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娃娃親
又是新的一天，清晨。
莊元出了門，來到街口，在孫大娘的包子攤上找了個位置坐下，照例要了吃食。
吃飯的時候，趁着不忙，孫大娘走了過來，一邊拿毛巾擦着手，一邊笑眯眯地道：“小莊啊，聽說昨天那姑娘是你遠房表姐？”
孫大娘也是這條街上的老街坊了，在這裡住了大半輩子。
不僅莊元，就連莊父都是她看着長大的。
莊元微微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沈羅豔，他點頭笑道：“是啊，我表姐家裡遭了災，她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所以就來投奔我了。”
他這是在幫忙掩飾沈羅豔的身份。
“你這孩子，跟大娘我還不說實話。”
誰知孫大娘卻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不就是那姑娘年齡大了點嗎，老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這女娃兒我看了，長的漂亮不說，屁股又大又圓，是個生大胖小子的好體格。”
“這樣的好姑娘，打着燈籠也找不到，你倒好，還嫌棄起來了？”
“不是……您老什麼意思？什麼年齡大，什麼嫌棄？您說什麼呢？”
莊元有點懵，覺得孫大娘可能誤會什麼了。
“小朱可跟我說了，她說你倆從小定過娃娃親，本來你們兩家談的好好的，等你十五歲就定親。只不過後來你爹孃先後去世，這才把這事兒給耽擱了。”
孫大娘看了他一眼，嘆道：
“她還跟我說，你嫌棄她年齡比你大上幾歲。要我說你這孩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麼好的姑娘你居然還往外推。”
娃娃親……莊元滿臉黑線，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這女人可真尼瑪會扯，連娃娃親都給他扯出來了。
到時候萬一對方身份暴露，受到官府的緝拿，豈不是連他這個“未婚夫”都跑不掉了？
奈何這種事他現在否認估計也沒人信，迎着孫大娘那隱約看渣男般的目光，莊元只得強行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捏鼻子認了。
“呵呵……沒錯，我剛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兒，我跟沈……朱姐的確是定過娃娃親……”
“嗯？”
好說歹說算是應付完孫大娘，正吃着包子，莊元像是察覺到什麼，扭頭一瞥。
不遠處，幾個灰衣捕快持刀匆匆而過，神情冷峻。
“這是又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莊元心頭一緊，收回目光，想起近日接二連三發生的各種事情，心底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一縷憂慮。
“這世道是越來越亂了啊！”
……
東郊牛角山。
這裡距離西涼城不遠，大概有四十多裡的距離。
莊元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太陽高照，光芒熾熱。
然而剛步入這片山林之中，莊元就感覺周圍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周遭的樹木茂密，遮天蔽日，地面雜草灌木叢生，光線都有些暗淡。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路程，莊元繞到了後山背陰處。
這裡溫度更低了，有種陰冷之氣瀰漫，一些鳥鳴獸嚎聲也少了許多，周圍的光線都似有些暗淡。
每走一段距離，甚至還能偶爾見到爛瓦片，碎瓷片兒之類的東西。
莊元卻並不覺得奇怪。
牛角山的後山背陰處，是一片古墓。
且據說是一千多年以前的前朝遺留下來的古墓羣。
這幾乎是一件衆所周知的事情。
只不過後來此地歷經戰亂，亂世之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故此這些古墓被人挖掘一空，只留下許多空空如也的墓室和屍骨。
據說，曾有人親眼見過有白骨屍骸從墓穴中爬出，吞吐至陰月華，吸納陰晦煞氣。
也有人見過有一窩黃皮子從老墳洞裡爬出，並在一隻全身皮毛髮白泛光的老黃皮子的帶領下，來到山巔跪月而拜。
故此，此地陰氣極重，很少有人來此。
當然，對於這種小道消息的真實性莊元是持懷疑態度的。
剛纔莊元吃過早飯後，已經順路去了一趟白巖灘，沒有發現掏心鬼的蹤跡，所以纔來到了這裡。
至於十里坡亂墳崗，那裡距離西涼城更遠一些，掏心鬼最大的可能會在這兒。
“嗯？有人？”
剛穿過一片樹林，莊元就看到前方空地上有一羣人站在那兒，其中有五六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正說說笑笑。
這幾人錦衣華服，持刀帶劍，模樣白淨，一副富家子弟裝扮的模樣。
幾人身後，還各有一兩名護衛。
莊元微微皺眉，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人來這種鬼氣森森的地方。
這些人也都遠遠地發現了莊元，停下說笑，討論了幾句，然後在其中一名富家子弟的示意下，其身後的中年護衛高聲叫道：
“這位小兄弟，我家公子有請，還請上前一敘。”
莊元想了想，穩步上前。
等莊元走到衆人近前，衆人不僅微微發愣，其中唯一一位模樣嬌俏的富家小姐更是眼睛一亮。
來人二十多歲的青年模樣，身量挺拔矯健，腰挎長刀，一身黑衣，面部線條冷硬，宛若刀削一般。
一雙眼眸冷冽而明亮，周身上下更是縈繞着一股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以貌取人，本就是人的通病。
剛纔莊元距離太遠，他們沒有看清楚，還以爲是山間的獵戶，正打算叫過來問問情況。
誰知等到莊元來到近前，他們才知道自己看錯了人。
尋常獵戶哪有這樣的？！
不說對方這幅模樣、氣質，單說對方身上那針腳細密，材質上佳的衣物和腰間的長刀，衆人就明白此人絕不是什麼山中獵戶！
幾人對視一眼，俱都收起了剛開始的小覷輕怠之心。
其中一個腰佩一柄鑲滿珠玉寶石的寶劍，白白淨淨的富家公子上前一步，拱手道：
“這位兄臺，在下宋子楓，我們都是西涼城本地人士，聽聞此地有妖邪出沒，附近村民深受其害，故此吾等前來降服妖邪，兄臺可是跟我們一樣，也是來此斬妖除魔的？”
“斬妖除魔？”
莊元看了幾人一眼，眸光淡漠，心裡卻有些無言。
這幫人一個個年紀輕輕，模樣白白淨淨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幫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不識人間險惡。
幾個人身上雖有練武的痕跡，也都持刀配劍，可其手掌白白嫩嫩，沒有老繭，身上更是一絲殺氣、煞氣也無。
明顯是一羣養尊處優沒見過血的小綿羊，沒有經過什麼磨礪。
估計是聽了一耳朵的正道高人行俠仗義、降妖除魔的俠義事蹟，又被人鼓動了幾句，一時間熱血沸騰，就帶着護衛前來降妖除魔了。
豈不知他們真要是遇到了妖魔，後果會有多麼嚴重。
就憑這幫弱雞貨色，還想對付那些兇殘危險的妖魔鬼怪？
想屁吃呢！
“奉勸一句，這裡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如果不想死的話，你們最好儘快離開這裡！”
莊元語氣平淡地提醒了一句，說完，也不管衆人勃然色變的表情，徑直走開。
能提醒這一句，也只是出於心底的一絲好心，至於幾人聽與不聽，那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他是來找掏心鬼的，更是來打怪升級的，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可沒興趣兒跟這幫小孩子在這裡浪費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