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陳列廳，其實櫃檯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有標價，都可以售賣。
“楊楊，你拉我來看玉石幹嘛？”
吳茂生見胡楊一進來就直奔陳列玉石的櫃檯，他有點好奇。以前可從沒聽說胡楊喜歡玉石。
“嗯，我想看看。有合適的，我想買一些。”
胡楊看了一圈櫃檯裡的標價，心中早就樂開了花。所以，對於吳茂生的問題，他都是在隨口敷衍。
“小姐姐，能讓我看一下這塊玉嗎？”
櫃檯裡坐着的營業員，不怎麼熱心。雖然有客人進來了，卻一直在低頭剪指甲。
胡楊一喊，她才擡起頭來，然後臉上很快有了笑容。
“小姐姐”這個稱呼，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很新奇。嗯，眼前的這個男孩子也很帥氣，很養眼。
“我拿出來放在托盤裡，你慢慢看。小心別掉地上了哦。”
營業員取出那塊玉，放進了一個托盤，就這麼擺放在了櫃檯上。托盤里居然連塊絨布都不墊，胡楊有點不適應。
這是一塊上品的和田羊脂玉，重量大約在五十克左右，標價五百元。
算下來，一克十元。
不可思議！簡直是難以置信。
就眼前的這塊玉，放到二十五年後，價值可是在百萬以上！不說成品，就說原料，他記得自己重生前，上品的和田羊脂玉每克的價格高達三萬元以上。
現在的價格居然是一克十元！而且這個價格，還明顯有水分。
“能便宜點嗎？”
胡楊忍着笑意，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這個嘛......我做不了主，你等我問問經理。”
營業員看了看胡楊，不知爲何很願意幫他這個忙。她就先把玉石放進櫃檯裡，然後纔去找經理。
時間不長，她笑嘻嘻的走了回來。“經理說了，只能給你減一百元。這塊玉四百元賣你。”
“謝謝小姐姐，這塊玉我要了。”胡楊沒有再討價還價，直接付錢買下了這塊玉石。“你們有大量的玉石原料嗎？我可能以後需要的數量大一些。”
“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只出售成品。”
營業員笑語晏晏，說實話無論哪個年代，顏值都代表正義。這要是換一個看不順眼的，她纔沒這麼好的態度呢。
“好的，謝謝了！”
胡楊也不覺得失望，回頭可以多問問，反正西江做玉石生意的人一大把。
他拉着吳茂生往外走，這時從經理室走出來兩個中年男子。
“經理，羅工。”
營業員笑着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那塊玉石賣了？”經理笑着問了句。
“賣了，喏，就那個高個子的小夥兒買走的。剛纔他還問咱們賣不賣原料，我說我們不賣原料。”
營業員笑着指了指胡楊的背影。
“老羅，你的生意來了，要不要去問問？”經理轉頭衝被稱作“羅工”的男子笑了笑：“我就不送你出去了，有空你再送點貨來。”
羅工點點頭，說了句：“你留步......”，然後就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小兄弟，請等一等......”
胡楊走出陳列廳，正想着和吳茂生去哪裡吃午飯，就聽到後面有人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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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就看見一箇中年男人微笑着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我剛纔聽說你們在裡面問玉石原料的事情，所以才追出來問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天明，以前是地礦局的工程師。目前我下海了，自己開了一家玉器廠，這是我的名片。”
羅天明三言兩語介紹了自己，然後給胡楊和吳茂生一人遞過來一張名片。
胡楊接過名片看了一眼，這才放鬆了戒備之心。“羅經理，你好！我叫胡楊，這是我的名片。我個人喜愛玉石，想收藏一些上好的原料。”
羅天明也看了一眼名片，上面寫着“匯嘉實業公司”，胡楊。
公司的名稱沒聽說過，不過這年月公司多如牛毛，每天都有無數的新公司誕生。當然，每天也有無數的皮包公司倒閉。
“不知二位有空嗎？要不去我的玉器廠看看？”
羅天明試着發出了邀請，反正買玉石都是現款現貨，買定離手，他還真不怕遇到騙子。
最多也就是浪費點時間而已。
“楊楊，我有點餓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再去看玉石吧。羅經理，你也沒吃午飯吧？走，一起吃個飯，然後再去你的玉器廠。”
吳茂生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他生怕胡楊爲了看玉石連午飯都不吃了，所以他就搶先發表了意見。
“走吧，羅經理。你是玉石方面的專家，我是玉石的愛好者，希望能和你交個朋友。”
胡楊微微一笑，覺得先吃飯也是個好主意。
羅天明不是那種扭捏的人，當即說道：“好啊，我這人最愛交朋友了。我那個玉器廠附近有一家餐廳的大盤雞做的特別好，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
“這個好，楊楊，你中午就請我吃大盤雞。”
“行啊，那我們就跟着羅經理走吧。羅經理，這邊請，我的車停在前面。”
三人朝着桑塔納走去，羅天明眼睛一亮，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居然是自己開車來的。
這年月，有一輛車頓時身價倍增，周圍一片羨慕的眼神。
到了地方，胡楊一看，是一家小店。不過小店的生意非常好，要不是羅天明和餐廳的老闆很熟悉，都不見得能找到座位。
胡楊點了一個大盤雞，幾個涼拌菜，還有三份皮帶面。飯菜上來，三個人吃的很滿意。
“胡經理，還有小吳，你們愛喝什麼茶？”
吃過飯，來到玉器廠，三人走進了羅天明的辦公室。
胡楊注意到，玉器廠的位置比較偏，佔地挺大。光是走進來的大院子，都有兩畝地。廠房也不是標準廠房，只是一排磚混結構的大開間平房。
就連羅天明的辦公室也在平房裡，整個場子甚至連一棟小二層樓都沒有。
“隨意吧，我們喝磚茶都行。”
胡楊不在意喝什麼茶，只想着快點進入正題。
羅天明笑笑，讓人去泡了一壺鐵觀音端上來。給二人倒好茶水，這才喊人提着一大袋子玉石原料進來，放在了辦公桌上。
將袋子打開，胡楊覺得眼前一亮。雖然還沒經過仔細的查驗，但他有九成把握，這些渾然天成的玉石，都是來自崑崙山下玉河中的“籽料”。
其實，上品的和田羊脂玉，完全都可以不用再加工。經過河水沖刷了無數年的玉石，本身就很有觀賞性。
胡楊走上前，一塊一塊的拿起來鑑賞，眼睛裡露出了一抹神采。“羅經理，你這些玉石原料什麼價？”
羅天明哈哈一笑道：“胡經理一看就是行家，我這些全部都是一級品的和田白玉原料。大塊的都有兩百多克重，最小的也有幾十克。你要是誠心要，一公斤三千八百元拿走。”
這種玉石的正規叫法，應該叫做和田白玉籽料。因爲一級和田白玉，看起來像羊脂一樣光滑溫潤具有油性，所以一般俗稱和田羊脂玉。
“三千八，還特麼一公斤......”
胡楊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九十年代啊，上品的和田白玉籽料居然都是論公斤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