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七獨自離開特編艦隊，打算找地方把這些殘骸處理掉。敖瑩眼睛骨碌碌直轉，突然說道：“我明白了，你就是利用機械改造異能，把這些廢品當成材料改裝到飛船上，對不對？”
“你真聰明！”凌七給她一個摸頭殺，惹來她一陣呲牙咧嘴。
小柔嘻嘻笑着，從背後也揉了一把她的頭髮，隨後轉身跑開。凌七看兩人嬉鬧追逐，心裡感覺很溫馨，這也算一種成就吧。
他轉頭看向雷達和光電望遠鏡的綜合成像，兩者從結構和色彩上互補，把半徑幾十萬公里範圍內的艦隊全息投影，縮小在一個小小的區域內，影像逼真。
這時除了特編艦隊留在附近，還有雷嶽的部分艦隊，以及其它大型艦隊多少都留了一部分戰艦在外邊，沒有全部登陸格雷星。
戰斧號漸漸遠離其它戰艦的雷達偵測範圍，來到一片空白區。凌七先使用技能把所有推進器和雷達拆卸回來，然後發出開始吞噬的指令。緊貼着戰斧號的殘骸快速消融，攤薄分佈到船體周身，緩慢提升基礎物理屬性。
不到兩個小時，所有殘骸消失，但戰斧號的變化很不明顯，因爲無論是結構大小還是密度強度，基礎都太大了，幾艘戰艦的殘骸攤薄下來，分散到每個點的材料都極少。
……
格雷星一片歡欣鼓舞，到處洋溢着如同節日般的喜慶。
海盜被打跑了，汪家爲首的幾個貴族也逃跑了，他們甚至沒有收拾任何資產，在太空堡壘重新封鎖太空前，就直接登上戰艦從另一個方向衝出大氣層。以後不管是浪跡星際當海盜還是逃亡去其它星系，基本上都不可能回來了。
這代表着格雷星即將恢復正常的社會秩序，人們又可以過上安穩的日子，不用擔心突然降落海盜的戰艦實施搶掠。
戰斧號從天際降落，五百多米的體型使得它只能在極少的地方着陸，大多數情況下，只能懸停在空中。
“這裡的人正在釋放壓力，他們在網上聲稱經歷了一段黑暗時期，企業停工，工廠停產，商店關門，人們惶惶不可終日，連城市街道上佈滿了垃圾也無人清潔。”
凌七把座駕懸停在首府城市的空中，看向外景成像。
局勢瞬息而變，壓力和陰影全去，城市裡的歡呼聲連綿不斷。人們從家裡走出來，大聲吼叫發泄，有人自發清理自家附近的髒亂環境，一股生氣在迴歸。
凌七沒有急着去找石靈乳，一方面沒有頭緒和方向，另一方面他始終不怎麼相信那段影像的真實性。
他先搜索和聯繫材料供應商，訂購大量高級的房間內飾材料。又聯繫傢俱城和家居能量設備供應商，下了大批量的訂單。
新增加的大量空艙室需要裝飾和佈置，從牀上用品到傢俱家電，都要配齊，才配得上游輪的檔次。公共娛樂配套設施，也要配備齊全。如果有一天凌七真的經營遊輪業務，船上肯定還要入駐一些店鋪消費實體。
“唔，室內健身房、保齡球場、羽毛球場，籃球場，都可以搞，泳池、桑拿也不能少、酒吧、影院、遊戲廳這些本來就有模式……對了，還要大量收購二手和損壞的虛擬現實頭盔，修復後給貴賓房都配備頭盔。以後去到其它星球也要繼續收購，爭取每一個房間都配備……”
光是基礎材料和室內設施的巨量訂單，就讓蕭條了一段時間的格雷星市場獲得極大鼓舞，許多相關產業開始重新盤活，市場生產體系復甦。
落實了訂單和送貨時間後，凌七帶着小柔和敖瑩，駕駛快艇向地面降落。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發泄，人們正在逐漸恢復理性，開始更快速高效地收拾城市環境。凌七能看到街道上一些媒體光幕正在直播雷嶽的講話，號召政務體系積極辦公，引導人們更快地恢復正常的社會生產和生活秩序。
“美食街呢？怎麼都沒開門！”敖瑩嚷嚷。
“剛剛把海盜打跑，哪有那麼快恢復街市繁華，估計要過幾天吧。”凌七駕駛快艇在街道上穿梭。在他們前邊，有一些人正在拆卸一塊掉落大半的巨大廣告牌。這裡明顯發生過槍戰，有很多打爛的物體，還有乾枯的血跡，顯得很凌亂。
突然，許多人手裡拿着大袋子，急匆匆從快艇下方跑過。凌七駕駛快艇跟上去，在另一條街道，他們看到有一個大型商場正被人們圍攻，無數人在哄搶裡邊的物資。
凌七感嘆混亂不可避免，掉頭離開。隨後在其它街道，他們先後又看到許多家大型超市被哄搶。從別人的議論中，他得知這些遭到哄搶的都是屬於已經逃跑的幾個軍閥貴族所有。在海盜肆虐期間，其他人都無心做生意，或者不敢開門營業，只有他們這些與海盜勾結的家族敢放心經營，而且趁火打劫把物價提高了十多倍。
這幾個家族有難了。
每個貴族家族都很龐大，能夠搭乘戰艦離開的人肯定只是少數。現在看這形勢，他們的所有產業都會受到攻擊搶奪，輪到他們惶惶度日了。
有人向頭上的快艇招手：“兄弟，你不去搶些物資嗎？不用有心理負擔，那些傢伙太可惡了，真的活該！”
“謝謝，我不需要。”凌七向這個“熱心”的街坊道謝。
這名路人又提供一個信息：“有許多外來勢力正在公開懸賞尋找一個溶洞，報酬很高。兄弟你擁有這麼拉風的快艇，可以考慮去參加搜索。”
“哦，你知道哪裡有這類溶洞麼？”凌七降低高度，直接停在地面上問。
“這種溶洞在格雷星上有很多，有好些個還被做成虛擬場景納入星網空間，想要全部搜索一遍並不容易。”說完，他又進入超市，打算看看還有什麼可以拿走的。
有人搬着大米從旁邊經過，米粒灑出，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跟在後邊，一粒粒把大米撿起，用又髒又破的衣服兜着。凌七看得心酸，從快艇上出來，走近她問：“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被海盜殺了。”小女孩頭也不擡，繼續撿取地上的大米。
凌七蹲下身，幫她撿了一會，又問道：“那你現在跟什麼人過？”
“和弟弟。”她撿完米，轉身往小巷子裡走。凌七跟在她身後，在一個藉助牆角搭建的小棚戶下看到另一個四歲不到的小男孩，眼神迷茫，懵懂不知事。
這個小棚戶就像養動物用的，被加工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人幫她們弄成這樣，雖然簡陋，卻可以遮風擋雨，顯然就是她們的家。在牆角一邊，是一個如同城中村違建的小屋，比小棚戶還要破敗，大小也就只夠一個人生活所需，連門都不完整，只有一半高。門外，堆放着很多拾荒垃圾。
小女孩把衣服兜着的米帶去小屋，在門口在喊道：“符奶奶，我撿到了一些大米。”
“哦，好孩子，一會我們煮粥！”一個老人躬着身出來，接過小女孩衣服上的大米，一小捧而已。隨後，她看到跟在十米外的凌七。
凌七向她瞭解情況，知道小女孩一家是其它城市之人，十幾天前和父母來首府時意外遇到海盜劫掠，發生衝突後，父母被殺害了。兩個小孩躲在垃圾桶裡逃過一劫，是她從現場撿回來的。
老人有些見識，嘆着氣告訴凌七，海盜不多，只是偶爾出現，如此大的星球不至於連這點危害都承受不了。如果只是海盜，人們還可以積極面對，盡力抗衡。
但軍閥勢力幫兇作亂，貴族仗勢欺壓中下階層，政務體系消極不作爲，纔是導致人們喪失信心、社會修正力失效的根本原因。現在海盜被打跑，軍閥貴族逃離，恢復社會秩序後福利機構也會慢慢發揮作用，把這些孩子帶走撫養。
凌七給她們留下一些物資後離開。在其它地方，他看到了更多海盜登陸後留下的後遺症，有失去依靠茫然無措的老人和小孩，也有被劫掠後家毀人亡破落的富人莊園。這些傷口在失去城市繁華外表的掩蓋後，暴露無遺。
“這種傷害不啻於一場地面戰爭，經濟倒退，不是海盜一走就能恢復，需要時間去彌補。”
半天后，陸續有供應商聯繫凌七收貨，凌七駕駛快艇回到空中座駕，把戰斧號降低到幾十米高，方便貨運飛艇在前甲板上卸貨。