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五隻酒杯碰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沈昕很難得地倒了半杯紅酒，在碰杯之後，輕抿一口，放下了酒杯。
高航神色輕鬆，劉蕊和杭鍵則略微有些拘謹。
不過，等到飯菜端來後，兩個人也都放得開了。
“本來，我只是提議大家出來吃個飯，沒想到沈老師竟然同意了。”王聞弘笑道。
“這一點……其實，在適應了數位屏之後，效率便提高很多，他們三個應該深有體會。”沈昕笑看着三名助手。
劉蕊沒有太明顯的感覺，因爲她還沒怎麼擔任過別人的助手，高杭和杭鍵卻深有體會。
特別是高杭，他跟了沈昕五年，所以，沈昕對助手的要求有哪些，他心知肚明。
沈昕給的薪酬確實高，再加單行本的獎勵，要遠超過一般助手的薪水，但沈昕對質量的要求也很高。
《棋魂》的成功，並不僅僅是故事出色，它的畫面也要好過《c future》的其他漫畫，因此，給沈昕擔任助手會很累。
他之所以願意給沈昕當助手，主要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尊重。
只要安穩工作，沈昕不會說什麼，算因爲能力原因，沒有達到沈昕的要求，或者因爲手生失誤，後面沈昕也會笑着說“沒關係”。如果可能會耽誤截稿日，他會親自動手，處理背景。
沒有責罵，沒有暴怒，和之前的陳子蛟形成了鮮明對，而且工作環境也很好。
在換數位屏後，他開始會有些不適應。
畢竟之前一直是用切刀和點紙，用廣告白和塗改液更改錯誤，用毛筆塗黑。完成的稿件，要放到遮陽的地方晾乾，因爲太強的光線有可能讓墨水變色。
這些繁瑣的過程，在cs大大被簡化，而且，那些因爲大面積出錯或者污染稿件，也不必重畫，工作效率當然跟着提升。
“高科技是厲害。”王聞弘撓了撓頭。
“對了，王哥，你把我們叫來吃飯，不是因爲《鋼煉》拿到小書第一吧？”沈昕隨口說道。
《棋魂》在《c future》的小書，拿到過很多次第一，所以，哪怕在拿到第一，沈昕心也沒太大波瀾。
“當然不是，《鋼煉》在《c future》拿到第一，很多編輯都有心理準備，這個結果和他們的預期相差不大。更讓雜誌社開心的是，《鋼煉》在《少年leap》的小書，拿到了第二名。”
“第二！？”
這麼高？
沈昕心一驚，看到王聞弘臉露出得意的笑容，話頭立刻轉變，“我還以爲是第一呢？”
王聞弘臉的笑容瞬間僵硬，乾咳一聲，“你知足吧？你也沒想一下，《棋魂》在《少年leap》，纔拿了幾次第一？而且，《少年leap》對《鋼煉》的宣傳，也絕對不《c future》，能有這個成績，已經很不錯了。”
這倒是沒錯。
縱使《鋼煉》質量很高，一方面故事還沒展開，另一方面《少年leap》也不是《鋼煉》的主戰場，所以，沒能取得第一名，也實屬正常。
“此外，《c future》已經有擡頭的趨勢，總編很高興。”王聞弘揉着鼻子笑道。
“這麼快？”沈昕詫異道。
“快嗎？雜誌社在《鋼煉》砸了不少錢，如果沒效果，總編估計要哭死了。”王聞弘解釋道。
“也是。”沈昕微微頷首。
好酒也怕巷子深，適當的宣傳還是有必要的。
兩個人只顧得聊天，三名助手卻吃得很開心，不多時，便將飯桌的飯菜消滅大半。
幸好飯菜點的多，服務員撤掉空盤，又端冷菜和熱菜。
“如果顏姐過來好了。”沈昕嘆了口氣，“玉川老師也可以過來。”
“估計……他們沒時間。”
“爲什麼？”沈昕不解。
“你可能不知道，玉川老師把之前畫的na都撕了。本來說是下週提交到連載會議，玉川遙說推遲到下個月。兩個人現在都在整理新na。”
“啊？”沈昕一頭霧水。
馬要提交na，結果卻把na撕了。
玉川遙是要搞什麼名堂？
“他們覺得舊na不夠好，所以，要重新繪製。爲了這件事，尚總找顏菲談了好幾次話，但顏菲的脾氣，你也知道，認準的事情，向來不妥協。到了最後顏菲說了幾句話，‘你買斷玉川老師的作品不是想充個數，而是想扛起雜誌的大梁吧？如果提交一本na，只能成爲二流漫畫，也不是你的本意，是吧’，尚總從那之後，再也沒找過顏菲。”
顏姐還是那個性格，所以，很多時候纔會讓司不開心。
沈昕心感慨，隨後又想起一件事：“聽你的意思，玉川老師的新作，應該很有質量。”
“很有質量又能怎麼着呢？邪道漫畫畢竟小衆，儘管讀者的黏着度高，但是受衆太少了。”王聞弘嘆了口氣。
沈昕微微頷首，有些作品並不是質量不高，而是受限於題材，名氣纔不夠大。
拿《食夢者》來說，質量肯定沒問題，人設的形象也很真實，但是因爲是以“漫畫家”爲題材，所以，受衆不如其他同等質量的漫畫。
不說其他人，連沈昕自己，在沒有接觸《食夢者》之前，也對這部漫畫沒興趣，最後是看着小畑健和大場鶇的名字，才翻開的漫畫，卻一發不可收拾，熬了兩個通宵，才把這部漫畫看完。
但同時，由於其題材小衆，讀者黏着度高，但凡提到與“漫畫家”有關的漫畫，都不會少掉《食夢者》。
“聽你這麼一說，我越發期待《ga》了。”沈昕輕笑道。
顏菲擔任玉川遙的責編，保證了《ga》的質量，這樣一部作品，能在《c future》有什麼樣的成績，也是沈昕最想知道的。
吃過晚飯，沈昕示意今天提前下班，同時衝着高航眨了一下眼睛，高航臉頰微紅。
出了餐廳，杭鍵推着自行車和衆人告別，而高航則和劉蕊一起，進入了地鐵。
沈昕伸着懶腰，看着天空，自己又是一個人了。
“小晗回來了嗎？”
“下週。怎麼了？”
“沒什麼，今天我住工作室，我們再好好推敲一下na。”
《鋼煉》的na，哪用得着推敲？
沈昕一頭黑線。
不過，晚能有個人陪着說話，也是好的。
一個人時間太長，是會孤獨的。
“如果質量不高，我可不會用。”
“怎麼可能不高？我也下了很多功夫的。”王聞弘嘿嘿一下，陪着沈昕，朝着工作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