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兩位的事應該有眉目了吧？”
巨蟹座和雙子座對視一眼，兩人在蘇亦凡說話的時候都不太吭聲，這樣的態度裡帶着一絲尊敬，當然也有點小小消極的意思。蘇亦凡對這一點倒是不在意，他覺得態度無所謂，只要能辦事就好。
雙子座點點頭，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疊照片，照片上的金慎鴻面帶微笑，正在跟人談論着什麼。
巨蟹座把沒點着的雪茄叼在嘴裡，給蘇亦凡指上面的人。
“金慎鴻最近活動很頻繁，根據我們調查，應該是因爲天朝聯合歐洲和美國開展深空項目，刺激到了韓國。”
蘇亦凡笑道：“韓國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是超級大國，正常的。”
巨蟹座繼續說道：“金慎鴻本身的問題很難說清楚，他在天朝潛伏時間太長，調查起來難度很大。但只要通過與他接觸的人作出判斷，就可以證明他現在已經觸犯了天朝利益。”
“能申請官方驅逐嗎？”蘇亦凡問，“好像很少有人願意擔這種責任。”
“金慎鴻的官方身份對你來說很麻煩。”雙子座接道，“三星集團在天朝的投資很多，而且有些商業賄賂已經滲透到地方政府當中，你如果想動他，最好有更充分的理由。”
蘇亦凡深深點頭：“這也是我找你們過來的原因。”
雙子座和巨蟹座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他們不會主動去要求做什麼，身份不允許他們這麼幹，而且這件事本身也的確麻煩無限。
這時候站在旁邊一直只有花瓶作用的蔡綺忽然開口道：“其實未必要這麼麻煩。”
所有人一齊看向蔡綺。
被這些人一起看着，蔡綺還真沒覺得如何臉紅心跳，現在的她已經是恢復了平時美貌的那個她，臉上都洋溢着自信到驕傲的笑容。唯有蘇亦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方能讓蔡綺覺得心有波瀾。
“如果只是想收拾金慎鴻的話，何必要用這種手段？讓他在商業上失敗不是更容易嗎？”
雙子座皺眉道：“這很容易，但無法影響他的身份。”
“只要他爲某種商業責任悲傷黑鍋，就不再擁有三星電子的光環，到時候想對他怎樣都沒所謂了吧？”蔡綺反問道，“或者說，你們覺得這樣也不行？”
雙子座看了一眼巨蟹座，臉上掛着自嘲的笑容。
“說得好，也許我們都把問題想複雜了。”
巨蟹座把雪茄拿下來，想了想又放回嘴裡。
“我們的生意幾乎不會走正常商業途徑，想不到也正常，這是咱們視野被侷限住了。”
雙子座對這個老傢伙其實沒多少尊敬之意，但在這一刻，他明白了爲什麼巨蟹座能夠在天朝生活這麼多年而不被召回。
十二星座既然已經有了太多激進派，有一兩個像巨蟹座這樣老成穩重的反倒是一種平衡。
哪怕這個老傢伙的鬥志和銳氣已經被生活磨光了，哪怕他選擇了最龜縮的生活方式。
蘇亦凡本來想找兩位間諜界的高手問問怎麼搞另外一個間諜，但顯然蔡綺的思路與這些人不是一致的，她想到的是直接在商業領域乾死金慎鴻。
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大胸的小妹子比這兩個殺人放火無數的老牌商業間諜更簡單粗暴，畢竟從她的層面來看，金慎鴻那種檔次的所謂國際公司精英跟坨狗屎區別不大，既然礙事掃掉就行。
蘇亦凡一直覺得對付金慎鴻應該是件腥風血雨的事，所以一直沒找蔡綺商量，反倒忽略了自己身邊這個最好用的人選。
既然這件事不用繼續談下去了，雙子座和巨蟹座就都鬆口氣，不幹活的商業間諜簡直不能在幸福，兩個人雖然都沒把那個金慎鴻看在眼裡，也不太願意爲這種小角色興師動衆。
蘇亦凡能夠直接指揮兩人，這讓兩位一直覺得地位超然的商業間諜都有些不舒服，但又無從反抗。
“既然這件事不用麻煩兩位了，那我有另外一個請求。”蘇亦凡對這兩人的還是一臉的笑容，看上去簡直和善得不像是能與auu產生任何交集的那種人，“我想向兩位請教一下格鬥技巧。”
這是個無法拒絕的要求，雖然兩人都知道蘇亦凡有一個幾乎無可匹敵的老師，真正論及實力，蘇亦凡還是很弱小的。無論雙子座還是巨蟹座，在實戰經驗上都有值得蘇亦凡學習的地方，而且兩人在指導別人上的理論水平也一定比董默文之流高。
蘇小輕不在，歐拉也不在，蘇亦凡當然要自己想辦法提高自己，他覺得自己的實力提高還是很重要的，至少在上一次面對艾伯特的時候他就曾經生出深深的無力感。
蔡綺倒是聽得眼睛一亮，她沒想到蘇亦凡竟然會是存了一次解決兩個問題的心來的奧體中心。蘇亦凡如果要跟這兩人學格鬥的話，她就可以在旁邊看着了。
現在蔡綺都懶得鄙視自己了，她覺得能旁觀蘇亦凡的體能訓練也不錯，至少證明自己跟他已經比之前親密多了。
現場指導這件事巨蟹座顯然經驗要更豐富，在auu早些年還沒開始集團化訓練的時候，巨蟹座曾經執導過不少年輕人。像雙子座這種新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能聽得到關於巨蟹座的傳說，讓他很有一點憤憤不平。現在蘇亦凡既然提出要求了，雙子座不介意在旁邊圍觀一下。
巨蟹座知道這件事無法推脫，索性痛快地點頭答應：“你先跟我試幾招，我看看你的水平。”
蘇亦凡點點頭，把外套脫掉遞給身邊的蔡綺，雙臂微微活動幾下，朝着巨蟹座緩步走過去。
巨蟹座把嘴裡的雪茄取下來，始終沒捨得抽的他把煙放回特製煙盒裡，一臉慢條斯理的表情纔有所變化。
變化不大，但足夠讓與巨蟹座正面相對的蘇亦凡感覺到了。
蘇亦凡已經很瞭解auu的這些商業間諜，他們身兼情報工作人員的特徵，平時善於隱匿自己，彷彿已經完美融入周圍的生活中。只有在必要的時刻，這些人才會真正露出獠牙，與對手放手一搏。
毫無疑問，現在的巨蟹座就是這樣。
看似鬆垮垮的老男人忽然抖擻，然後身上那些看似充滿破綻的地方就都消失了。
就算是在旁邊冷眼看着的雙子座也不得不佩服一下，巨蟹座這種平時把鋒芒都藏起來的感覺是很多專業間諜一生的追求。
雙子座甚至有點躍躍欲試，他都想跟這老傢伙來一場了。
蘇亦凡知道自己在經驗上完全不夠看，但他還是沒有什麼猶豫地朝着巨蟹座衝過去了。
以前見識過巨蟹座的本事，蘇亦凡正好想趁機檢驗一下自己的水準，他知道世界那麼大，自己的視野未免狹窄。
就像馮峰和楚印那樣，看見得越多，心中對自己的定位就越清楚。
巨蟹座的身手比想象中還要好一些，蘇亦凡以一個不算平常的角度斜着身子貼近他的同時，巨蟹座的手已經後發先至，落在蘇亦凡的肋間。
手掌貼上衣服，一股力量瞬間盪開。
蘇亦凡整個人毫無懸念地飛出去。
讓人驚訝的是，這次蘇亦凡落地時居然像早有準備，竟沒有徹底仰面倒地。只是身體後傾着飛出去，竟雙腳先落了地，然後整個人晃了晃沒有摔倒，又一次朝巨蟹座衝過來。
巨蟹座稍微驚訝地抖了抖猥瑣的大叔眉，他對這個叫蘇亦凡的少年終於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蘇亦凡是什麼水平，巨蟹座之前大概是最清楚的，他也最清楚蘇亦凡到現在爲止的進步有多大。
向前踏出兩步，巨蟹座像是速度很慢，實則迅速無比地又貼近了蘇亦凡。
這次蘇亦凡卻是沒給巨蟹座手掌貼近自己的機會，一矮身錯過巨蟹座的右手攻擊範圍，揚起一腳踹向他的後腰。
巨蟹座都沒回身，向前又走了一步，依然是看着很慢，動作卻快到無法捕捉。
蘇亦凡立刻就懂了，巨蟹座看似簡單的動作裡包含着長期實戰才磨練出來的經驗。
這種經驗纔是蘇亦凡現在最欠缺的，他只能從別人身上汲取。
閃開這一腳，巨蟹座又像動作被人刪除了許多細節一樣，貼到蘇亦凡身邊。
擡手，人飛。
…………
…………
從奧體中心出來的時候，蔡綺看蘇亦凡的眼神顯得略擔心。
剛纔蔡綺細心數過，蘇亦凡至少被巨蟹座轟飛出去二十幾次，最終雖然兩人還是近身纏鬥了一番，蔡綺可不認爲蘇亦凡佔到了什麼便宜。
蔡綺以前還僱過人差點殺了蘇亦凡，今天她的心卻一直掛在蘇亦凡身上，感覺蘇亦凡被打中一下，自己的胸口也跟着顫一下。
從小就很聰明的蔡綺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但她沒覺得這種心態有什麼不對。
手捂着胸口，蔡綺的動作不知道在晚間引來多少目光，她自己倒是毫不在乎。
“你沒事吧？”
“沒事。”蘇亦凡覺得蔡綺對自己關心的目光挺舒服，笑着回答道，“巨蟹座知道下手輕重。”
董默文等人默默跟在蘇亦凡後面，像一羣不太成功的小弟。
蔡綺看了蘇亦凡一眼，沒有再說什麼，她想說，又覺得不適合。
一直到快要上車了，蔡綺才忽然鼓足勇氣問道：“那個……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蘇亦凡有點錯愕地看着這個身材驚人的姐姐，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其實剛纔剛吃完，蘇亦凡就是不太忍心拒絕蔡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