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刻三人聊的開心，席春風顯然是個比顧丹楓更會說話的，道：“李叔，你真厲害。那你覺得我們這個能成嗎？”
李閒雲想了想，道：“認真做，一個小區一個小區的攻略，折騰個幾年，只要能活着，能成。但要成大氣候，非常難。”
“爲什麼？”席春風不解：“其實要迅速擴展到全國也未必不行。比如可以加盟形式。”
李閒雲搖頭：“問題是你們不是店面，你們是平臺。平臺運作這種方式，又是重線下，重地方，需要解決的瓶頸問題太多了。”
重線下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人員去運作，尤其是對接商家。活動組織肯定是就近消費，就意味着你每個小區的商家都要聯繫。
這可是個超級工程！
越是空間廣闊的買賣，就越是難做。
宣發公司就是典型。
明明只是送個片子，爲什麼就要這麼多人，這麼高的利？
就是因爲空間太大了，難管啊！
做生意，永遠跑不了面對兩件事。
一是時間，二是空間。
互聯網企業之所以牛掰，就是因爲網絡的存在極大的解決了空間問題，是真正可以全國一盤棋的。
這種社區服務平臺要做到全國一盤棋，太難！
他們某種意義上就跟宣發公司一樣，
一個小區就得派至少一個代表。
宣發公司一個人可以帶一個城市，畢竟城市裡的影院有限。
但是一個城市有多少居民小區？
當然，對接商家的工作可以由專門的業務團隊負責，做大了就好談，比如專跑連鎖店，但消費上始終無法擺脫區域經營這個侷限。哪怕一個工作人員帶十個小區，那也依然是巨多的線下工作人員。
別說顧丹楓的實力，就是李閒雲自己上，也沒把握能快速鋪全國。而這種模式稍有印證成功……嘿嘿，你就看吧。
大鱷瞬間進場，直接以強硬姿態複製你的模式，碾壓死你。
那幾家大平臺，現在不就在和老百姓搶瓜果蔬菜的生意？弄到被上面發文警告：大企業做點大企業該乾的事，別和老百姓搶菜籃子裡的錢了！
但是顧丹楓這個不一樣……他是讓富餘勞動力發揮價值，並創造消費市場。不屬於從老百姓手裡搶錢，屬於促進消費，增量市場――有了團隊優惠活動，許多原本不去看電影的人，也可以去看了。
所以正常情況下，在小區經營模式初見成效後，顧丹楓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抱大腿，找投資人，而且是有特殊資源和渠道的投資人！
這也是絕大多數新興企業的必備之路。
光靠一個模式打天下，在現代這個社會可行不通！
這讓席春風有些遺憾：“所以您是不會投資我們了？”
聽到這話，李閒雲笑了：“老顧，你這平臺現在研發花了多少錢？”
顧丹楓：“七十萬。”
席春風：“二百萬。”
兩人互相看看。
李閒雲無語了。
席春風尷尬低頭。
李閒雲笑道：“老顧你這個外甥可比你厲害。”
顧丹楓笑笑：“年輕人，有點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想糊弄你。”
“沒什麼，做生意嘛，不會糊弄做什麼生意，我看他挺有前途，你好好帶帶他。”李閒雲也不在意：“不過你這平臺太小，我真沒興趣。抱歉了。”
他拍拍顧丹楓的肩膀，重新拿起弓箭：“行了，生意聊完，玩會兒箭，我也就回去了。”
顧丹楓無奈，只好和自己外甥一起跟着拉弓射箭。
三人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閒話。
就在這時，容小姝拿着電話走來：“韓董事電話。”
李閒雲接過來：“喂，是我。”
電話那頭韓鑫語道：“盛達藍元那邊搞定了。”
拖了許久的盛達和藍元，終於被韓鑫語談了下來。
這兩家企業都是一千六百億的質押資產。
按盛達荊長盛和藍元張北鴻的意思，就是直接以六折的價格先賣一部分給新城集團。
這部分錢，作爲債務償還。
總計三批，出售額度六百億，抵償債務三百六十億。
剩下的部分，他們會努力爭取換掉部分。
到期日無法償還的部分，全額支付。
對李閒雲他們來說，這種做法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在債務到期前先處理掉這部分資產，這樣自身也可以減免部分債務壓力――不然這兩家的債務到期，這邊新城的銀行債務也到期，刷的一大筆資產過來，確實不好處理。
而李閒雲又是最討厭借新債還舊債的――老子啥事都不用幹，天天就爲錢跑了。
是，別家的董事長都是這樣，但老子是別家的董事長嗎？
不是就不幹！
“那好，我沒問題。”李閒雲爽快答應：“少賺點錢也沒什麼。”
“切，要不是擔心週轉問題，你纔不會同意呢。”韓鑫語撇嘴：“哦對了，還有個事跟你說一下。”
“什麼？”
“心靈環出假貨了。”
“哦？誰幹的？”李閒雲眉頭一挑。
“是一家玩具廠，冒充我們的名義，已經對我們的聲譽造成了影響。”
李閒雲不滿：“不是早就說過，心靈環只在心悅平臺上出售嗎？去別的地方買，買到假貨怪我們幹什麼？”
韓鑫語苦笑：“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廣告的，總有人不知道，也總有人貪便宜。”
“切，那就通告一下。該打官司的的打官司。”李閒雲沒好氣道：“這年頭就沒個好好做生意的。”
“這不是等你那個信用平臺的嗎？”韓鑫語笑道。
信用平臺？
李閒雲忽然怔住。
“喂！”韓鑫語喊了一聲。
李閒雲回過神來，道：“我突然想到些事，回頭和你說。”
掛斷電話，李閒雲回到座位上思考起來。
想了一會兒，道：“老顧。”
“嗯？”顧丹楓看看李閒雲。
李閒雲道：“社區是國家的根本，是民衆最根本的連接方式。增強互動，互幫互助，是個很好的想法。但是我覺得，我們還可以進一步昇華一下。”
我們？
顧丹楓敏感的注意到李閒雲的用詞。
席春風這時候就暴露了他稚嫩的一面，他顯然沒聽出李閒雲的意思，道：“李叔，你還要昇華什麼？”
李閒雲緩緩道：“我是做影視的，幹影視這行，宣發很重要。每當你上一部電影，就得各種打廣告。但是這年頭，大家也都學精了。網絡上水軍吹的再好，都沒有現實裡鄰里，同事，同學的一個推薦有效。畢竟那是最真實的推薦，不是網絡上看不見，連是人是狗都不知道的存在瞎吹噓。”
顧丹楓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說……”
李閒雲看看顧丹楓：“你的那個app，到時候肯定要連接家庭地址的吧？”
顧丹楓點點頭：“這個是必然的，不過考慮到隱私問題，會做隱藏設計。”
“但至少相當於實名在線，不存在那種隨便註冊賬號的事。”李閒雲道。
“是。 ”
“換句話說，如果這個app能夠推廣開，那麼這上面的人說的話，真實度就比較高，可靠性就比較強，對嗎？”
顧丹楓愕然看李閒雲。
李閒雲微笑着起身：“我對你這個平臺有點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