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都看到了，卻在追擊的半路上被攔截後沒有順勢追下來，原來根源在這裡。
離人卦覺得，他虧了。
就不該跟着米青橫衝直撞，也不至於現在遇到這般絕境。
“怎麼辦？趁着人靈未醒，我們跑路吧。”
慫不丟人，重要的不丟命就成。
米青並不理解人靈的強大，但看諸靈的表現，她只能判斷人靈大概是真的強。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三三。若三三在這，她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鐵生似是看出了米青的疑惑，“人靈在記載上出現過四次。第一次，四維位面的鐘藝樓被毀滅，進而影響了四維位面的穩定，加速了污染，繼而導致了四維如今的崩勢。”
“第二次，一維位面的潮海族因人靈被覆滅，至今未有新靈誕生。”
“第三次，六維位面因人靈加速污染，導致位面殘留一半，以至於後來污染蔓延，不少生靈因倉促轉移而滅絕。”
“第四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九維位面……諸神黃昏……”
聽了這些話，米青看向上面的大平層，心中有了一個決定。
人靈危害如果這麼大，那就不該留。
離人卦掃到米青的表情，眼皮一跳，“我說大姐，你可別莽啊。那東西，即使沒有甦醒，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我們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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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青腳踹長槍，杵地的長槍擡頭，擊飛了偷襲的怪物，她這才說道：“晚了。”
“不……”晚——
離人卦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米青擡手間眉心的暗紋轉換多變，到最後竟是無故蔓延出一條因果線，直往大平層去了。
這一瞬，他雖是個器靈，也覺得心跳要停止了。
而白炎他們，面色難看又古怪，一時之間竟是複雜的很。
米青看着蔓延出來的因果線，語調驚異，“看來我與這個人靈緣分不淺啊。”
因果之說，本就玄妙。
她沒有想到，第一次出現的因果線竟然是直指人靈的。
離人卦虛弱的嘴硬，“……不一定是人靈，也或許是被獻祭的……”
話還沒有說完，視野中因果線正好落在沉睡的人靈眉心，還鑽了進去。
下一刻，淺色的因果線竟是變成了深黑色，黑的可怕。
離人卦倒抽一口氣，驚呼道：“大姐！你和它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因果這麼深！”
米青：“我也好奇。”
她走到大平層的正下方，擡頭看去。
左眼看到是大平層上方懸掛的各種‘卵’，其他方位看不到。右眼看到的是仍舊沉睡的人靈與遍佈的‘卵’。
最外層部分卵外面的紋路顏色退去，似是枯敗的花，黯然失色。最古怪的是，這種枯敗在往裡面蔓延過去。
速度不快，肉眼可捕捉。
“紋路熄滅……會怎麼樣？”
米青看到這一幕，問了一句。
諸靈沉默，最後還是離人卦有氣無力的說道：“它要醒了，”果真是晚了。
他就知道，不該跟着米青橫衝直撞的。
米青聞言直接下令，“你們去下面。”
離人卦和白炎等人對視一眼，“現在分開不是明智之舉。”
米青沒有言語，淡淡的撇想他們。
諸靈對視一眼，還是聽從了米青的決定。
從他們成爲米青的靈開始，約束就已經存在。她合理的要求，諸靈無法拒絕。
白炎往前推進，其他靈跟了上去。
沒有了點器木和草藤種的掩護，他們要靠自己推進，深入下層。
離人卦在後面扭捏，勸道：“米青，人靈之威你根本沒有見過，它和虛空之靈不一樣的。你……”
“去吧。”
米青平靜的打斷了他的話，離人卦無奈，只能說道：“那你……可一定要保重啊。”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恢復力量的存在，他暫時還不想回到之前苦哈哈找資源修復的狀態。
米青擺手，離人卦走了。
等離人卦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米青觸碰眉心的因果線。因果線消散，可她知道她與人靈之間的因果早已註定。
腳下用力，米青一躍而上，站在了大平層內。
真正的站在這個空間，入眼所及都是一人高的卵。這樣的視覺衝擊，可不比剛纔息蝶拉的視野弱。
隔着數千米，米青看向被包圍在中間的人靈。人靈沉睡，神態平和，只皮膚過於蒼白，不似活人。
她往前走出一步，注意到卵外表上的紋路竟是以她爲中心開始了枯敗。
米青腳步一頓，若有所思。
但很快，她還是堅定往前。
與此同時，枯敗的紋路隨着她加快速度的跳躍，枯敗蔓延的速度也加快了。
數千米距離，於如今的米青而言，也不過是幾息之間。眨眼，她站在距離人靈的百米處，回首跟隨其後的枯敗。
枯敗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蔓延至人靈的百米處，猶如一朵盛開的暗色花朵，有驚豔，也有驚悚。
“你……來……了。”
突然，正面傳來了嘶啞且遲鈍的說話聲。
米青轉頭，人靈已睜眼。
蒼白色渙散的眼球，搭配上它如今的膚色，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你認識我？”
米青暗中操縱草藤種潛伏，表面沒有任何攻擊性。
人靈扯了扯嘴角淺笑，擡手間四周枯敗的卵全部化成了淺灰色的光點。光點飛速移動，全部都入了人靈的體內。
它蒼白的皮膚開始煥發光彩，眸色似乎也加深了，看上去更深邃神秘。
米青冷眼瞧着這一幕，倒是想動手，但直覺告訴她，最好還是按兵不動。
猶豫再三，她終究是沒有動作。
“你……看上去……過的還不錯。”
人靈語速趨於正常，似是在熟悉當前的身體。
米青上下打量人靈，“人靈是被創造出來的生靈，按理來說不該有記憶纔是。”
人靈輕笑，“你還是老樣子，總是一針見血。”
它往前踏出一步，瞬間拉進與米青的距離。彼此雙方，相聚一米。
米青未動，神色未變。
似是而非的話她聽的不少了，再多一句，也無所謂。
見米青沉默，人靈越過她，“說實話，你當初給我出主意的時候，我還有所懷疑。”
“可如今……”
它擡手握拳，頭頂不知材質的頂層崩碎，可碎石卻未落下，在距離它三米的高空，和息蝶操縱的蝴蝶一樣，悄無聲息的消散了。
輕而易舉的破壞了整個頂層，露出了上面隱藏的陣法。
米青看了眼陣法，又看向人靈。
對方剛纔的舉動似是隨意之舉，可其中蘊含的力量霸道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