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永成見到袖珍攝像機的瞬間，本就沒什麼血色的面孔又擺了幾個度，要不是膚色偏黑，都能瞧見皮膚底下的血管。
“……各位，各位大俠，我是真的不清楚啊。那玩意兒拿到手裡我也是頭一回兒使，全部照着博士意思來的啊！”老男人扯着嗓子痛哭流涕，連滾帶爬的到我腳邊，“張巖先生是吧？！我認識你啊，你可得相信我，都是劉主席讓我乾的！”
我眉毛一挑，心想這人放在戰場上絕對是個投誠的，我這兒啥手段都沒用呢，這貨就自個兒一股腦的給交代了。
倒是省了我們不少時間。
“哦？你剛纔不還說是博士吩咐你的麼，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又成了劉主席了？不會瞧見人家勢力做大了，想潑髒水吧？”
我似笑非笑的俯視抖的和篩子一樣的賴永成，隨口扯了兩句就成功的套出了話。
這傢伙被嚇得嘴脣直哆嗦，連話都說不清楚。
說了好一會兒我才從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抓住了重點。
“你說一開始是劉主席主動聯繫的天人？”不怪我驚訝，因爲當時前任總統和天人的合作應該算順利，不然四大家族也不會那麼多年遊走在人間道也沒發現任何端倪，還和地府一起被天人的手段忽悠了。
天人師打算雙管齊下，還是早在十多年前就看出前任總統是個靠不住的，事先培養起了下一代傀儡皇帝？
可是也不對啊，若是真的只要傀儡的話，夏飛揚和夏亮，不管哪一個都是相當合適的人選。
順理成章，名正言順，連現在總統之位的爭奪都不會出現。
反而刻意來捧野心勃勃的劉主席有些奇怪，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況且還不一定能成功。
搞得國內兵荒馬亂的，政治經濟發展一下衰退五六年……
想到這裡，我猛然瞪大眼，腦中浮現出一個從未想過的概念。我們一直以爲天人只是想要藉着大夏國這塊經歷過衆神大戰的土地來打破空間之間的結界。
卻沒想過，天人想要的也許不止如此。佔領這個世界，將它真正意義上的劃入天人的口袋，或許是他們秘而不宣的目的。
火鑫見我臉色變幻莫測也不敢打擾我，而是從我手裡接過那件奇異圓形法器暗自琢磨了起來。
我任由他自己擺弄，單手提起賴永成肥膩的脖頸，冷冷看着他，“你應該清楚，如果你今天交代的不清楚，我不滿意的話，這段視頻明天就會出現在大夏國所有的門戶網站上。”
在我手裡瑟縮成一團肥肉的禿子狠狠點頭，還用自己祖宗來發誓，咧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呵呵，現在帶我去找劉主席。”
那姓劉的傢伙和天人早就是一窩裡的，博士甚至已經將劉主席作爲他們在大夏國的接頭人，幾乎一切吩咐和指令全部都是由他傳遞過來。
我雖然很想盡快找到天人交易仿製玉佩的場所，但水卿的性命更是耽擱不得。
“也……也可以。但……但是，你們要保證我在大夏國的人生安全，我出賣了劉主席，他不會放過我的，那些什麼玉佩的我不想要，得到的人沒一個活的下來。”
賴永成腦子也不算差，緊張的拽住我的衣袖，生怕我不管他。
“哼，知道仿製玉佩不咋地你怎麼還跟着犯渾？我看你在劉主席身邊混的還不錯嘛，至少比周常委吃得開。”
我隨手一甩，禿子就摔在了牀上，我厭惡的讓他趕緊穿衣服，賴永成隨便扯了條內褲就往身上套，嘴裡還在爲自己辯解。
說什麼他起初也不是站在劉主席那邊的，只是一個不小心被抓住了把柄而已。反而是爲人處事都比較低調，只在這一次投票上站了劉主席這邊的周常委，是從進入政壇開始就一直跟着劉主席的。
賴永成說道這裡手上的動作也不由的停了下來，我好奇想知道些八卦，也就沒催促。
他說周常委在讀書的時候就是劉主席的同門師弟，二人的關係還算不錯。等他走上仕途之後劉主席也多有幫助，兩人一拍即合的就走到了一起。
說起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大多數人還真不知道。
因爲單單從表面上看，這二人幾乎不交流，以前小道新聞上甚至還出現過他們兩個鬧不合的傳聞。
或許是前期掩護工作做的漂亮，這一回周常委一反常態的堅定不移把票投給了劉主席，也是造成大部分人從夏飛揚這裡反水的原因之一吧。
我不動聲色的聽着賴永成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嘀咕，見他說了差不多了，才上前踹了他兩腳讓他動作快一些。
“水卿……”
火鑫猶豫的捧着關着水卿的法器看我，猶豫片刻後道，“這件法器能夠強行剝離人的魂魄和肉身，尤其是在陰氣濃郁的位置。我想帶水卿回酒店，那裡有你佈置的符陣，而且位於正東，陽氣旺盛，能緩解一二。”
“去吧，小心些，有事兒去找玉蘭樓的老闆娘。”
我想了想，他說的不無道理，跟着我來回奔波對水卿的確不好，因此就將花姑的聯繫方式留給了他。
陳永泰如今康復了一大半，但花姑依舊不放心，故而現在玉蘭樓打點對外事務的是花姑自己，陳沖作爲幫手爲她跑跑腿，辦點事兒，日子過的倒不錯。
若不是在紫禁城沒個合適的人手，我也不想將花姑他們牽扯進來，以免暴露他們的身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和火鑫交代完，這貨就火急火燎的離開。我一手提溜着穿戴完畢，人魔狗樣的賴永成，看向站在門口一臉茫然的香香，“回酒店幫我看着賴利，還是跟我一起來？”
這麼問她也算是間接確認她到底打算站哪一邊。
之前因爲水卿的事情沒有聽到她明確的答覆，然而現在我和火鑫都騰不出手來招呼她了，香香的回答對我而言還是有些分量的，至少我能確定如今在我周圍有多少敵人。
香香視線飄忽，輕咬粉脣。
我也不催促他，反而杵在那兒欣賞起眼前的妹紙。
嘖嘖，長得好佔優勢啊，隨便擺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就能博人同情了。
“哼，張巖先生可不要被這小丫頭的臉蛋給騙了去，當年賴家招幫傭的時候她可是一心只想爬牀的呢。”
賴永成見我的目光流連在香香身上，帶着嘲笑意味輕哼一聲，那邊還在思考的姑娘頓時臉色一白。
我想禿子這回沒說錯話。
“嘖，話可真多。”我垂眸看了他一眼，雙眸中毫不掩飾的殺意釋放出來，嚇得賴永成渾身一抖，再不敢盯着我看。
“我，我跟你一起。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賴家也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我身上的生死契約就是最好的證明。”
香香極力想要擺脫賴家，也不管她現任的僱主就在眼前，直白的點了下賴家的不同。
“你……你個死丫頭，居然早就跟了人家！”
禿子激動的破口大罵，這貨顯然是想錯了方向，不過我也懶得解釋，乾脆在他肚子上開了洞，涓涓細流般的鮮血流了出來，賴永成嚇得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沒出息。
我無奈的嘆口氣，只得將人弄醒，畢竟賴永成連地點都還沒告訴我呢，“你也夠能耐的，還是不是男人？這樣就暈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作爲警告，繼而我堵住了他還在流血的傷口，禿子立刻識相的乖乖說出地名。
我擡腿跨出，無視香香泛紅的雙頰，示意她跟上。
即便我放慢了速度，七分鐘後依然到了周常委劉主席私底下見面的地方。
我不由的拿眼角瞥向香香，這姑娘還真厲害，要知道我雖然讓了她一些，但是照這種腳程跟的上我的也只有連晨和陳鳴，還有勉勉強強的馬天宇。
火鑫整體實力不及他們仨，但身手卻要比馬天宇稍稍好一點兒。
此前見識過香香的本事，我知道這姑娘若是肯加入四大家族的陣營，絕對是個稱職的幫手。
只不過麼，拉攏的手段不能太過浮誇。
我垂下眼，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張巖先生，就是這裡了。我也有無意中聽劉主席提過一句，他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到這裡來交換情報，但從不會讓我知道，所以具體的時間我也……”
賴永成說着說着聲音就小了下去，我點點頭也不爲難他，直接把他打暈用傳送符送回了他剛纔的地方。
“咱們等等，要是兩天後還不見人來，就直接去堵姓周的。”
我帶香香選了個地方藏好，隨後在周圍佈置上符陣，就算是天人親自來，我也有把握不會被立即發現。
而我們所在的位置，正是市中心的一處書店內。
至於我選擇的地方，則是三樓的職工休息室，來的人比較少，也不會將普通市民牽扯進來。
姓周的倒也沒讓我失望，在書店打烊之後，就悄無聲息的揣着偏門的鑰匙進了大樓。
我雙眼一亮，並沒有馬上冒出頭，而是靜靜的等待。
姓周的謹慎的一路上到三樓，在我的注視下來到了收營臺，通過最下面一層的密碼鎖來開抽屜，隨後我便看到他從裡面拿出了一部手機。
呵呵，這兩人交換信息還真有意思，居然和我以前看過的一檔綜藝節目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