑吏，拿錢結好，能爲自己所用便行，深交大可不必，當下說，自己今日就不再煉房待了，有些俗務要去處理，改日再來，便即告辭。
謝管事悵然至極，殷勤地送着許易出了歸理房大門，還遠遠倚門相望，滿面不捨，濃濃的愁怨幾乎要結成話音，“錢先生，你可千萬記得要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