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門口的敲門聲，打斷了雲易的思緒。
緩緩吐出一口氣，放下手中已經熄滅光亮的手機，伸出手揉了揉臉。
再擡起頭來，已不見剛纔的深沉，恢復了一貫的淡然神色。
無論心裡有多少事，日子總是要過的，工作當然也還是要繼續的。
看向門口，雲易沉聲道：“進來。”
門打開，手抱着幾份文件的厲小雪出現在門口。
快步來到雲易面前，彙報道：“雲總，各部門領導已收到通知，會議室正在準備，九點鐘可以正常開會。”
“好。”雲易點點頭，眼神停留在她手中的文件上，輕聲問道：“有什麼急事嗎？”
厲小雪點點頭，同時伸手將文件遞給他，同時面色帶着幾分奇怪道：“雲總，就在剛纔，這次和咱們合作《想唱就唱》項目短信投票合作的三家通信運營商，一起發過來此次合作中觀衆投票的統計數據明細，請我們覈對，待您簽字後，可以立刻結算！”
“嗯？這麼快？”雲易接過文件的手微微一頓，擡起頭來詫異的看着厲小雪。
“是的！”厲小雪並不詫異雲易的反應，事實上，公司裡但凡知道這事的人，都是一樣的反應。
的確，這事本身來看，並不應該奇怪。
畢竟昨晚《想唱就唱》決賽過後，節目所有賽程都已經結束，而輝煌和電視臺、廣告商、移動運營商等合作單位的合作內容實際上已經收官了。
現在完成最後一步收尾工作，該給錢的給錢，該收款的收款。
按道理來講，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雙方合作多麼愉快啊！
何用驚詫？
可，但凡是在生意場上的人，只要不是愣頭青，都知道如果你要真是按道理，那恭喜你，大部分情況下你.他媽.的會到死都收不回來錢……
沒聽過一句話，欠錢的是爺爺，借錢的是孫子嗎？
合作是結束了，但如果你想要收錢，不好話說盡，紅包給足，各方面關係疏通到位……
所以啊，輝煌這邊不能不驚訝。
今天早上凌晨才完成的比賽，到今天早上八點就完成了賬目結算？
你們到底是要有多積極？
這是要證明你們的工作能力很強大？
財務昨晚一整夜都沒睡吧？
最霸道的國有單位的爺爺們突然這麼友善，輝煌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沒有那麼大的心胸去正常看待他們的工作態度，只能以小人之心去懷疑，他們有沒有可能是熬夜熬昏頭了……
面對這麼詭異的事情。
雲易竟然只是剛開始有些詫異之後，眼裡思緒一轉，剎那隻見便恢復了淡然。
緩緩打開文件，掃了一眼，只見全是一排排的數據，看的眼花。
沒有細看，便擡起頭來看向厲小雪道：“統計那邊審覈過沒有？”
厲小雪看着雲易的態度變化這麼快，很訝異，但終究還沒忘記本職工作，點點頭輕聲道：“財務統計那邊已經開始覈對嗎，很快就能確認。”
雲易點點頭，又低頭看向文件，快速翻過一頁頁數據，當看到最後的總票數統計之後，雲易還是不由自主的愣了愣神。
眨了眨眼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沒有看錯之後，才擡起頭來看着厲小雪輕聲道：“5.48億？”
“是的，統計那邊雖然還在覈對，但已經基本可以確認，如果運營商在之前每一期的投票統計中未作假，那麼經過分成之後，這是咱們的利潤，不存在誤差！”厲小雪點頭沉聲道。
已經分成。
5.48億！
那便是說此次短信總收入快要接近7億！
即便是在當今中國有錢人中，絕對算一號人物的雲易，此時也不得不動容。
要知道，這還只是短信收入，就令人震撼，更別提，那天價廣告費，以及那定能賣出驚人價格的版權……
不是沒有過預期，在當初投入兩億宣傳的時候，就肯定這個節目會大賺，可他真沒想過，能賺這麼多啊。
事實上，仔細想想，並不奇怪，光是決賽一場，可就將近1.5個億的爆表選票……
“還拍什麼電影？做什麼音樂……”雲易心裡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可也只是一會兒，他便又淡定下來，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想多了，機會只有一次……”
“雲總，還剩五分鐘開會，該出發了。”厲小雪的聲音響起。
雲易點點頭，拿出鋼筆，隨即在文件上龍飛鳳舞的簽上自己的名字。
厲小雪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雲易簽名的動作，反應過來頓時面色一慌：“雲總，這，這不能籤，還沒有核準呢……”
然而云易簽名的動作卻是不停，只是嘴角一抹笑容浮現道：“沒事，我想數據應該不存在問題。”
應該不存在問題？
厲小雪懷疑自己聽錯了，這麼大金額的來往，就用“應該”能夠確認嗎？
這是不是有點太過草率了。
“雲總，這……”作爲秘書，她肯定是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只是晚了。
雲易已經簽完名，站起身來，淡然而又隨意道：“給，文件你先押着，即便覈准通過了，也暫時不結算，等我通知。”
說完，雲易便朝門外走去。
而厲小雪卻又是一愣。
看着文件上雲總的名字發呆，她實在無法理解雲總的意思。
既然不急着結算，爲何不等覈准結算再簽字？
還有核準通過，也不去結算？
這麼大一筆錢就留在人家那兒？
半路出家的女特工雖然已經適應了職場秘書的身份，但很顯然，今天這場景，她真的能力有限。
不過看着已經簽好的名字，卻只能搖晃兩下腦袋，跟着雲易出門。
心中卻在糾結。
通訊商那邊從未有過的積極態度，要馬上給錢。
輝煌卻看着馬上能夠得到原本應該艱難拿到手的錢，硬是不要！
這難道是在講客氣？
厲小雪看着雲易的背影，心中如此猜測。
客氣？
走在前面的雲易不知道厲小雪的想法，不然他定會冷笑：“這不是客氣，是敲打！”
剛開始他對移動這麼快的速度的確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隻是剎那他便明白了，這實際上是那位劉總在爲昨晚面對輝煌的態度而賠禮！
所以雲易不用等覈准便籤字，他敢保證，這份數據連小數點後面的最後一個數，也不敢有毫釐之差！
否則那便不是和解，而是找麻煩。
雲易就不信，在此時此刻，自己被算計之後正惱羞成怒，火冒三丈正舉着刀要開乾的時候，老劉家會主動衝出來讓他砍。
所以他毫不猶豫便籤字了，但是卻並不急着結算，雖然他沒準備和老劉家幹仗，但他們昨晚動的心思，滿京城皆知，而只要他有這個心，雲易便不打算那麼好說話。
總要收拾一番才行。
但是他卻絕對不會想到，自己這番心思也許敲打不了別人，反被別人算計。
………
……
京城！
輝煌的高樓大廈上，四個大字，金光醒目。
中國移動。
一間寬敞而又豪華的辦公室裡。
一夜沒睡的劉易陽睜着疲憊的雙眼，坐在辦公桌後面，抽着煙。
從他那緊皺的眉頭，以及帶着深沉思緒的眼眸能看出來，此時的他並不平靜。
“咚咚！”
門口響起敲門聲。
劉易陽幾乎條件反射性的站起身來，就要開口，可馬上便又反應過來，再次坐好，將手中的菸頭掐滅，面色恢復沉穩，衝着門口威嚴叫道：“進來！”
很快，門被推開。
一個約摸三十五六的青年男子朝他快步走來，恭敬道：“劉書記！”
“嗯，怎麼樣？”劉易陽，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沒錯，青年男子口中的劉書記，正是這位劉易陽。
不過，他並不是書記，他真正的級別應該是黨組副書記。
“輝煌已經完成核算。”青年男子知道領導的關切，沒有廢話，直接開口道。
“哦，已經回饋消息了？”劉易陽，眼神一亮，立刻道。
不過只是瞬息，他的目光就暗淡下去，因爲青年男子搖頭道：“沒有，輝煌那邊已經完成了覈算，但他們卻並沒有馬上來咱們這邊結算的意思，從收到我們發函，到現在爲止並沒有跟咱們聯絡。”
“是賬目有問題？”劉易陽頓時一驚，面色緊張起來，沉聲道。
青年男子立馬搖頭道:“劉書記放心，賬目我們經過多次覈對，絕不可能有問題，而且輝煌那筆那邊也已經覈准了，文件已經送到他們雲董那兒，只是卻……沒有再送出來。”
劉易陽的股息陡然一沉，放在辦公桌下的拳頭驟然握緊，臉上的緊張變成了難看：“送進去多久了？”
“他會議前便已經得知此事，會議結束後，覈准結果再次送給了他，但是卻始終沒有回覆輝煌財務這邊。”青年男子沉聲道。
劉易陽沉默了。
青年男子也不敢再出聲，他看得出領導的緊張。
好一會，劉易陽的聲音纔再次傳入他的耳裡：“好，我知道了，發個諮詢郵件過去，表示咱們這邊已經準備好資金，希望能夠儘快完成合作。”
青年男子心底驀然一震，聽到這句話，他不能不動容。
什麼時候，在這座大樓裡，發生過這種事？
“是，我馬上去辦！”青年男子不敢表現異樣，也不敢耽擱，立刻道。
“有消息通知我！”劉易陽交代。
青年男子快速出門，辦公室裡陷入安靜。
劉易陽眼中思緒不斷起伏，最後，他還是不安，拿起電話準備打電話。
可隨即又放下，眼神轉了幾下，最終拿起外套，快速出門。
樓下，車已經備好。
他心事重重的上車，微微猶豫，還是對司機沉聲道：“回老宅！”
中午時分。
劉易陽走進古樸的四合院，來到正堂，正有一個老人在午休。
他雖然心中急迫，但卻只能靜立一旁，不敢打擾。
只是老人似乎並未睡着，在他站定之後，睜開眼睛，看向他輕聲道：“來了！”
“父親，打擾您休息了！”劉易陽頓時恭敬彎腰。
老人在他臉上，尤其是那雙通紅的眼睛上視線停留了一刻之後，又移開道：“說吧！”
劉易陽面色頓時鬆了一些，每當站到這裡，就彷彿再也沒有了彷徨。
這便是老一輩們，他們那能挑山河的雙肩帶來的氣勢。
“昨天比賽結束後，我便開始覈對和輝煌的合作數據……只是一直到現在，輝煌始終沒有迴應。”劉易陽沉聲，簡潔而又明朗的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老人靜靜聽着，中間並未打斷，直到他說完，才又將視線放在他身上，只是卻依然很淡然，輕聲開口道：“那你怎麼想？”
劉易陽微微沉默之後，擡起頭來看着父親，直言道：“昨天穆琳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勝了，便已經足夠說明，雲易寧願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也絕不會軟半分。而昨晚的事，我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我卻成了明面上和這件事明關係最大的人，更重要的是我還有過傾向，雖然事後表明了態度，但如果他堅決不罷休，一定要逞兇，那麼立威最好的對向，恐怕便是我了……”
他的聲音明顯帶着抑鬱和難受。
然而老人卻只是靜靜聽着，並不打斷，一直到他說完，才靜靜道：“你怕他？”
劉易陽低下頭，冬日裡，他的手心有汗水，卻還是低聲道：“我的確擔心。”
老人點點頭，又問道：“易陽啊，雲家小子雖然很混，但他自己都說過，只要守法便行，你既然沒有弄虛作假對付他，一切守規矩，那你又爲何要擔心他能動你？”
老人聲音清淡，並沒有褒貶，也沒有傾向。
但劉易陽卻沉默了些許。
最終擡起頭來，臉色很沉重道：“的確如父親所說，就算到現在，我也依然有這種想法，但是我內心卻始終有着不安。就如昨日所有人都斷定穆琳必敗，可她卻偏偏就是贏了，現在我也認爲他動不了我，可萬一……”
老人一直沒有情緒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變化，他再次盯着自己兒子那雙通紅的眼，卻有了幾分動容，並不爲兒子的膽怯而怒，反而目光中竟然帶着絲絲嘉許，輕聲道：“你說的很好！”
嗯？
劉易陽整個人一愣，他倒並不怕父親責備他心志不堅。
因爲他深知父親很少會對他們的所爲做出評價。
可今天他竟然聽到父親直言他說的很好。
這太少見了！
事實上，其實很多老爺子都是如此，他們很多時候選擇不開口，甚至即使你問也不開口，任你走出每一步。
一切都在磨練中成長，他們能做的就是有生之年給你犯錯的後盾。
老人並未理會他的心緒，似乎真的興致高了起來，繼續道：“易陽，你有沒有注意過，雲易……他似乎總是能站在對的一面！正因爲如此，他才能一次次的化險爲夷，又一次次的成功達到目的？”
老人的聲音很輕，但是卻猶如一聲驚雷在劉易陽心頭炸響。
他欣喜於老爺子直教於他，又心驚於老爺子那撥雲散霧的話。
正所謂一葉障目，老爺子一句話便徹底揭開了他心底那擔心的來由。
一直爲正視，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麼？
一樁樁一件件雲易的傳聞在腦海中掠過。
竟然真如父親所說一樣，他似乎總是對的。
那場改變中國的風波，他單槍匹馬，孤注一擲，結果對了！
誰都顧忌上層威嚴，給康路幾分薄面，可他卻就敢翻臉，死活和康路爲難，最終證明他又是對的。
就是在娛樂圈，他也幾乎是每一步都踏到點上。
小製作的喜劇電影，沒人看好，他卻能拔得頭籌。
主流戰爭片，沒有市場，他卻能創造收視率。
一部綜藝節目，誰能想到這麼大的轟動，他偏偏就能做到世界聞名！
這些不止是能力，更是目光，驚人的目光，他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
“父親！”劉易陽渾身冰冷，先前只是擔憂，可此刻卻是真的俱了，望着父親他不由自主的開口。
“你想問我爲何沒有早提醒你？”老人偏頭看向他，目光滿是睿智。
“兒子不敢！”劉易陽心中卻真有這種想法，若是能夠早有這種忌憚，何至於去得罪雲易。
老人微微一笑，卻搖搖頭道：“凡事不能偏激，便算雲易眼光不錯，又如何？他也不是神。我說這些，不過是告訴你一個道理，眼光要再放高些，特別是利益當前的時候，面對琢磨不透的事，便要更謹慎些，昨晚的事情，那麼多人都在做，難道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劉易陽並不是蠢貨，這種家庭出來的又有幾個蠢貨？
老爺子繼續道：“所以啊，也不是說他就動不得了。既然影響了自己的利益，那麼不管對方強弱，也總得爭，不爭便沒有路，再正確的人，也不代表不會吃虧，你看昨日，雖然沒能正面壓過他，但他還是吃虧了不是嗎？”
的確雲易吃虧了。
高官顯貴的老雲家媳婦居然一秒鐘便獲得五千萬人支持，這是多大的底氣啊。
要說在亂世裡，對雲家來說，這還真是不得了。
怎能不忌憚？
但是劉易陽聽到這裡，卻是臉都白了。
他聽出來了，要一次次的試探，總有云易敗的時候。
可這一次次的試探，對人家來說，卻是早就走到了對立面，總得上。
可他呢，跟雲家毫無瓜葛，卻爲了那一點利益，面對沒有把握的人也跟着上，那不是別人的冤大頭是什麼？
這怎不讓他難受？
老爺子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卻沒有再說這些。
有些東西不是教的，是一次次的經歷，才能慢慢學會做事。
這一次，他一定能夠銘記於心。
轉而繼續說起他的事：“你向他賠禮，是爲了降低風險，以免自己成爲他立威的對向，這並沒有錯。”
老人今天第二次直言對錯。
劉易陽將紛亂心緒收起，擡起頭來：“可他不肯接受。”
老爺子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肯放過你了，雲家會不會出手動你？雲易守法或許除了給你添堵之外，真未必能奈何你，可雲家要是收拾你呢？”
雲家？
劉易陽又是心中一震，突然面色更爲蒼白起來。
老人輕聲一嘆：“去吧！”
劉易陽走出門口，上車坐下，卻半響沒有開口離開。
雲家？
雲易放過自己，雲家未必放過他？
他之前還真沒想過雲家的事，也不是說沒有想過。
關鍵是自己昨晚並未出格，如果穆琳輸了，真正來說對雲家來說跟他的關係不大。
家大業大的雲家，總不至於爲了鬥氣便收拾了他。
可雲易不一樣，那傢伙就可能爲了鬥氣，往死裡幹。
所以他才一味的擔憂雲易，而且雲易和雲家有本質區別，這混蛋太過強勢，而且不講道理，動則就分生死。
和他開幹，就是你想妥協都不行。
所以，他忽略了雲家。
可此時父親一提，他才發現他忽略了一件事。
昨晚穆琳贏了，然而正因爲她贏了，雲家才真的會暴怒，因爲穆琳贏了對雲易來說，僅僅可能只是一些警告，對穆琳的事業並未有多大影響。
可對雲家來說，這些暗示的警告，卻就尷尬了。
這時候，雲家會吃這啞巴虧，不聞不問？
搞不好，還真有可能先把他這名面上敢挑倖的小魚給殺了再說……
劉易陽臉色一點點的灰白，難看至極，但又突然眼神一亮。
雲易放過他，雲家卻未必放過他。
可反過來呢？
雲家要保他，雲易又會否放過他？
劉易陽突然擺頭看向那四合院門，心底沉沉一嘆：“父親這是早有想法的嗎？”
“走，去交通部彙報工作！”劉易陽沉默良久之後，終於對司機道。
不過，他此去恐怕難以見到人。
因爲此時此刻。
雲部長卸下了他的官威，卻披上了一家之主的戰袍，親自接待昨晚在湘南轟動全國，卻在今天早晨便趕來京城的穆琳女士。
毫無疑問，穆琳將在這裡，接受她從嫁進豪門之後從來只聽說，卻未曾見過的豪門家風教育。
這將令她終身難忘！
同時她也不會想到，這一堂課的影響居然那麼深遠。
此時的她還只是紅着眼睛，坐在沙發上帶着幾分懼意和慌亂，面對着面色嚴肅深沉到了極點的雲家之主，低着頭不敢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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