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瑤不希望唐聖出現，因爲唐聖一出現，她就完了。從力量上，她是通過唐聖的氣運成妖化精的，對於唐聖，只要她沒有突破到九尾妖狐，就肯定打不贏。而從道義上，這百年來她殺人無數，唐聖所修天下大道，又是人族代表，豈能容她？
秋雅看出秋瑤的擔心，安慰她道：“秋瑤，你不要擔心，那只是我的錯覺。如果唐聖出現了，我們都應該有感應。我即便是進入了唐聖的大道之路，也不過是感受到一點點，所以唐聖是沒有出現的。”
“那你還能領悟這麼快？借道修煉，有那麼厲害的嗎？”秋瑤還是非常擔心，完全開心不起來。而且，她一直不明白秋雅的修煉方式，不吃人也不吃心，每天就打打座，居然也可以突破，而且速度驚人。這算什麼？
秋雅很肯定地點頭，說道：“當然，畢竟我借的道，不是尋常的道，那是唐聖的蒼生大道。這可是直接與天地同步，日月同軌，用的是天地力量，永遠都是走在萬物前列的。我進入這個道，花了整整二十年。我們狐族本就天資卓越，是妖中之貴，可我也要花了二十年才入得這個道，你以爲容易？”
“而且，如果我不是盜取有唐聖的氣運，也根本入不了這條道。這條道，有一扇極爲機密苛刻的門，唐聖的氣運，是獲取通行證的基礎。有了這個基礎，再加上機緣，纔可以入門。前二十年，我的實力幾乎沒有任何突破，你不是一直說我傻嗎？現在，我只是得到了應有的回報。”秋雅對秋瑤說了借道修煉的事。
秋瑤聳聳肩，說道：“這是隻有你才辦得到的事，我就辦不到。”
秋雅白了一眼。確實，以秋瑤的性格，不可能進入唐聖的大道。任性，狠辣，肯定是被拒絕的。
“事實上……”秋雅提到，“唐聖並不是永遠都那麼仁慈的，他的殺戮，比你我都要多。”
“什麼？”秋瑤一愣，沒想到秋雅會這麼說。
秋雅解釋道：“蒼生大道，你以爲是沒有殺戮的？錯。蒼生大道，是包含了所有的道的。仁慈和殺戮，是兩個相反的道，但都屬於大道之中。蒼生大道，是包羅萬象之道。那更像是……命運的道。”
“啊？”秋瑤越聽越迷糊，這蒼生大道是所有的人，就像是命運的操控一樣。難道說，唐聖是修了命運之道，有一天可以成爲命運，操控萬物？
對於命運一事，秋雅和秋瑤都有所瞭解。成妖百年以來，她們感知到的事情可不少。也對很多事進行了觀察，也慢慢察覺到一些詭異的事。命運那一雙推動的手，她們也是探究過的。
秋雅還想說點什麼，秋瑤卻是不樂意聽了。她承認自己腦袋沒那麼聰明，想不到那麼複雜的東西。她也不想去想，她只要活在擋下，活出自己要的自由和樂趣。她打住秋雅想分析的蒼生大道，以及命運之道，又或者唐聖的道。現在她只想知道唐聖會不會出現，她的存在會不會受到威脅。
“姐姐，既然你是跟着唐聖的道修煉的，那你告訴我，唐聖到底會不會出現？”秋瑤問秋雅道。
秋雅沉默了一下，說道：“以後不知道，現在怕是不會。如果唐聖出現，肯定早已被人們知道。紅牆宮廷，唐聖後人，等等，那些跟唐聖關係密切的人，肯定會知道的。英靈墓地那裡，還有唐聖的雕像，那裡承載很多東西，意志、氣運，等等，都是可以感應的。還有，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對唐聖是絕對不會忘記掉的，就是天女陸青瓷。”
“天女還活着？！”提到天女陸青瓷，秋瑤禁不住一聲驚呼。她的神情甚至變得有幾分恐懼，顯然，陸青瓷讓她驚恐了。
確實，秋雅和秋瑤都不會忘記，那個比雲幽蘭還讓她們懼怕的存在。百年前，雲幽蘭只是發現了她們的蹤跡，追查她們，然後利用伏魔秘術對付她們。百年前她們剛剛成形，應對起來還是有些麻煩。但是，在成形穩定後，雲幽蘭就不再是她們的對手了。後來，她們遇到了前來找她們的陸青瓷。
原本她們以爲，陸青瓷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是她們的對手。然而，陸青瓷一出手，差一點就殺了秋瑤。只是一招而已。秋瑤沒有死，是因爲陸青瓷留情了。以及，陸青瓷知道她們盜取了唐聖的氣運才成形的。
在陸青瓷面前，她們毫無秘密可言。陸青瓷也可以看到她們致命的弱點，可以輕易摧毀她們。
天女，似乎可以看破一切，是無敵的存在。
看到秋瑤那忌憚不已的反應，秋雅回想起陸青瓷，也是滿臉的忌憚。但是，她沒有害怕，她心裡其實是感激的。因爲“借道修煉”這條路，正是陸青瓷指引給她的！
那是個相當了不起的女人。
“你覺得，陸青瓷會讓自己死去嗎？”正因爲知道陸青瓷的可怕，秋雅才覺得她不可能死了。
秋雅這麼說，秋瑤沒有絲毫反駁。一個可以看破萬物本質的女人，恐怕生死也是可以看破的，然後進行了躲避。這樣的人，活下來有什麼不可能？
當然，這種事不能只是猜測。秋雅說道：“我一直都在追蹤着陸青瓷的下落，當年她閉關，花了幾年的時間完成天機圖，描繪了整個天地局勢，給紅牆宮廷指出了百年發展之路。看看如今，按着天機圖行事，紅牆宮廷是不是還在這混亂當中穩如泰山？如果沒有天機圖，紅牆宮廷肯定做不到這個地步。而在完成天機圖後，陸青瓷就消失了。但我知道，她去了極北最深處的地方。那裡，沒有人可以活下來。但是，你覺得陸青瓷會自殺嗎？”
秋瑤皺眉，想了想後，推測道：“冰凍，她是通過冰凍自己來活下來？這更像是一種……等待？”
秋雅點頭，說道：“恐怕就是這樣了。所以，陸青瓷多半還活着。如果她是爲了等待，那麼唐聖回來的時間，肯定就是她等待的時間。現在陸青瓷還沒有出來，那唐聖就應該沒有出現。”
“但願如此了……”秋瑤多少鬆了一口氣，她可不想這個時候被唐聖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