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怎麼處理？它的外殼那麼硬，我們連剖開它都費勁，要不然哪會在碼頭上曝曬兩天？”爲了肢解這隻變異海怪，碼頭這幾天不知道廢掉了多少把刀，仍舊只能造成小小的傷口。
傑諾眉頭皺得更深了，聽樣子莎拉似乎還想把着海怪剖開分開售賣，這無疑會幫助擴散污染。
他拍開莎拉亂動的手，非常嚴肅的告訴她：
“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千萬別把這東西剖開，也別拿着它的器官去賣，還有它的血肉，也不許賣給別人吃，如果你不想讓更多人被虛空感染的話……不要想着從它身上獲取任何價值，直接把它一把火燒了，然後封鎖海域，我需要幾天來處理剩下的爛攤子。”
“我想知道，吃下這東西的肉會發生什麼？”
抓到海獸，拍賣器官，售賣血肉，已經成爲了屠宰碼頭的傳統了，所有抓上來的海獸都是這麼被榨乾價值的。而莎拉也正準備這麼做，她需要知道爲什麼不。
“你還不清楚嗎？海獸是比爾吉沃特海域的特產，很少出現在其他海域。而最近的一處虛空之地是艾卡西亞，也就是說艾卡西亞的虛空造物進入了大海，然後游到了比爾吉沃特海域，被這條海獸吃掉，於是它就被感染了！所以人要是吃了這東西的血肉，下場就會跟這海獸一樣，哪怕只是沾了一點而血，也可能受到感染變異，逐漸變成吞噬血肉永不滿足的怪物！”
“嘶——”莎拉倒吸了一口涼氣，酒杯脫手摔下懸崖。她第一次體會到虛空的恐怖之處，以至於連手裡的酒杯都抓不穩。
“那些食腐的海蛇怎麼辦？它們怕是吃掉了不少納什男爵滴落的血水了……然後它們的繁殖能力也很恐怖……而且剃刀鰻，鯊魚等別的海洋生物會捕食海蛇，這些捕食者進而又被食物鏈頂端的海獸捕食……完了完了，整片大海都要遭殃了！這比爾吉沃特不能要了！”
她雙手抓住腥紅的頭髮，大難臨頭的感覺讓她發狂，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原地打轉。忽然，她停下了腳步，轉身淚眼婆娑泫然欲泣的盯着傑諾，含情脈脈的說：
“喂，傑諾！不如我們私奔吧！逃到內陸租下一大片農田，自給自足湊合過算了……”
這戲精……
傑諾有些無語，莎拉的額頭上流出了緊張的汗水，不似作假，但他已經看見了莎拉眼中的一抹狡黠了，自然不可能被騙過。
“鬼要和你私奔。”傑諾鄙夷的看了莎拉一眼，把手中的酒杯原封不動還給了她：“喝口酒壓壓驚。”
莎拉轉動了一下酒杯，特意通過傑諾嘴脣觸碰過那部分杯沿飲下紅酒。
這女人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暗示，還故意將一些細節做出來給他看到。但傑諾也有他的應對辦法，保持距離，全部無視就好。
等莎拉平復了劇烈起伏的胸膛，傑諾又對她說。
“事情很嚴重，但並非無法補救。我有辦法解決，但你這幾天要禁止人們下海捕撈，做得到嗎？”
莎拉點點頭，只是幾天不出海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只要她願意開倉發糧，人們才懶得出海呢。
傑諾鬆了口氣，準備即刻開始補救。
虛空能量的確能誘使基因血肉發生異化，但那也是視濃度而定的。納什男爵本就不是虛空的直接造物，是比卡茲克等還低一級的感染生物，所以它能造成的污染不會太強烈。
艾卡西亞成爲虛空之地至今已經三千多年了，要是一點點的虛空能量流入就能破壞整個生物鏈，那整個大海早就遭殃了。如今大海一切如常，說明了大自然的自我調節依然起效。
而傑諾所要做的，只是二次預防，儘量避免人類吃下那些被輕微感染的生物。
說起來，傑諾曾經在比爾吉沃特用血餵食了兩桶海蛇，並把它們全部放歸大海了。現在想來，那些海蛇也早已成爲海獸們的一部分了吧？也就是說，傑諾可以控制比爾吉沃特絕大部分的海洋頂級掠食者。
現在他就讓附近的海獸立刻趕過來，將這羣海蛇捕殺殆盡，然後再讓它們互相吞失，養蠱般的將溢散的虛空能量集中在最強大的一隻海獸上，然後一舉掃除。
這也是傑諾禁止出海的原因，不然出海的人很可能就受到海獸無差別的攻擊而喪命。
經過一個月的摸索，傑諾發現啓迪基石可以使他進入一種玄奧的精神狀態。
在這種精神強化的狀態下，傑諾可以使用天賦同時操控大量個體，就如同控制蟲羣。也可以強化個體的感官，讓它們感知獵物身上含量極低的虛空能量，從而實現上述的養蠱計劃，毫無遺漏的解決污染問題。
一枚基石就已經能讓他做到這樣了，要是集齊全部世界符文，恐怕在符文之地這個範疇之內，就能成爲全知全能至高無上的存在。
“糟了，你自己找希維爾去酒館裡喝點酒，我先走一步了。”
思考間，數只海獸已經通過了屠夫之橋，來到了港口。它們在遊動時泛起的漣漪驚醒了莎拉，她想起自己還沒來得及下禁漁令，把紅酒一口悶了便大步流星的跑下跳水崖。
大副雷文不在，這些事情只能她自己親力親爲。
三天之後，在比爾吉沃特周邊一座無人荒島上，傑諾與莎拉齊齊出現。
眼前的一處空地上，躺着納什男爵的屍體，是莎拉讓人開船把它拖到這裡來的。
“另一隻海獸呢？”莎拉問。
“來了。”
傑諾話音剛落，他們身後的海灘就衝出了一隻傷痕累累的巨大海獸。它從無盡的廝殺中活了下來，身上遍佈着榮耀的傷口，但是很快也將墮落爲飢渴的虛空怪物。
壯烈成仁的時候到了，傑諾命令着它一點一點挪到那什男爵的屍體旁邊，然後用符文之火，把它倆一起烤了。
海獸的悲鳴響徹天際，雖然有些於心不忍。但別說，味道確實還挺香。
“結束了？”莎拉問。
傑諾搖了搖頭：“不把污染源解決掉，永遠都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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