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表上週一下午安排了一節課。
上週方年不小心逃了。
這周老老實實的去上了課，是比較重要的選修課。
上完課後，方年纔看到校園裡隨處可見的婦女節祝福，反應過來。
然後想起了前沿公司的兩個兼職員工。
她們也是婦女——畢竟法定14歲以上的女人皆爲婦女。
趕緊給溫葉撥了個電話，開口道：“你們在公司嗎？”
“在。”
“下午放假，你們趕緊去逛逛街過個節。”方年笑着說道。
溫葉愣了下：“啊……”
“可是我跟劉惜手上都有不少事務待處理，要不就別放假了。”
聞言，方年撇嘴道：“法定給你們婦女放假，你瞎積極什麼。”
“哦。”溫葉委委屈屈的應下來。
臨掛電話前，小聲嘟囔：“說得好像法定放假了沒做完的事情以後就不用做了一樣，今天休息，明天就要加倍幹活。”
“資本家果然連呼出的氣裡面都流淌着剝削。”
方年輕咳兩聲，語氣溫柔的道：“溫秘啊，你是不是忘記掛電話了？”
溫葉趕緊把電話給掛了，一句屁話都不敢說。
有一說一，方年是比較認同溫葉嘟囔的話。
就從3月1日開始，她跟劉惜的工作量都比較高。
因爲兩人都是兼職。
尤其是溫葉，除了前沿公司的事情還有‘貪好玩’的事務，還有畢業的事情，還有復旦·前沿社團的事情。
至於其它高校前沿社團的事務，算在了前沿公司事務中。
所以，溫葉又開始每天下班後都量體重，然後跟穀雨抱怨自己又瘦了！
就好慘一女的。
但方年又發現，溫葉這個人完全屬於那種壓力越大，能力越強的人。
天天說忙不過來，也沒見真有什麼事情沒拿下。
比方說上午還在環球金融中心參加會議，午飯前就回了前沿。
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
從學校東門行出，方年沿着國定路慢慢走着。
算算時間，再有三個來月，他就在申城待了一年了。
而在復旦大學待的時間，也快到半年了。
感受着申城這座國際化大都市的生長力量，方年也頗有感慨。
走着走着，就到了福慶大廈。
方年還是打算來看一眼，實地督促自己公司這兩個員工放假休息。
還好，辦公室裡沒人。
“也不知道得多久，申城這些高校的前沿社團才能全部成立，搭好框架。”
方年徒步走回南樓小區時，心裡琢磨着，得儘快挑個時間，讓溫葉組織一下前沿社團會長會議。
再一想，溫葉這個秘書，天天就會抱怨，腦子一點都不靈光。
以前好歹還會個察言觀色，把事情做到前面，這過了個年，把腦子忘家裡了大概！
“啥也不是！”
接着又想到了自己這事業。
“都說遇良人先成家，遇貴人先立業，怎麼到我這裡都行不通了！”
“吃了年輕的虧！”
現在方年是良人也遇到了，而且人家倒是夠法定結婚年齡了，他自己這還差三年多。
貴人也遇到了，關秋荷多少算得上，可事業沒立起來。
就啥也不沾！
…………
…………
潛山樓1603房的入戶門廳，方年踢掉鞋子，趿拉上拖鞋。
不小心餘光一瞅，地上又攤了三雙鞋。
嘆着氣蹲下去，一雙雙撿起來碼好，嘴上咕噥道：“陸薇語，你可快回來看看吧，我這都過得什麼日子啊！”
“連雙鞋都沒人擺了！”
走進客廳後先去洗了下手，從冰箱中拿出一瓶水，喝了口。
“這麼快就只剩下最後一瓶了，唉！”
說着，就掏出手機給陸薇語打電話。
“週一下午不上課嗎？”
如泉水叮咚裡帶着笑意的聲音傳出。
帶着很細微的關心。
方年說了句：“下午只有一節課。”
接着突突突地說道：“陸女士吶，你這什麼時候不忙了，抽空回趟家吧。”
“我現在過的日子可難了，早上出門都找不到可以穿的鞋子了。”
“要不是今天阿姨來收拾，冰箱裡都堆滿了水瓶子了。”
“你再不抽空回來，我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跟你說！”
“你可不知道，現在這生活有多忙，明天都該沒水喝了。”
“……”
陸薇語越聽眼睛瞪得越大，等方年說完後，她裝模作樣地道。
“以前我也不在，方先生日子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接着一臉恍然地道：“哦~我明白了，原來方先生是家裡缺個24小時的傭人吶。”
“我全明白了，原來是這樣的！”
“懂了。”
方年抿嘴道：“那你就不能說一句，你馬上回來嗎？”
“可你知道我回不去。”陸薇語柔聲道。
方年咬牙切齒道：“你瞧瞧你，多狠的心！說走就走，這都離開8天了，一點都不想着回來嗎？”
“你去畢業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
陸薇語抿嘴一笑，道：“你不是跟我說你最近忙得很嗎，昨天晚上纔去投資了雷冖。
還要整理出資料，去研究進行更多的投資，獲得回報來推動生態圈發展什麼的。”
“光是聽聽就覺得事情很多，哪裡還顧得上我？”
方年躺在沙發上，把手機開成免提，蠻不講理道：“我不忙。”
“我覺得我可能是中了邪，是不是你搬進來以後，給我下了蠱蟲，讓我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
陸薇語笑出了聲：“我要有那能力的話，第一個給方先生下，治治你的懶蟲！”
“嚯，心思都曝光了吧。”方年立馬打斷道。
“……”
陸薇語扯不過之後，方年又嬉皮笑臉道：“其實我是來祝你婦女節快樂的。”
“什麼節？！”陸薇語愣住。
方年一字一頓道：“婦~女~節！
陸女士，你不會不知道，司法定義中，14歲以上就算婦女了，您，已經20歲了。”
“方年！”陸薇語氣呼呼的道：“你這是來氣死我的嗎？！”
“我才20歲就要被你喊婦女，那以後你還不得喊我老太婆！”
方年壞笑道：“陸女士，就算不按照司法定義，你也是婦女了。”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嗎？”
電話那頭，陸薇語臉色忽然紅了起來。
羞惱的用棠梨方言道：“大白天的，你要死啊！”
雖然方年只是不知疲倦的翻越每一個山丘。
雖然方年只是不安而頻頻回首。
雖然方年只是還未如願見着不朽，先把自己搞丟。
但，只是方年感覺到都沒做好準備，所以纔沒去體驗愛與誠罷了。
都手談一局了。
如果一定要講究個順序，按照方年給陸薇語說過的科普，下一局就是直吐胸懷，再下一局也是、哦。
或者可以含菁咀華。
頂多就再有兩局，便是愛與誠，如願見不朽。
完全談得上是婦女了。
方年嘿嘿笑了聲：“我在家，無所謂。”
“可我在學校！”陸薇語咬牙道。
方年不解道：“你今天都不給自己放半天假嗎？我看溫葉好像沒有那麼多的學業啊。”
陸薇語隨意的道：“你不知道我還在準備考研資料嗎，最起碼到時候選擇這條路時，不用臨時抱佛腳。”
方年倒是很認同陸薇語的做法。
“多讀書總不會有錯，很可能忽然某一天看過的書會一下子指點到你。”
陸薇語嗯嗯的應了聲，然後忽然問道：“其實這兩天一直在想你跟我簡單說過的生意。”
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怎麼都算不明白。”
方年笑着問：“你是計算不明白，還是不懂爲什麼會這樣。”
“不懂爲什麼會這樣。”陸薇語誠實道。
方年想了想，說：“那我用雷冖跟你舉個例子。
1月份他在開曼羣島設立小米集團，註冊資本是5萬美元，前兩天在京城註冊成立小米科技，兩個都是空殼；
這兩天他跟一些投資人談過，預估價值是1000萬美元，應該已經拉到了幾十萬美元的資金，不是拉不到更多，是他在挑人；
昨天晚上，我用140萬美元投資了他的公司，佔股10%，今天早上款項已經到了小米賬戶上，估值1400萬美元；
這幾天他會抽時間跟我再談一次，到時我會再用200萬美元投資他的公司，佔股還是10%，這次估值2000萬美元；
因爲這些前置條件，在雷冖正式準備成立時，一定會再去拉些投資，這個時候預計將會是2500萬美元估值；
此時的股本價值還是5萬美元，此時小米還是空殼子，現在你能懂了嗎？”
陸薇語沉吟片刻，大概明白過來：“所以這是資本遊戲。”
方年點點頭：“前沿跟‘貪好玩’之間也是資本遊戲。”
“按照目前的發展方向，可能四月份之前，前沿公司的資產將超過三億，對外估值可以說是五個億；
而‘貪好玩’的資產還是在五個億左右，但估值可能會正兒八經達到15個億。”
陸薇語想了想，忽然問了句：“那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你跟關秋荷用2800萬倒騰一下，變相的產生了將近16個億的價值？”
方年解釋道：“如果你實在覺得資本遊戲裡面的數字很費解，也可以直接這麼理解；
但事實上不是這麼簡單算的，這就是估值與實際資產之間的虛泡泡差距。”
“不過前沿跟‘貪好玩’之間算是比較沒什麼水分的。”
對陸薇語感興趣的事情，方年向來不介意解釋清楚。
包括手談。
從生活聊到工作，再到亂七八糟的扯淡。
方年忽然說道：“我想你了。”
陸薇語呼吸變緩，磕着牙語氣柔和道：“我也想你。”
“你離開才八天，我就想你了，真沒出息，陸薇語，你指定得給我下了點什麼藥。”方年咬牙切齒道。
陸薇語咬着內嘴脣，嗯嗯的點着頭：“我也是。”
“你指定給我下了藥，要不然我怎麼會迷上了你。”
不等方年開口，陸薇語又咬牙道：“有時候你故意氣我，我想假裝生氣，找點雞毛蒜皮的舊賬跟你吵一架；
可是找來找去，滿腦子都是方先生三個字，你要我怎麼辦嘛！”
方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等着，我高低給你整點舊賬。”
“……”
這個電話，是方年跟陸薇語之間最長的一次通話。
也算得上是煲電話粥。
從下午三點多一直到陸薇語的手機沒電，一個多小時。
最後搞得方年連啵啵都沒來得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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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