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在下風凌，無意中闖入這裡，打擾了前輩清修，還請見諒！”秦焱趕緊拱手說道。
“入了此處便是死路一條，何必廢話？”那幽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前輩殺了我們，對您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秦焱心思一轉，沉聲說道：“晚輩粗略懂點陣法，看得出來這個陣勢並非殺陣，想來前輩也不是隻爲了單純的殺人吧？”
“哦？你還懂得陣法？”
“略懂一二。”
“沒錯，這不是殺陣。”
那聲音並沒有太多的好奇，冷兮兮的說道：“只是老夫閉關日久，想利用此陣找幾個玩具解悶罷了。”
玩具？
解悶？
秦焱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知道對方口中所謂的玩具，正是身處陣法之中的他們。
只是不知道，對方想要怎麼個解悶法，但絕對不是玩遊戲——至少對於他們來說，這不是遊戲！
“曾經有人從這裡離開過，而且不止一個。”
那聲音彷彿在每一個地方同時響起，讓人找不到源頭：“看到地上的屍骸了嗎？他們沒能活着出去，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他們太蠢了，愚蠢的人不配活在這世上，所以他們長眠於此。”
看着滿地散亂的屍骸，可以想象這些人都是死無全屍的，秦焱皺了皺眉頭：“請問前輩怎麼才肯讓我們離開？”
“很簡單，活下來的最後一人可以離開。”
什麼？！
這就是給他解悶的遊戲？讓進入這裡的人互相廝殺，活到最後的那個，纔有機會活着離開？
“你們應該很清楚，別說你們處於我的陣勢之中，即便沒有陣勢，你們的小命對我而言也是手到擒來。所以，不要試圖投機取巧，更不要試圖殺我……活着離開的唯一機會就是殺死你們的同伴，最後一個站着的人，纔有資格活在這世上。”
“該死！”
秦焱心裡不由暗罵了一聲，目光隨即投向柳鷹和紅葉。
柳鷹一動不動，用同樣的眼神看向他，紅葉先是神情一凝，明顯有些戒備，但這種戒備很快又消失了。
“風凌，動手吧。”柳鷹笑了起來。
“你……”秦焱一愣。
“這輩子，夠了。”
柳鷹眼眶有些溼潤，卻笑得異常開心，彷彿陷入了回憶中：“沒有你，我到現在還只是三流團隊的成員，在那些強者眼裡，我永遠都只能是個小癟三。自從認識了你，是你讓我越來越強大，是你讓我站在武者世界的巔峰，是你讓我能挺着胸口走路。短短几個月過得比以前的那麼多年還精彩還暢快，這對我來說，夠了……你跟我不一樣，我沒有那麼多牽掛，你卻有太多需要守護的人，不是嗎？”
“別說了，我不可能對你動手。”秦焱冷聲叱道。
“如果你死了，紫光聖團還是紫光聖團嗎？團隊少我一個柳鷹無所謂，但卻少不了你啊！”
“閉嘴！”
“風凌，你還是動手吧。”
紅葉露出一抹並不好看的笑容，說道：“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已經死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現在再還給你也是理所應當。”
金龍不會說話，它只是把身體毫無防備的一字躺下，把碩大的腦袋，放在秦焱腳邊閉着眼睛。
是的，它在閉目等死！
“真有趣，老夫還沒見過主動要求被殺的，今天的遊戲比以前每一次都好玩。”幽冷的聲音在耳邊迴盪。
“閉嘴！”
秦焱突然怒喝出聲，一把拔出大夏龍雀刀，雙手一分左手劍右手刀，厲聲喝道：“柳鷹、金龍、紅葉，拿出你們的勇氣，我們不會自相殘殺，我更不可能殺你們……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拼死一戰？毀了這裡的一切——攻擊這些石柱！”
除非同伴先背叛，否則他絕不可能向同伴伸出屠刀，哪怕同伴主動請死，他也絕對不會同意。
受人脅迫同室操戈，這不是他秦焱的作風！
死！
伴隨着他一聲大喝，刀劍爆發出鋪天蓋地的光霞，一道道刀芒劍氣四射飛濺，目標赫然正是那些石柱。
地下宮殿空無一人，以他的實力沒法找到隱藏在幕後的主使，所以他必須先陣法纔有機會逃離。
那些石柱，正是陣法的核心。
殺！
原本準備閉目等死的柳鷹、紅葉和金龍，聽到秦焱的厲喝聲，原本就抱着必死之心的他們，立馬被秦焱那番言語激發心中戾氣，紛紛向石柱發動最強攻擊，一時間刀光劍氣充斥左右。
秦焱的判斷是正確的，這些石柱確實是陣法的中樞核心，可惜他們的實力太弱了：既然是陣法的中樞核心，自然也是防禦最強的地方，以他們的實力，根本沒辦法攻破石柱的強大防禦。
任憑無窮無盡的刀芒劍氣飛射，一旦觸及石柱，除了飛濺起幾點無關緊要的火花，石柱上連一丁點痕跡都沒留下。
啪啪啪……
就在這時，鼓掌的聲音突然傳來，然後的陰測測的笑聲：“真好，真精彩，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精彩百倍。”
聽得到鼓掌聲，聽得到說話聲，依然見不到人。
砰！砰！砰！
三人一蛇的攻擊綿綿不絕，並沒有停下來的趨勢，不過他們並沒有遭到反擊，只是所有攻擊都如泥牛入海毫無意義。
“知道麼？在過去的這麼多年裡，前前後後有83人進來過，然而當我提出上面的那些條件，他們跟你們的選擇都不一樣，所以……他們全都死了。”
這幽冷地聲音說完這句話，秦焱等人同時驚愕的停下來，那聲音繼續說道：“之前來這裡的83人，在我提出那樣的條件時，他們心裡的想法只有兩種。要麼，他們爲了活下來而出賣同伴，這種不仁不義連同伴都能出賣的人，有什麼資格活在世上？要麼，他們也像你們剛開始一樣，讓同伴中最強的一人殺死自己，不同的是，那個最強的人雖然不願意，但爲了所謂的大局最終還是下了手……這種人，同樣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靠！
柳鷹後心嚇出了一層冷汗，敢情無論怎麼做都是死路一條！
“小娃娃，你的選擇讓我很驚訝。”
那聲音沒有無法指定，但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秦焱：“呵呵……你是唯一一個，敢對我出手的人。之前的那些人，他們從一開始就認定，我的實力是不可戰勝的，我想知道，是什麼讓你有如此膽量？”
“我不能殺死自己的同伴，無論是什麼原因，所以我只能殺你。”秦焱的笑容蘊含無盡殺機。
“很好！”
那聲音不僅沒生氣反而很開心的樣子，又道：“你也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之一。至少此前來這裡的83人，沒有一人能有你的天賦，看得出來你是個很驕傲的人……你不是想挑戰我嗎？那麼，我給你機會。之前來這裡的83人全都死了，今日我有心放你們一馬，前提是你能打贏我。”
柳鷹一聽，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他心想橫豎都是死，反而不怕了，對見不到的那人怒喝道：“你不就是個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仗着自己活得久跟風凌打，你還要不要臉啊？你要是跟風凌年紀一樣，他非打得你滿地找牙！死老鬼！”
“呵呵……難道年紀輕就是理由嗎？如果你跟人對決廝殺，對方會因爲你年輕就不殺你？”
“……”柳鷹無言以對。
“當然，我不會親自出手，否則所謂的機會也就算不上機會了，既然承諾給他一戰的機會，自然是有希望的。”
那聲音虛無縹緲不知遠近，彷彿就在耳邊響起：“我會把攻擊調整到，相當於神武九重天后期的層次。小子，如果你能在我的陣法中，堅持半個時辰不死，你和你的同伴都可以離開。”
“此話當真？”秦焱心裡不由一緊。
“你覺得，以你我所處的位置，我需要騙你麼？”
“那倒也是。”
秦焱點點頭，沉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咯吱……
隨着這番話剛剛落音，距離秦焱最近的兩根石柱，突然開啓了一個門戶。足足有兩三人合抱的石柱竟然是空的，伴隨着沉重的腳步聲，分別有一個身穿甲冑手握大劍，身高超過兩米，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皮膚的人走出來。
不是人！
秦焱第一時間做出判斷：這兩個身穿甲冑的東西，絕對不可能是人類，至少不是正常的人類，因爲他們並沒有屬於生物的那種情緒，比如憤怒，比如殺氣，比如兇戾，他們更像是個傀儡。
況且，人類中雖然也有身材高大的，甚至比這兩人還高的都有，但是以人類的體重哪怕穿着盔甲，也決然不可能發出如此沉重的聲音。
而且武者身具真氣或內氣，習慣性的在行走中，不僅不會發出太大聲響，反而比普通人走路更加輕盈。
“小子，慢慢體會什麼纔是真正的絕望吧，桀桀……”那聲音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兩個身穿甲冑的人形怪物，鎧甲外突然出現一層厚重的護身真罡，那柄超過兩米的大劍上，更是光華如瀑氣勁如虹。
呼！
他們的腳步雖然沉重，但速度卻一點都不慢，速度之快直接撕開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氣爆聲朝秦焱殺來。
神武九重天后期巔峰的氣勁？
不！
秦焱有一個品階的心法增幅，還有服用湯藥後的兩品增幅，這兩個人形怪物同樣是一絲不差，神武九重天僅僅是他們的基礎戰力！
沒有任何可以思索的時間，毀天滅地的流光撞在一起，一時之間光芒遮蔽了石柱上的巨型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