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異口同聲的聲音同時響起。
平政委興奮道：“咱們和日本航空兵爭打了大半個月，今天總算是看到分曉了。”
柳師長也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猛的一揮手：“這次摧毀了日軍一百多架飛機，崗村寧次短期內是沒法跟咱們爭奪制空權了。”
“是啊……咱們能取得勝利確實太不容易了。”
高洪明卻沒有太過興奮的，反而輕嘆了一聲，目光看向了天邊的夕陽，“爲了爭奪山西的制空權，這些年我們的飛行員付出太多的犧牲了。”
看到高洪明居然有些感慨，柳師長和平政委這才醒悟過來，這大半個月來蓮臺飛行總隊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光是飛機就損失了三十多架，十多名飛行員血灑長。
乍聽起來這些損失跟地面部隊動輒幾百幾千的傷亡似乎有些微不足道，，但別忘了飛行員和普通的步兵根本沒有可比性。
一名合格的飛行員的培養那可是靠真金白銀培養出來的，一旦在戰鬥中陣亡，不但先前的心血打了水漂，就連價值數十萬大洋的戰機也隨之完蛋。
迫使得115師不得不離開離開大路，專門走一些偏僻的山路小路，這也使得部隊的行軍速度急劇下降，眼看着沒有辦法按照預定日期抵達目的地，林師長的心裡要說不着急那是假的。
緊接着一個個聲音在隊伍裡響徹起來。
來人正是115師的羅政委。
羅政委的話音剛落，天空中便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聲，聽到這個聲音，無論是二人還是正在行軍的戰士們臉色就是一變。
“警衛員！”林師長突然喊了一聲。
這點從八路軍如今雖然已擁兵數十萬，但直到現在都沒有能力組建自己的空軍就可見一斑。
“嗡嗡嗡……”
這種情況下，小部隊還好說，大部隊想要在不驚動日軍的情況下快速行軍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部隊已經從山東出發一個星期了，原本一切都還算順利，但自從進入山西境內後情況就變了。
和山東不同，由於崗村寧次的大掃蕩，山西各地可以說遍佈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碉堡和炮樓，這些東西猶如一把把枷鎖將整個山西密密麻麻的封鎖起來。
一條偏僻的山間小道上，騎在一匹戰馬上的林師長看着從身邊不斷走過的戰士，心頭浮現出一絲焦慮。
115師遠道而來，我們蓮臺民團總是要盡一下地主之誼的，現在還麻煩您讓參謀給我們提供115師的電臺聯絡密碼。”
“把地圖拿過來！”
更糟糕的是，從前天開始，他們就被日軍的偵察機發現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日機不停的騷擾。
“是啊！”
“所以嘛。”羅政委走到林師長，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你有這時間琢磨地圖，還不如想一想怎麼開口向那位高團長要一些支援，我們這一路過來，無論是武器彈藥還是藥品食品的消耗都不小，如果再不得到補充，遇到稍微大一點的戰鬥恐怕就要應付不了啦。”
羅政委無奈道：“老林啊……不是我說你，如果真有不爲人知的偏僻小路，我們的嚮導不會不知道，你就算是把地圖看穿也是沒有用的，有着功夫還不如想一想如何擺脫日本人的飛機，好讓我們走得舒服一點。”
再聯想到115師在電報裡的請求，柳師長和平政委倆人就有些撓頭。
不過高洪明是什麼人，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夥伴爲難。
還沒等林師長看地圖，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飛機來了，趕緊防空！”
飛機用12.7毫米機槍對地掃射是什麼情景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來，如果非要用影像和聲音表達出來的話……後世電影長津湖裡七連在那片砂礫地遭到美軍戰機掃射的那段場景應該是比較貼近實際的，用血肉橫飛來形容絕對不過份。
伴隨着命令，正在趕路的戰士們紛紛離開了道路朝着道路兩邊跑去，只是偌大的隊伍那麼多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全部隱蔽。
沒等隊伍隱藏完畢，天空中就出現了好幾架飛機，這是一個由四架九六式攻擊機和兩架一式戰機組成的小型編隊。
“咚咚咚……”
最先衝下來的是兩架一式二型戰機，跟一型相比，二型將原本的兩挺7.7毫米機槍換成了12.7毫米並加裝了自封油箱，威力更大的同時安全性也有了一定的提升。
而且日軍也非常狡猾，由於目前山西各地兵力很緊張，在偵察到這是一支數萬人的八路軍主力後，自己抽調不出太多的兵力，所以派出飛機不停的騷擾和轟炸。
林師長沒好氣道：“只是日本人的飛機在天上，咱們又沒有翅膀飛上天去把他們打下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人家爲了支援自己，一路長途跋涉從山東急行軍趕來，現在難得向自己開口，自己要是這點忙也不幫的話那還是人嗎？
他想了想，立刻明白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於是對二人道：“這次空襲過後，日軍在山西乃至華北的空中力量明顯被削弱了許多，短期內應該是沒法跟咱們爭奪制空權，這樣一來我們也就可以對115師進行支援了，你們放心，這件事我馬上去安排。
它們只是在天空稍微盤旋了一圈就確定了地面部隊的身份，隨即一頭朝着行軍的隊伍撲了下來。
“到！”
“你當我不想啊。”
林師長和羅政委很熟了，頭也不擡的說道：“日本人的飛機實在是太討厭了，我們已經儘量往山溝溝裡鑽了，他們依然是不依不饒的，我想看看還有什麼路是比較偏僻不好找的。”
“老林，又在看地圖啊！”
林師長一邊說一邊下了馬，走到路邊一個草地上席地坐了下來，一旁的警衛員則是從包裡掏出地圖鋪在他面前。
隨着日機的掃射，好幾名來不及躲避的戰士當場被打得血肉橫飛。
好在戰機的速度很快，一通俯衝掃射後不得不重新爬升。
但緊接着四架九六式攻擊機也開始朝着地面衝了下來，掛載在機翼下的四枚航空炸彈在陽光下閃耀着寒光。
看到此情此景，地面上戰士眼中都露出悲憤的表情，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讓日本飛機將所有的炸彈都投下來，會造成多大的傷亡，但此刻的他們卻沒有一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