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這聲音十分地輕微，再加上通道本身還有傳音和放大的作用，因此凌默心中初步判斷，聲源距離他們二人還是比較遠的……
在兩人加速爬行的過程中，那“噹噹”的輕響聲又間斷地傳來了兩次，乍一聽就像是有人在敲擊着頭頂的管道一樣。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敲的話，那肯定是夏娜吧……”凌默暗自想道。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怕蓋過了那輕微的響聲。
這通道迷宮中其實存在着不少縱橫交錯的岔路，有向上的，也有向下的。一旦聽差，就很可能被帶進岔路里，然後就和聲源徹底地錯開了。
而且從李雅琳毫不猶豫的態度來看，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明顯是和夏娜前進的方向在同一條線上的，所以凌默纔有了上述的判斷。
“快點，再快點……”
凌默雙手不斷地往前抓去，心中則焦急地低吼道。
原本以這具屍偶的身體狀況，他是爬不了這麼快的……但此刻在他的全力加速下，這屍偶竟然也有了一絲爆發的意思……
“呼……”
剛爆發了二十來秒，凌默就在一個突然出現的大洞邊上停了下來。
他趴在上面喘着粗氣，而下方則傳來了李雅琳輕輕落地的聲音。
“學姐，看到什麼了？”凌默小聲問道。
“這裡好大。”李雅琳也低聲迴應道。
不過儘管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凌默卻仍舊感覺出了一絲空曠的味道。這說明學姐說得沒錯，這下面的確是一個面積很大的空間……
“這裡是哪兒？”凌默想了想。頓時皺起了眉頭。
正常的樓體內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空間的。但羅森公司的內部還藏着倉庫。本身結構就挺複雜。可即便如此，像這樣的空間也只會出現在頂樓，或者是……”
凌默突然低頭道：“這裡是大樓的底部！”
“什麼？”李雅琳似乎正在下方搜索着，聲音也變得遠了一些，“發出聲音的東西不見了……”
喘過氣的凌默也抓着邊緣處跳了下去，一落地，他就感覺自己果然是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這地面……居然還有些軟……
“果然是黏液層……”凌默低頭掃了一眼，暗道。
這地上有一層些反光的膠狀物。裡面則有不少屍骨和衣服碎片。有了這些東西，這裡的味道也自然不會太好。尤其是對凌默這種“低級喪屍”來說，簡直是衝得嗅覺都沒了……
“叫黏液層其實都不太準確，這還有很多腐肉呢……”凌默忍着噁心想道。
“不過這個結構……”凌默擡頭看去，果然又發現了很多的管道。這裡的高度實際上也就半米左右，但總歸是比剛纔爬過的地方方便了。但這不是重點，真正值得注意的，還是這裡的面積……
四周全是黑壓壓的一片，除了被管道擋住視線的地方，幾乎就看不見盡頭……
“沒錯。到地底了。”凌默進一步肯定了，“學姐。我剛不是說過嗎？我本體所在的那幢樓房，怪物也是從地下來的。以我看，這幢大樓確實是它們最初的老巢，也是它們出來覓食的地方，可它們真正的大本營，實際上是在地底下……”
“咦？不一定啊……”李雅琳卻說道，“也許它們本在地下，然後挖上去的呢？”
凌默一邊朝着李雅琳所在方向接近了過去，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道：“也有可能，問題是它們爲什麼會先挖到羅森公司來？”
“這裡很吸引同類啊。”李雅琳想也不想地答道，“危險的感覺是這裡的傢伙帶來的，如果不把它們算進來的的話，這裡就是個很有誘惑力的狩獵場了。”
“對啊！而且仔細一想，它們當初決定開挖的時候，方瑩還不是母體喪屍吧！一個不怎麼危險，卻又聚集了大量食物的地方！怪不得……”凌默恍然大悟。
說起對喪屍的瞭解，果然還是學姐這樣的真喪屍更有發言權……
“嗯……而且它們的行爲模式，也跟喪屍差不多。”
李雅琳的翹臀已經出現在了凌默的視野中，她頭也不回地說道：“它們沒有趕盡殺絕。”
“哎？”
“凌默也知道的吧，”李雅琳說道，“在我們的本能中，只要滿足了生存需要，就不會再特意去狩獵了。對高級同類的獵殺是例外吧，那是爲了進化。如果不是跟着你的話，也許我會滿世界到處去找高級同類的……啊，對了，就算對人類，我們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不管人類再怎麼躲，高級喪屍其實也可以發現的吧？但是沒有高級喪屍會去特意地尋找人類，至少在我的理解中是沒有這種習慣的。不過高級同類們也都有了自己的性格，也許會有隻吃人類的傢伙也說不定。”
李雅琳突然扭頭道：“不過這可不是人類所說的善良，應該說……圈養？啊，不對……嗯……可生的循環資源……”
“你就是用更加高大上的形容，也改變不了圈養的本質了。而且你還微妙地說錯了……”凌默無奈地說道。但他心底同時也有些吃驚，原以爲羅森公司是方瑩的養殖場，卻沒想到包括方瑩在內，整間公司、甚至是整個區域，都是這些地底怪物的養殖場……
李雅琳嘻嘻一笑，答道：“所以了，它們是在圈養那座公司裡的同類。而且看樣子，它們可是很節約的……不過我們進來之前，不是就感覺到一些變化了嗎？”
“嗯，是……”
所謂的變化，就是這幢樓給人的感覺，更危險了……
“你砸了它們的飯碗呢。”李雅琳笑着說道。
“臥槽……”
這可不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意識到這點後，凌默突然感覺渾身上下就冒出了絲絲涼氣。
“那……那個影子……”
李雅琳肯定地說道：“嗯，應該就是爲了把你這個兇手引下來吧。不過對於我和夏娜這兩個外來者，它們肯定也不會客氣的……”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然又響起了“當”的一聲輕響。
隨着二人的視線同時轉了過去，一雙紅色的眼睛頓時出現了。
緊跟着，更多的紅眼也從黑暗之中鑽了出來……
“啊，它們要開飯了。”李雅琳身影一晃，退到了凌默身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