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縈繞千年的噩夢

活死人谷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跟續命坊、藥神門這類醫藥派別並不一樣,他們是完全以家族形態存在的。

說白了,整個活死人谷裡面沒有外姓人。

至於血脈延續問題,其實並不困難,一個存在了這麼多年的家族,開枝散葉下來早已分成無數支脈,不會有近親結婚影響後代這麼一說。

其實,很多年前的活死人谷,並不是隱居避世的。

那個時候活死人谷已經名氣遠揚,已經是仙武界公認的醫道第一大門,他們也像現在的續命坊和藥神門一樣廣開分店,店鋪更是遍及整個仙武界,那個時候也沒有不跟外姓人通婚的規矩。

直到兩千多年前,一個外姓女人嫁給了活死人谷當時的門主,卻是其他勢力派過來的奸細。

儘管那個奸細沒能把盜走的醫術帶出去,就被活死人谷的人發現,但從那之後活死人谷就有了不跟外姓人通婚的規矩。

不過,那時候活死人谷依然在外面行醫。

知道一千八百多年前,一直採用族內通婚方法的活死人谷,出現了第一例極其特殊的病人。

患者從出生之後,就全身癱瘓無法行動,無法修煉武學,而且常年全身奇寒如冰,所有經脈完全鎖死閉塞。

族裡醫道高手想盡辦法,卻根本找不到病因,更談不上醫治,最終那個族人在十二歲的時候死亡。

本來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太大注意,然而隨着時間的過去,他們發現族中出生的新生兒中,罹患這種先天疾病的嬰兒比例越來越多。

於是,他們開始追根求源,大多數人都認爲是族中通婚造成的,因此他們再次嘗試,讓族中男子娶外面的女人,讓族中女人嫁給外面的男人,可惜情況並沒有好轉,那個致命的先天疾病彷彿噩夢一般,纏住了活死人谷霍家一脈。

連自己的病都治不好,還怎麼給別人治病?

最終,一千多年前的霍家先祖下令,全族隱居山林,不得再把精力放在俗世上,除非能把這個噩夢消除。

一千多年了。

霍家開枝散葉族人數萬,沒有了俗世纏身,所有人的精力都放在醫道上,以至於活死人谷的醫術更加精進。可惜,無數代人費盡心血,想盡任何辦法,最多也只能做到,把死亡期推後的程度。

幸好,新生嬰兒罹患這種疾病的比例,在達到一定程度後就停止了,大約就四分之一的比例。

可是這已經不是個小數目,等於是說四個霍家族人,就有一個患上這種病!

到目前爲止,他們依然沒辦法徹底醫治這種病症,最多把患病族人的生命,從最開始的十一二歲,延長到十八到二十歲的程度。

“如今我霍家嫡系和旁系,加起來足有五六萬人,每年新生的孩子也有近千,可這些孩子有超過兩成,活不到二十歲就死了……”

說到這裡,霍長理神情悲慟黯然,隨即他滿臉期待的看向秦焱,激動地說道:“風先生,你醫術如此高明勝我霍家無數,如果你能治好這種病,那就是我霍家全族的恩人,日後但有差遣無所不從!”

一個數萬人的大家族。

一種糾纏近兩千年的噩夢。

可以說,如果秦焱能幫他們治好這種病,這份人情對霍家而言,簡直是拯救全族的大恩!

醫人必先醫己,霍家的祖先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下令全族隱居,讓族人不涉俗世心無旁騖。

只是……即便如此,結果也並不盡如人意。

“我這條命都是前輩救的,說這些就太見外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過,我無法做出任何保證,只能說盡力而爲。”

“盡力就好!盡力就好!”

對於霍長理而言,這種疾病是家族多年來的噩夢,秦焱的醫藥之術讓他驚歎,所以他把秦焱當成了救命稻草。

至於秦焱能不能徹底治好這種病,別說是他,連秦焱自己都沒有把握,但秦焱卻是一線希望。

“前輩能不能先帶我去看看?”

“可以!”

三個老頭滿臉激動,快步走在前面,出門之後直接御起長劍,而秦焱則由宇文龍印帶着。

轉眼工夫,一行五人四道劍光到了越過一座山峰,降落在一片建築外面。

按照霍長理所說,現在正有一個患病的族中小輩,今年19歲,最近一段時間身體每況愈下,顯然是時日無多了。

小院。

面積不大卻清新雅緻,幾棵異種樹木散發着怡人清香,不足十平方的小池塘裡,數十株白蓮開的正豔。通體赤紅的魚兒在蓮葉下游動,池塘邊上則是個小小的木亭,整個環境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然而,給五人開門的那個壯男男子,臉上卻透着無法掩飾的哀傷,跟他一起過來的女人,更是眼睛紅腫顯然是剛哭過。

“見過老祖宗。”男人低聲說道,悄悄瞄了秦焱和宇文龍印一眼。

“別多禮了,桐兒怎麼樣了?”霍長理問道。

“唉……”男人哀傷更甚。

撲通!

那個女人當場給霍長理跪了下來,再也抑制不住心裡的悲痛,眼淚如斷線珍珠般落了下來。

“老祖宗,您救救桐兒吧,我給您磕頭了……”

女人哭得悽慘無比,她一個勁的把額頭磕在地上,一邊痛哭乞求:“您醫術高明,一定能救桐兒的,您救救她吧……她才19歲,她還是個孩子啊……只要能救她,就算要了我的命都行!”

兒女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或許在那些利益爲重的家族中,子女的性命沒有利益來得重要。

可是,活死人谷隱居世外沒有利益紛爭,這樣的家族中,情親就成了最最重要的,眼睜睜看着女兒步入死亡,對父母而言是何其痛心的事?

以前雖然知道女兒患病,但至少她還活着,可最近女兒的情況越來越糟糕,死亡的陰影徹底降臨。

正因爲出生之後就患病,夫妻倆對這個女兒的照顧,比對另外兩個子女更多,感情也更加深厚。

或許今天。

或許明天。

或許不久之後的某一天,照顧了19年的女兒隨時都可以死去,這是任何父母都無法承受的!

“娟兒!”

男子一把拉起痛哭的女人,忍着悲痛喝道:“你這不是讓老祖宗爲難麼?霍家一千多年來都在做同樣的事情,老祖宗也想治好桐兒,族中患病的又何止桐兒一人?若是能治好還用等到現在?”

“別責怪娟兒了,同樣爲人父母,我理解她心裡的痛苦……先不說這些,我雖然治不好桐兒,可這位風先生卻未嘗做不到。”

“風先生?”

聽到老祖宗這番話,順着他的眼神看過去,男人看向秦焱的眼神,變得熾熱無比:“風先生,您……您真的能治好桐兒嗎?”

“先進去看看吧,我現在可不敢給出任何保證,只能說傾盡全力。”

兩夫妻不由大喜過望,儘管秦焱沒給出什麼承諾,但是既然老祖宗對此人如此推崇,那就有一線希望。

哪怕只是一線希望,總比一千多年下來,霍家全族上下,幾乎都已經絕望了要強得多吧?

臥室裡,一個少女靜靜地躺在牀上。

由於大家的腳步很輕,並沒有把她從熟睡中驚醒,秦焱走到窗前仔細打量着她,心裡不由暗暗嘆息。

真是個漂亮的女孩!

不濃不淡的眉毛,從閉着的眼瞼可以判斷出,她的眼睛肯定很大。瓜子臉,鼻頭小巧卻很挺翹,嘴脣略微有些薄,因爲患病的緣故,無論是泛着青白的膚色,還是有些泛青的脣瓣,多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憐惜。

可是……

這個五官精緻容貌絕美的女兒,從出生開始就站不起來,躺在牀上19年,現在更是要撒手人寰……

或許因爲霍長理救了他的緣故,因此他對霍家上下心存感激,對這個女孩也格外的在意。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她死去!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病?

由於這種病症在霍家由來已久,所以很多年前,霍家就把這種病取了個,跟症狀很貼切的名字——九陰絕脈。

剛開始聽到九陰絕脈,前面那部分的病症時,秦焱第一時間浮現出,寧雪被誤診的‘白化病’。

實際上,寧雪所謂的白化病,其實是冰屬性特殊天賦的外顯症狀,仙武界也有很多這種人,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異族,只不過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會把屬性症狀通過身體外觀顯露出來,寧雪算是個特例。

當時他給寧雪症斷時,她也是全身冰冷、經脈淤塞。

但是!

當霍長理把症狀說到後續的症狀之後,秦焱知道霍家出現的問題,並非因爲擁有特殊的天賦。

這是真正的患上了某種疾病!

只不過,就連他也沒見過這種病,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我能不能看一下?”秦焱問道。

仙武界不同於地球,在地球上男醫生幫女患者看病,哪怕是有比較**的接觸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在這個世界男女方面比較保守,特別是未出閣的女子,是絕對不容許被男人觸碰身體的。

看到之前痛苦的女人有些猶豫,男人瞪了她一眼,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哪還顧得上那些?”

轉而,他對秦焱拱手道:“煩請風先生幫小女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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