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焱聽說過陰陽判馬氏兄弟,但以他的瞭解,這兩人並沒有效忠於任何勢力,屬於獨門獨戶的獨行俠。
難道他們暗中投靠了江浙陳家?
現在車子被炸燬了,也沒有了代步工具,路上連一輛的士都沒有,他只能徒步向另一條路口狂奔。等跑到另一條路口才發現,這條路竟然被設置了維護牌和路障,很顯然是爲了更好的佈局。
在另一路上攔了輛的士,總算沒再碰到暗殺伏擊,安然無恙回到酒吧。
寫着酒吧名字的燈箱,破破爛爛的倒在酒吧門口,還沒進門就看到滿地狼藉,桌椅板凳、燈光音響、吧檯、美酒……總之只要是能砸的東西,全部被砸了個稀巴爛,連地板都有不少破損。
酒吧外不時有人圍過來看熱鬧,還有些熟客詢問究竟,那些熟客看到秦焱紛紛讓出一條道。
幾個女孩子正在清理殘局:周夢夢一邊低聲咒罵一邊打掃滿地碎玻璃,唐雨晨默不作聲收拾桌椅,姜小櫻擦拭沾滿灰塵的器具,之前打電話給秦焱的袁曉,則在小武身邊哭哭啼啼。
不是愛哭,而是因爲男友受傷了。
不僅僅是小武,高鳴健也受傷了,酒吧裡的幾個女生安然無恙,兩個男生卻被打得鼻青眼腫。
“到底怎麼回事?”
看到酒吧被砸的不成樣子,看到高鳴健和小武鼻青眼腫,秦焱臉色陰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他還注意到兩件事:首先,董青龍派來看場的人不在,通常酒吧還沒營業的時候,他們就會待在附近,看到酒吧出事不可能不幫忙。其次,由於蘇影建在這條街,所以巡警每天都來查看很多次,然而事發至今最少也有一個小時了,到現在連警察的影子都沒看到,這裡面顯然有問題。
聽到秦焱發問,袁曉哭得更厲害了,高鳴健和小武羞愧的低下頭,可能覺得沒保護好酒吧。
“大概七點一刻,我們剛來酒吧沒多久,五個男人就衝進來了。”
說話的唐雨晨,迷迭香酒吧服務員是她的兼職,她實際上是蘇影播音系學生。秦焱一直覺得這個女孩有些特別,不只因爲她比另外兩個服務員漂亮,還有在她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
好像剛開始接手酒吧,他宣佈所有員工薪水翻倍,另外兩個女孩子興奮歡呼,連高鳴健和小武都開心的不得了。
她呢?
她只是淡淡一笑,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彷彿加薪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可真要是這樣她幹嘛還做兼職呢?
今天她的表現同樣讓人驚訝,她默不作聲的打掃,當秦焱用冷厲的語氣詢問時,連跟他極其熟悉的姜小櫻都不說話,她卻很理智很平靜的講述事發過程:“高鳴健問他們幹什麼,他們直接把高鳴健踢倒,然後就開始砸酒吧,小武去阻止也被打傷了。”
“領頭的是誰?”秦焱對別人家的私事不會過問,現在他也沒心思在意唐雨晨的與衆不同。
“沒有領頭的。”唐雨晨搖頭。
“什麼意思?”
“那五個男人是受人指使。”
唐雨晨皺了皺眉頭,吹彈可破的小臉在打掃時沾了灰塵,卻難掩其天姿國色:“以我的分析,他們應該受過專業訓練,因爲如果只是普通流氓,他們不僅僅會砸酒吧,很可能還會調戲我們幾個女孩子。他們沒有,不僅如此我們幾個也上前阻止了,他們卻只打了高鳴健和小武,並沒有對我們出手。”
聽完她的分析,秦焱不由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個女孩以前雖然也有特異之處,但直到今天發生了特殊情況,這種不同於普通人的特質,才更加明顯的表露出來。
對!
這應該叫做大家風範!
好比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和一個出生在大家族的孩子,遇到同樣的事情,普通人家的孩子沒見過世面,根本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時候大家族的孩子,就會表現出完全不同的大氣。
你可以說這是受到環境薰陶,也可以說是家庭的教育和底蘊。
“沒有任何線索?”秦焱目光掃向衆人。
“這……”
幾人紛紛刻意避開秦焱的目光,就連唐雨晨都支支吾吾,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秦焱心知事情沒那麼簡單。
發現大家都不說話,秦焱立刻加重了語氣:“到底還有什麼?不要有任何隱瞞,統統說出來!”
“焱哥……”
“高鳴健!”
“閉嘴!”
高鳴健正準備說什麼,卻被姜小櫻瞪着杏眼嬌喝打斷,秦焱心知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毫不留情瞪了姜小櫻一眼。
“還是我來說吧。”
唐雨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那幾人砸了酒吧之後留了個地址,說讓你去磕頭賠罪,要不然以後每天砸一次。因爲那兩個看場的也被打傷,事情很快傳到……反正沒多久,蘇浩就帶着一幫人過來,聽說對方讓你磕頭賠罪,他就怒氣衝衝的帶人走了,我猜應該是去找對方麻煩了。”
該死!
秦焱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果然,唐雨晨接下來的話,讓秦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你知道的,我們幾個只有小櫻跟蘇浩比較熟悉,蘇浩手機裡可能存了她的號碼。你回來之前大約十來分鐘,小櫻接到蘇浩打過來的電話,打電話的人不是蘇浩。”
“是誰?”
“不認識,還是說讓你去磕頭賠罪,還說如果你不去,蘇浩的屍體很快就會躺在酒吧門口。”
“在哪裡?”
秦焱終於明白,爲什麼沒見到董青龍派過來看場的馬仔了,敢情那傢伙知道了情況之後,被蘇浩帶着去找對方麻煩了。
只可惜……他們全部折在對方手裡了!
所以當秦焱問起是誰幹的,大家都不願意說,姜小櫻甚至阻止高鳴健說出真相。他們不知道董青龍跟秦焱的關係,但是知道那個大塊頭很不簡單,蘇浩帶着他們那一大幫子人都折了,秦焱再能打也只有一個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希望秦焱出事,特別是早已傾心於他的姜小櫻。
“告訴我地址。”秦焱寒聲道。
“秦焱!你不能去!”
姜小櫻不由大急,也顧不上其他人會不會誤會他們的關係,緊緊拉住他的手臂:“不行!我不准你去!我們報警……讓警察處理就行了,蘇浩他們那麼多人……”
知道她是關心自己,秦焱也不好責備,嘆了口氣指着酒吧門口:“你還不明白嗎?相信你們已經報警了吧?就算沒報警,以這條街的治安狀況,發生這種事警察早就該知道了,爲什麼警察到現在還沒出現?”
“我們找正鋒大哥,讓他找他爸爸幫忙,一定有辦法的!”
姜小櫻趕緊說道,她也看出這夥人背景不凡,但她覺得在平江市,應該沒有常務副市長搞不定的事情。
因爲上次孔正峰答應幫忙,這段時間給了她不少廣告,時間一久關係熟絡起來,她知道孔海東是孔正峰的老爸。
“他解決不了。”秦焱嘆息,目光轉向唐雨晨。
“天宇購物廣場,國際會議中心大酒店。”唐雨晨最終還是給出了答案。
“房號多少?”
“沒說。”
當秦焱來到這家,平江市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時,總算知道爲什麼對方只說酒店名字沒說房號了。
他剛到國會大酒店門口,剛準備進去就被門童攔下來,告之酒店被人包了。
是的!
包下整個五星級酒店!
不過當他說有人讓他過來時,一個身穿黑衣帶着墨鏡,跟黑超特警似的男人,從酒店大堂裡走出來。
先是確定了秦焱的名字,隨後說了一句‘跟我來’,接着就默不作聲的在前面引路,電梯直升最高樓層——21樓。
酒店一樓大堂空蕩蕩的不見人,秦焱不知道其他樓層的情況,但他可以肯定21樓也沒什麼人。
至少他從電梯裡面走出來,不僅沒看到過道上有人,就連電梯附近的幾間房裡,都沒有感應到氣息,直到走向靠裡面的總統套房,他終於感應到氣息,而且數量之多遠遠出乎意料。
“少主,人來了。”黑衣人恭敬地站在總統套房外。
“唔……進來。”
兩扇古典唯美的木門,向左右兩邊緩緩開啓,平江市最豪華酒店中最豪華的總統套房,呈現在秦焱面前。
沒有驚羨。
只有訝然。
火紅色的地毯從大門一路延伸開去,大約十來米的地方,正對着大門的中央,放着一張復古的木雕大椅。
大椅上雕刻着精美雲紋,每一道紋飾都描了金,看起來更加華美尊貴。
椅子上坐着一個男人。
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劍眉星目,英姿勃發,連自認爲貌比潘安的秦焱,都無法否認這個男人的英俊。他的膚質很白,甚至很難看到毛孔,細膩程度超過絕大多數女人,手指修長,頭髮烏黑。
他坐在那張描金木雕大椅上,翹着二郎腿,手裡端着一杯鮮紅如血的酒漿,一隻手輕輕晃動着杯子,劉海覆蓋在瑩潤的額頭上,這一幕被剛進門的秦焱看到,竟有點驚豔的怪異感覺。
他有喉結,他的聲音是男人。
況且,就算是通過一些手段女扮男裝,也決然不可能瞞得過昔日的貪狼,如果連男女都分辨不出,秦焱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這是個男人!
然而卻英俊的過了頭,並不是說他娘娘腔,反而他的聲音很男性化,眉目間也充滿了英氣。
只是……
秦焱很英俊很帥氣,在蘇影年度舞會上以真面目示人,他成了無數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但是他的英俊就是純粹的英俊,是女人所喜歡的那種英俊,然而眼前這個男人卻讓女人都忍不住妒忌。
是啊,他何止英俊簡直是美!
此時此刻,如果要問秦焱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他一定會說:給老子劃花他那張漂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