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髮店的面積不大,沒過多久就搜查完了。
丸田步實走過來小聲的彙報道:“警部,沒有發現口罩,但我們在櫃檯下面發現了一箇舊時鐘。”
“垃圾桶都搜查了?”青木鬆問道。
丸田步實點頭“都搜查了。”
青木鬆聞言嘴角微微上揚,看來這個案件果然和他推理的一樣。
相原洋二那邊也有了消息,電訊公司那邊的記錄,被害人在6點時間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號碼是一個公共電話亭的號碼,這個公共電話亭離野田正男開的鐘錶店的地址不遠。
青木鬆收到了這些信息後,看向毛利小五郎和野田正男說道:“毛利偵探、野田先生、島崎先生,我們剛剛搜查了現場,發現不見了一樣東西,你們都是來過這裡的人,現在我們依法要對你們搜身調查,還請你們配合一下。”
毛利小五郎聞言立馬問道:“什麼東西不見了?”
青木鬆沒理他,只是強調道:“麻煩你們配合一下,小池先生,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配合我們搜身調查,這樣有利於你洗清自己的嫌疑。”
小池達太郎聞言連忙說道:“我願意配合,我不是兇手,我不怕配合你們調查。”就怕警方不調查。
有了小池達太郎做領頭羊,還有毛利小五郎這個立馬答應下來的,另外兩人就是想不答應,也不敢,因爲不答應,這不顯得自己心虛,自己纔是兇手嘛。
四人都答應了下來,青木鬆就讓人搜查四人的身。
青木鬆親自搜查了野田正男的身,然後就在對方的褲兜裡找出來了一個口罩,另外還有一個意外收穫。
“警部,毛利偵探他們三人都沒有什麼發現。”丸田步實彙報道。
青木鬆拿着從野田正男褲兜裡的口罩說道:“看來殺害了海老原先生的兇手,就是你吧,野田先生。”
“啊!”野田正男看見青木鬆把自己褲兜裡的口罩搜出來,就大感不妙,這會兒聽青木鬆這麼說,更是神色慌張了起來。
其他人聽了青木鬆的話後,也下意識的朝着野田正男看去“啊!”
“野田先生,你怎麼……”島崎望看向野田正男有些不解的問道。
野田正男還想要掙扎一下,強撐着說道:“這位警官,那個時候我可是坐在毛利先生旁邊的椅子上的呀,毛利先生你說是不是?”說到最後一句看向了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看着野田正男回答道:“你的確是坐在我旁邊的,但我之前都沒有看見你的正臉。一直到東西掉到地上發出聲響,我起身回過頭的時候,野田先生你取下了遮面的毛巾,我那個時候纔看到你的正臉,確定你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
青木鬆接嘴道:“其實海老原先生並不是在發出那聲聲響的時候才被殺害的,早在毛利偵探來這家店之前,他就已經被野田先生殺害了。”
“你說什麼?”小池達太郎聞言驚呼出聲。
島崎望也說道:“這怎麼可能。毛利先生不是說,他來到這裡的時候,不是有看到海老原嗎?”
“毛利偵探看見的是一個戴着爆炸頭假髮,帶着口罩,身上還穿着飛鏢愛好會藍色運動上衣的人。”青木鬆說道。
野田正男聞言連忙插嘴道:“那個人就是海老原啊!”
“不對!”青木鬆看向野田正男說道:“那個人是你變裝之後的模樣。”
“變裝。”島崎望驚了。
青木鬆點頭“爲了不讓突然闖進理髮店的毛利偵探看到他的長相,纔會隨手拿了假髮跟口罩僞裝成海老原先生。證據就是這個口罩,我們找遍了理髮店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口罩,只在野田先生你的褲兜裡發現了口罩。
如果毛利偵探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海老原先生本人,離他被人射死倒在地上只有五分鐘不到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他口上戴着的口罩就算會摘下來,也絕對不可能扔得很遠,更不可能把自己用過的口罩塞到作爲客人的你的褲兜裡。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口罩是你的,當時毛利偵探看見的海老原先生,是你假扮的。至於當時已經被你殺害的海老原先生的遺體,我想應該就躺在毛利偵探旁邊的椅子上。
我問過毛利偵探,當時他看見的旁邊的那個人,身上圍了披肩,臉上還蓋着蒸過的熱毛巾,遮的嚴嚴實實的,根本就看不出來躺着的人是誰。
野田先生,在這家店裡殺害了海老原先生的你,原本想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這家店,可是偏偏遇上突然上門的毛利偵探,而當時趕時間的毛利偵探也沒有多想,因爲不是常客所以不認識店長,就把變裝後的你,給誤認爲店長了。
於是你就在毛利偵探的臉上蓋上了熱毛巾,遮住毛利偵探的眼睛,企圖趁機逃走。可是你沒有想到的是,前門有人,後面也有人,所以你逃不出去,在前後夾擊之下,你就像是甕中之鱉。
就在這個時候附近游泳教室的接送車來了,那輛接送車播放着噪音般的音樂,於是你想到了一個辦法。於是你就趁着音樂持續時跟躺在椅子上的屍體互換了位置,在那麼大聲的音樂當中,不管任何聲音都會被覆蓋過去。
所以你就趁那個時候,迅速讓屍體倒在櫃檯前面,打開窗戶,然後自己又代替屍體躺在椅子上。”
“那他怎麼讓櫃檯上的東西掉下來呢?”島崎望問道。
“飛鏢呀!”青木鬆指了指窗戶左邊的飛鏢“你們不覺得那個飛鏢的位置很奇怪嗎?如果是在店外朝着店裡射,因爲有一扇窗戶擋着,應該怎麼都不可能射出會落在那裡的飛鏢來。
所以能落在那個地方的飛鏢,只有可能是野田先生躺在椅子上後,從椅子那裡朝着櫃檯那裡射過去的。隨後野田先生便假裝自己是被那聲聲響給嚇醒,再跟被驚醒的毛利偵探一起成了最先發現遺體的人。”
“原來是這樣。”小池達太郎恍然大悟的說道,他沒有被認爲是兇手真的太好了。
“不過有一點有些奇怪。”毛利小五郎看向青木鬆說道:“野田先生爲什麼要特意的讓遺體躺在椅子上啊!他應該根本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跑來吧。”
“因爲海老原先生在被殺的時候就是坐在那張椅子上的。”青木鬆解釋道:“我想野田先生給海老原先生送來的新時鐘的時間,並不是昨天,而是今天下午。
在島崎先生離開後,野田先生拿着新時鐘來了這裡,而海老原先生爲了確認時鐘的位置和呈現的效果,所以坐在了平常顧客坐着的地方。
我們剛纔也在櫃檯下面找到了那個換下去的舊時鐘。除此之外,這裡的座機在6點的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我們查過那個電話號碼,是離野田先生鐘錶店很近的一個公共電話亭的電話號碼。應該是野田先生來之前和海老原先生確定情況。
只是海老原先生沒想到,新時鐘裝上去後,自己坐上椅子確定時鐘的位置,就被野田先生從背後襲擊了,用沾了毒的飛鏢刺死了他。然後在他的臉上覆蓋上熱毛巾,併爲他蓋上披肩,要是萬一有人從外面看到店裡的狀態,頂多也只是會覺得客人正在等着要刮鬍子。
如此一來就可以延緩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爲他逃跑,或者是製造不在場證明,留出更多的時間來。只是他沒想到,在一切都做好後,正準備逃走的時候,毛利偵探突然闖了進來。”
“不是的!”野田正男突然大聲對着青木鬆吼了出來“一個口罩而已,我自己生病了帶着口罩不行嗎?沒有在店裡找到口罩,爲什麼不能是你們這些刑事無能,沒有仔細搜查。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毛利偵探一開始碰到的人就是變裝後的我啊!”
青木鬆見狀微微挑眉。
大叔夠勇呀!
這種自己拿出了一個證據來,還不認罪的犯人,柯學世界挺難得的。
這必須要給他狠狠一錘呀!
“野田先生,你身上穿的那件襯衫底下,應該就是飛鏢愛好會的運動上衣吧。”青木鬆看着野田正男說道:“能請你脫下來,讓我們看看嗎?”
野田正男聞言一愣,沒有立馬行動。
丸田步實見狀立馬上前,對着野田正男說道:“請你配合一下!”
野田正男聞言還沒有慌,因爲他之前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我知道了。”然後就把外衣的扣子解開了,揭開外衣把裡面的衣服展示給衆人看。
“啊!什麼圖案都沒有耶!”毛利小五郎驚呼道。
野田正男得意一笑“還真是遺憾啊!”
青木鬆見狀不慌不忙的說道:“野田先生,你是不是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我是讓你脫下來,就你這種騙小孩的伎倆,也太低級了些。丸田,去把野田先生的外衣脫下來。”
“是!”丸田步實應道,然後上前去扒野田正男的外衣。
這下子野田正男急了,一邊制止丸田步實的行爲,一邊明顯氣虛的喊道:“你,幹什麼……住手……放開我……”
野田正男這副掙扎的模樣,和之前配合的模樣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下子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有問題。
果然,丸田步實靠着更年輕的身體和一直有鍛鍊的武力,成功把野田正男身上穿着的外套扒了下來。
然後大家就看到了,野田正男身上穿着的衣服背後,帶着飛鏢愛好會的logo。
“把衣服反過來穿了。”毛利小五郎看着這一幕說道。
青木鬆說道:“野田先生在跟屍體交換位置的時候,想來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故意把衣服反過來穿了。我想這個證據足夠了,除了兇手以外,其他的人根本沒有理由把運動上衣反過來穿。”
小池達太郎聞言不由得看向野田正男問道:“野田,這是爲什麼?”
野田正男這個時候也不裝了,很是憤怒的說道:“當初我跟海老原借錢的時候,他讓我寫了張借據。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拿給了放高利貸的地下錢莊。”
“啊!”小池達太郎和島崎望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高利貸這東西,只要在社會上混過,就知道可不是那麼好擺脫的。
“每天都被他們惡性討債,我老婆都快要瘋了,已經回了孃家,還和我提出了離婚。”野田正男傷心的說道。
“海老原先生爲什麼要做出這種事情來呢?”毛利小五郎問道。
野田正男回答道:“一開始其實是他跟地下錢莊借了錢,爲了抵銷他自己的賬,他就出賣了我。”
“怎麼會……”小池達太郎沒想到會是這麼離譜的事情。
“我沒辦法原諒他,說什麼也饒不了他。”野田正男哭訴道。
青木鬆聞言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野田正男這種情況就是遇人不淑,原本只是一個正常的找人借錢的事,沒想到會因爲遇見了一個自私不靠譜的人,導致自己妻離家散。
還真應了他之前想的那句話——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那乾脆幹他丫的。
野田正男上了,成功了,也失敗了。
成功的殺死了海老原日出夫,卻逃脫失敗,被警方抓捕歸案。
青木鬆讓丸田步實給野田正男戴上了手銬,然後將其押回警視廳。
走出理髮店,青木鬆看向毛利小五郎問道:“毛利大叔,你不是說你要去參加派對嗎?需要我派人送你去嗎?”
“啊!”毛利小五郎聞言先是一愣,隨後連忙看了一眼時間,頓時尖叫了起來“啊啊啊,已經結束了,啊……”
得看來是不用了。
雖然不用送毛利小五郎去參加派對了,但卻要送少年偵探團的幾小隻回家,現在都要9點了。
因爲明天不是週末,所以青木鬆還是準備住自己家,這樣明天上班方便。因此青木鬆安排了住在米花町的警員開車送幾人回去,而他自己跟隨警車先回警視廳,然後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